案件陷入停滯期,封隊暫時解除,譚永安每天也能回家休息幾個小時,不分黑白,倒頭就睡。
幾天後稍稍緩過來,突然想起許亦涵不知在外忙什么,每天神龍見首不見尾。
有時夜間回家,不見人影,發消息給她,才見匆匆趕回。
後來譚永安也習慣了,每每回家之前先通知,多數時候,許亦涵無論如何也到家,陪著吃一頓,陪著睡一覺,或者兩人在床上床下折騰到天明。
案子在身,也不見許亦涵過問,偶爾談起,有一回,她沉吟良久,道:「老譚,你當了這么久警察,危險不危險的,也經歷多了。我也不懂這些,不好隨便說喪氣話,但是你要惜命一點。」
譚永安瞪著她,幾乎覺得這不是她會說的話,許亦涵也只此一二句,不多談。
刑警就像時時刻刻綳著的弦,隨時待命,永遠沒有真正休息的時候,沒多久,譚永安又是三五日不著家了。
許亦涵每天就擱一小巷口蹲著,等到親眼見著便衣把某個小商店里出來的男人帶走了,這才悄悄起身,回到警察大院附近的菜市場買了一堆東西,披著星月回家。
譚永安回家的時候,都十一點了,沒進門就聞到了撲鼻的香味。
開門一看,桌子上排了五盤菜,鍋里還燉著湯,香是挺香,就是……怎么說呢,有點看不出來做的都是啥,各種菜混在一起,紅紅綠綠倒是好看。
譚永安是個糙漢子,不計較那些細枝末節,眼睛一下子就亮了:「喲呵?今天這么賢惠?」
「怎么說話的?老娘一直賢惠得很!」許亦涵瞪他一眼,把飯和筷子遞上來。
「成,表揚表揚你。」譚永安一手揉著她的頭發,在她額頭上親了一口,迅速接過飯,坐下就是一頓狼吞虎咽,霎時間風卷殘雲,把每道菜掃盪了一遍,倆人差點把盤子都舔干凈了,還意猶未盡。
許亦涵又獻殷勤,讓他喝湯,喝完湯,等洗完澡,還獻上熱牛奶一杯,說是有助睡眠。
譚永安咕咚咕咚喝干了,肚皮都快鼓起來,這才感覺自己有點用力過猛,吃撐了。
等許亦涵收拾完殘局,就見躺在床上的譚永安突然翻來覆去,渾身不老實地撓著癢,把被子拱來拱去,大半都落了地。
許亦涵心說老譚苦了你了,不過,受點皮肉苦,總好過喪命吧。
一看表,再過仨小時,譚永安就該收到歸隊的緊急通知,被編在肖寧那一組,前往郊區布防圍堵主謀。
「你干嘛呢?」許亦涵假意湊上去,扒開被子一看,就見他胳膊上起了若干紅點,越撓越癢,越癢越撓,撓來撓去,不但胳膊上紅點變多,而且留下了道道指甲印,看起來怪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