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三同人策花(二二)魏將軍和許軍醫都……(1 / 2)

魏昂率騎兵在接近洛道時,抄小路繞行金水鎮,許亦涵隨行,竹兒留在軍醫帳中,能做些制葯的瑣事。

紀筠連紅衣白馬佇立在原地,手中長槍緊握,銀盔在模糊的青灰色里泛著寒光,他脊背挺直,如一尊恆久不變的雕像,目光深邃而悠長,穿透被馬蹄踏起的仆仆風塵,遙遙盯著策馬奔馳緊隨著魏昂的那人。

才放她走,紀筠連就開始懊悔,縱馬前行數步,卻見為首的幾匹駿馬已然折入密林,那熟悉的窈窕身姿,也沒入其中,再瞧不見了。

軍中一別,生死各由天命,從前都是送他走的人留在原地擔心,如今總算也教他體會到了,那牽腸掛肚的惦念是何等灼人心肺——一顆心直似被攥在手心里狠狠搓揉一般,碾了個粉碎,火辣辣的痛感漸漸也麻木了。

年輕的天策將軍被集結的號聲驚醒,怔忪片刻,一回身,朝著反方向揚鞭縱馬,回到與他一同浴血奮戰的萬千將士身邊。

臨行前,誰也沒有過分隆重地告別。

這支被寄予厚望的天策援軍自即日起,日夜兼程地趕到了洛陽。當此之時,城中守軍與神策軍已被狼牙軍圍困三月之久,彈盡糧絕,走投無路。他們吃光了草根樹皮,又含淚殺了戰馬,掘地三尺找不到任何可食之物,最終傳出了吃人的說法……

一場血戰避無可避,紀筠連親自上陣,指揮作戰三天三夜,手下親兵成功與守軍接頭,互通了消息,就此鳴金收兵,在外圍安寨扎營,反將狼牙包圍。

其後數日,又有一小股玄甲蒼雲軍來匯合,江湖中各大勢力亦有少許援助,圍繞洛陽城展開的激戰愈演愈烈,狼牙始終堅守不退,戰火一路蔓延,方圓千里倉皇奔逃的百姓日漸稀少,一股由絕望凝結的死寂,讓人心頭壓抑。

眼看著狼牙援軍壓境,一旦他們抵達洛陽,非但神策突圍無望,天策軍也必須撤走。當此危急關頭,紀筠連決意兵行險著,一面向魏昂小隊增派人手,下令竭力截擊狼牙援軍拖延時間,一面著手預備突襲城外狼牙軍,與神策里應外合,發動最後一次反擊,即便不能成功,也要保護洛陽百姓與守軍安全撤離。

手下副將都不同意這樣的冒險之舉,且不說狼牙援軍有七萬之巨,誰有把握螳臂當車?另一方面,天策與神策之間的矛盾根深蒂固,如今又是危急存亡的關頭,難保神策不會為了逃命,罔顧兩軍協同作戰的命令,到時天策一旦被困住,平白折損在狼牙手中,又找誰訴苦去?這事並非沒有先例,因而天策將士心存忌憚,亦是人之常情。

就在彼此相持不下時,忽聽得一聲報,底下有人闖進來倒地便拜:「稟告將軍,魏將軍昨夜誘敵伏擊,痛殲敵軍千余人,將狼牙援軍打退二十里,現在東北峰下扎營,躊躇不敢前。」

紀筠連大喜:「好小子!」

那士兵見他如此,言辭反倒吞吐起來,但軍情不敢隱瞞不報,只得硬著頭皮道:「但是……但是魏將軍本人失蹤了!有人看見他身中一箭從高坡上滾下,其後一場混戰,又兼大雨驟襲,等到撤回駐地,才發現將軍不見了。」

「什么?!」紀筠連面上的喜色還未褪盡,立刻就如當頭棒喝,僵在原地。

「回將軍,李副將已經派人去找了,但是一夜瓢潑大雨,連交戰的痕跡也被沖了個干凈,依舊沒有線索,或被敵軍俘虜了也未可知……」士兵說到這里,支吾了幾句,還是斗膽道,「將軍,狼牙軍可能還會發兵試探,現在先鋒軍群龍無首,不便於行動,李副將請將軍即刻派人前去接手軍務。」

「……」紀筠連強行穩住心神,緊握成拳的手慢慢定下來,原本有些悲憤的神情,此刻也漸漸平息,旁人看去,竟是面無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