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chapter66(1 / 2)

何笙沒其他的雜念,一心一意往外奔,那副拼了命的模樣讓袁植一時還真沒追上。

劇烈運動讓左臂微微開始泛疼,她咬牙用右手固定住快速穿過車流不斷的馬路。

頓時起伏的喇叭音讓袁植的心跳都嚇停了,他臉一白,吼的撕心裂肺:「何笙,你他媽給我停下,聽到沒有!」

暴怒的聲音很快淹沒在城市嘈雜里,何笙站在街對面喘氣慌張的瞧了他一眼,又邁步蹬蹬蹬跑起來。

袁植差點沒背過氣去。

這個溫暖的午後,他們不斷穿梭在這個小城市繁雜的街道里,直到何笙不明智的落進死胡同,本次荒唐異常的追逐的戲碼才算結束。

胡同很窄,兩邊圍攏的房屋牆壁在無數個年月風蝕下變得斑駁。

何笙緩慢倚在牆壁上,左手自然低垂,右手撐著膝蓋,胸前劇烈起伏,她不敢看袁植,神色慌亂不安,眼神虛虛的盯著地面,臉上因著奔跑泛起潮紅,鼻頭冒著細細的汗珠。

比起她的狼狽,袁植也沒好到哪去,他抓了把凌亂的頭發,極度煩躁的脫下外套甩到地上,隨後走過去。

隨著他的靠近,何笙的不安更加明顯,她轉頭往里瞧了眼,縮著脖子又想蹭過去。

袁植喘著氣道:「你再敢動一下試試!」

何笙一抖,低下頭,幾乎要埋到衣服里去。

終於袁植站到了她跟前,面前這個縮成一團,還微微顫抖著的姑娘,可不就是何笙呢!

還是那副記憶中熟悉輪廓,只是稍微長高了些,身子也單薄了些,其他都沒變。

他抬手想摸摸她的臉,可姑娘頭一側躲開了,隨即貼牆滑坐了下去,臉上的紅潤退去後是難看的蒼白。

袁植的手指微顫著,緊接著蹲下和她齊平,看著她明顯閃避的目光。

輕聲問道:「你跑什么?」

何笙抱住膝蓋,弱弱的不說話。

半晌後袁植突然失控的紅著眼吼道:「我在問你他媽的跑什么?說話!」

過去的就過去了,袁植的生活里她已經消失三年,這三年間他們在不同的兩個世界找到各自的平衡點調節到現在,那種被命運牽著鼻子走的無奈感讓何笙感到害怕。

她不想從袁植口中聽到那些她所聞所未聞的事跡,對於兩人間的距離產生自我明白是一回事,親身驗證又是另外一回事。

她從來不是個膽大的人,相反在某些時候格外懦弱,所以何笙依舊沒吭聲,她只是緊緊抿著嘴,然後眼底帶著潮濕緩緩將額頭抵在了膝蓋上,生生的排斥和抗拒是那么的明顯。

這種窩囊樣卻讓袁植難受的幾近說不出話來,他不能理解何笙為什么會是這樣的反應,以至於連跟自己說個話都不願意。

他抬手覆到她的腦袋上,柔軟的頭發,溫暖的觸覺,旺盛的生命體征讓他激動的幾乎想落淚。

「何笙!」他聲音抖動著,「你……不想我嗎?」

「你不願見到我嗎?我是袁植啊,是因為我吼你所以生氣嗎?那我以後不吼你好不好?」他緩慢的跪在何笙面前,摟住她,嘴巴貼著她的耳朵,「你開口說句話好不好?你抬頭看看我,你看我一眼成嗎?我求你了,寶貝,你吭個聲。」

「你怎么瘦了這么多?」他捏著何笙的胳膊,嗓子一陣陣反酸,「這幾年過的好嗎?都去哪玩了?有沒有給我買東西?何笙,你有沒有念著我?你沒忘了我吧?你沒忘吧?」

「我們說好的,咱們還要去旅游呢?你不一直念著去旅游嗎?現在能去了,誰都攔不了我們了,何笙,我不怕袁重陽了,我有能力了,我終於有能力保護你了。」

他低低的哀求道:「何笙,你跟我說句話,我想聽聽你的聲音!」

尊貴的男人,這一刻因著他的姑娘卑微的融進了空氣。

極富年代感的胡同里,正午的陽光灑了一地,落了兩人一身,然而這份觸心的溫暖並沒有消散他們間陰霾的氛圍。

袁植也不再說話,他只是用力抱著何笙,那股力道,幾乎要將她揉進身體里。

過了很久,何笙開始感覺自己的脖子有些濕,然後是低低的極力隱忍的啜泣,聲音抑制不住的越來越大,最後變得聲嘶力竭起來。

原來一個人的眼淚可以有這么多,原來袁植也會這樣悲痛欲絕的哭泣。

一個人的悲傷可以有多大?

袁植的哭聲里溢滿的悲傷仿佛是從心底一層一層硬生生撕裂開來的,在最後新見天日那一刻,爆炸在空氣里,整個世界都哭了。

胡同口站了很久的兩人這時也難受的紛紛調開視線,袁植忍了三年,這一刻終於落了淚,可那種從心底最深處引發的絕望感讓旁觀者都幾近崩潰。

何守司捂著臉失態的也蹲在了地上,他無法感同身受,卻也難受的無以復加。

等幾人情緒都穩定下來時已經坐到附近一家酒店的套房里,他們對這個地方不熟,也不知道哪里適合靜下來坐著說話,以防各位在公眾場合再次失態,還是選了這里。

顧威和何守司坐在外面看電視,另外兩人呆在一牆之隔的里間,因為沒門,所以細細的說話聲還是可以模糊聽見。

何笙坐在藤椅上,手里拿著熱毛巾給袁植敷紅腫的雙眼,雖然泡的像金魚,但絲毫不掩他精致的美,對方盤腿坐在地上,雙手摟著她的腰,仰頭仔細看何笙的臉。

「當時家里沒人你怎么不打我手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