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chapter33(1 / 2)

吳嬸在大年三十前一天和去年一樣回家了,袁植帶著何笙走在清清冷冷的大街上,很多商鋪都關了門,蕭條的街景與一年中最喜慶的日子成了反比,他們去了一個老胡同,那邊有家賣煙花的小店。

袁植很早之前常來這買,看店的是個大爺,說話間帶著很濃重的鄉音,大的鞭炮不好拿只買了一個,小盒子裝的炮仗還有一捆捆的煙花棒倒是買了不少。

「玩個新鮮就這樣了,那種很好看的太大,帶不了。」

何笙半張臉都埋在圍巾里,頭上是頂毛茸茸跟蒲公英似的帽子,整個人包的胖乎乎的,她點點頭,「好!」

袁植看著她憨憨的模樣就想笑,「我要是現在把你放地上你能起得來嗎?」

何笙懷里抱著煙花棒,莫名其妙的看著他。

袁植咧了咧嘴,「開玩笑開玩笑,走走走,咱回家。」

他們抄小路往家趕,胡同另一邊轉角處開著家精品店,正准備要關門,袁植叫住何笙,「我們去看看。」

「你要買什么?」

店的規模很小,一眼便能掃全。

「買個大娃娃去,省的你每天抱著枕頭睡。」袁植走到最里面挑揀著貼牆放置的幾個大娃娃。

「我挺喜歡抱枕頭的。」何笙拉拉他的衣擺,小聲道:「別買了,等會拿不了。」

「你背著走。」

袁植挑挑揀揀最後選了個紫色的大狗熊,理由是耐臟,抱多久都沒事。

體積不是最大的,但也比何笙高,抱著熊肚子視線全被遮住了,只能讓袁植牽著走。

速度自然慢了下來,走到一半的時候何笙還被石頭絆了下,整個人直直的往下倒,一張臉都埋在了熊背上,也幸好有這么個毛絨玩具墊著,不然非得破相不可。

袁植嚇了一跳,連忙把人給拽起來,急道:「沒事吧?摔疼哪了?」

其實還好,就手掌蹭到水泥地破了些皮,其他都沒碰著,可那熊買了還不到一小時呢,那黑黑的塑料鼻子就掉了,何笙心疼壞了,撿起來摸了摸,小聲嘟囔,「鼻子太脆了。」

「你管它脆不脆呢!」袁植用手臂夾住煙花棒拉過她的手看了看,蹙眉,「回家得趕緊上點葯,這破皮不出血的反而疼。」

何笙無所謂的抽出手轉而去拍臟了的熊肚子,「哎哎,沾了這么多灰。」

「拍干凈就是了,緊張什么。」

「那么多錢呢!」

袁植把熊接過來,「別管了,我幫你拿。」

「那我幫你拿煙花。」說著就要去接他手腕上掛著的火紅的塑料袋。

「不用。」他身子一側避過了,把塑料袋往上擼到手肘處,再把熊往背上一放,開始背著往前走,也不管這姿勢多丟人,沖何笙道:「回家。」

這一年的冬天,人流稀疏的街道,袁植拎著何笙平生第一次真正接觸的煙花,背著她這輩子最珍貴的玩偶回了家,彼時他們還是稚嫩青澀的孩子,在這渾濁的浮世還有力氣去笑一笑。

後來的分隔兩地,何笙身邊再沒了這只毛絨大熊,甚至連個回憶都是尖銳刺痛的,而轉個身卻又仿佛看見某條馬路上帶著她全部感官的少年亦步亦趨的向她走來,精致的五官笑的猶如繁花爛漫,那一瞬的絕望就那么毫無預兆的襲了上來,想著笑一笑,卻又忍不住想哭。

袁植不會知道他的姑娘那時有多渴望等來他一句回家,而真正等到時已經生了不能回去的理由。

過年那天袁植說想要包餃子,何笙便蹲在地上給他揉了一臉盆的面粉,袁植則端著把菜刀念著電視劇武林人士的台詞嘟嘟囔囔剁餡。

兩人搗鼓了一下午,何笙以前每年都包,嫻熟的手法很是快速,小巧的水餃鼓鼓囊囊的十分好看,反觀袁植就有些勉強了,跟著何笙學了幾個之後,失了耐心開始自我放空的創意,零零碎碎搞了一大堆看不進眼的面團,他說都是准備奉獻給何守司的,也不管人會不會碰。

頭發衣服都沾了面粉,還笑的一臉沒心沒肺,何笙看的都沒話說。

夜黑透之後陳佳音和何守司前後腳進了門,客廳燈光敞亮,暖氣十足,電視里敲鑼打鼓開始播放春節晚會,何守司往袁植身邊一坐,悉悉索索的從口袋掏出兩幅撲克牌。

「來來來,大開殺戒啊大開殺戒!」

袁植直接給了他一個後腦勺,「說話能不能帶點腦子?這么個日子說什么屁話呢!」

「嘖!」何守司瞪他一眼,「你小子什么時候注重這種東西了?」

說完沖一邊的何笙和陳佳音招手,笑嘻嘻道:「來來來,四個人一塊,你兩會啥?」

何笙不怎么會打牌,很早之前何勇為看她一個人沒玩伴可憐教著玩過幾次,到現在已經沒多大印象了。

陳佳音則表示什么都可以,於是三人都將目光放到何笙身上,她愣了愣,搖頭,「你們玩吧,我不會。」

「那多沒意思呀!」何守司唰唰唰熟練的洗著牌,邊道:「以前一次都沒玩過?」

「很早時候玩過一種,但忘了。」

「哪種?大致怎么個打法?」

何笙想了想,然後指手畫腳說了一堆,結果三人都沒聽懂,何守司不可思議道:「你打的外太空牌吧,聽都沒聽過。」

「反正我那會就是這么玩的。」

何守司擺手,「算了,你邊打邊學吧,雙扣啊雙扣,輸的畫胡子,三局兩勝啊。」

吆喝完又從口袋掏出兩只彩色水筆,可謂准備齊全。

隨後眼一掃,盯著袁植,擠眉弄眼道:「兄弟,我和你一伙啊!咱們來男配男,女配女!」

陳佳音不屑的撇嘴,袁植則搖頭,「我要何笙。」

「你傻呀!小何笙是菜鳥呢,准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