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你敢罵他?(1 / 2)

廖柏譽在劇組封閉了四個多月,上午剛殺青,下午就買了機票直飛江城。他心有不甘,連行李都沒放就讓助理開車把他送到了舒檸家樓下。舒檸這個家他沒來過,只隱約記得她的房子在二十六樓。他在前廳等了等,想起舒檸回來肯定是開車,便又徒步繞了幾圈,下到地下停車場。

停車場很空曠,廖柏譽點了一根煙,在吞雲吐霧之間,想起了他和舒檸的過往。

舒檸出道的時候,廖柏譽已經算是個數據很好看的流量了,他演技算不上好,可運氣還不賴,碰上了一個好角色,那部劇當年算是小爆,他和他的團隊很會來事,捆綁著同劇的男主就此大力營銷,打擦邊球狠狠賣了一波社會主義兄弟情福利。有了熱度和流量後,他提純了大批粉絲。他的粉絲很瘋,喜歡他正直禁欲的樣子,他也拼命讓自己活成他們喜歡的樣子,可是面具戴久了,總有想拿下來的時候。他本質頑劣風流,又有錢財名氣在手,自然有數不清的漂亮姑娘往他身上涌。他享受她們的奮力討好,不看破也不戳破,偶爾有特別看的上眼的,就讓助理收了女孩手機,賞她和自己度過一個春宵良夜。

廖柏譽知道舒檸時,她才是個剛有點水花的小歌手。廖柏譽有幾個燈紅酒綠的酒肉朋友,混的沒他好,但在娛樂圈里也算有點姓名。幾人聚會時有人起了話頭聊起舒檸,一向對女人挑剔不一的幾人竟一致認同她漂亮可口。一場酒下來,他們用詞也越來越下賤。

「她那張小臉,是那種很清純的漂亮。」

「那身段…」其中一人用手比劃了一條誇張的曲線,「奶大腰細,皮膚白得跟荔枝似的,唱歌那么好聽,不知道在床上騷不騷?叫起床來肯定也很他媽帶勁…」

「那個舒檸,老子勾搭過一次,整得跟什么高嶺之花似的…沒准背後有金主,你們快別想了…」

另一個通曉八卦的朋友插話進來:「我聽說周瑾對她蠻熱情的,私下也吊過她,哈哈,就是不知道搞沒搞上。」

廖柏譽喝了口酒,周瑾也向她示好過么?他的粉絲曾經和周瑾的粉絲轟轟烈烈地撕過一場,雙方團隊有來有往地爆了對方不少黑料。周瑾有個好經紀人,已經逐漸拿到了正劇資源,不像他,還在偶像劇里苦苦掙扎。

廖柏譽忍不住想,周瑾拿不到的東西,要是被他拿下了會怎么樣?

聚會後第二天廖柏譽讓經紀人幫他打聽到了舒檸的微信號。開場白想了又想,刪了又刪,最後發送過去,舒檸竟然沒有通過。這令廖柏譽很難堪,但更多的是不服,征服感這種東西,催著廖柏譽一路拉下臉皮、投其所好、使出渾身解數,連蒙帶騙地追上了舒檸。他們確定關系的那天,廖柏譽好像終於通關了一個很難打的游戲。

成功拿下舒檸讓廖柏譽在自己的朋友圈里長了把臉,虛榮心散去之後,廖柏譽開始了很長一段時間的迷茫。舒檸天生就是吃音樂這碗飯的,她很快就在樂壇站穩了腳跟。然後廖柏譽眼看她越來越紅,紅到將自己遠遠甩在腦後。舒檸的成名之路很順,這種順遂令她身上時常有著一種不符合她名氣的嬌憨天真。

對比起來,廖柏譽竟然覺得自己配不上舒檸。經過深入接觸,他發現舒檸也不是他喜歡的類型,他不喜歡這么乖的。而舒檸好像也算不上多在乎他,他不聯系她,她通常也不會主動,自己電視劇里的親熱戲,她看了也無動於衷。

明知如此,為什么要蹉跎她這么多年呢?因為享受友人稱羨的目光?還是自私到自己不夠喜歡也不容他人占有?

廖柏譽丟了煙頭,慣性去掏煙盒,里面空空如也。他吐了最後一個煙圈,承認自己貪戀她的純粹美好,他太卑劣,在名利圈漸漸丟失了自己。之前是他昏頭上腦,他們可以重新再試,一切應該都還來得及。

應該吧,這個詞在廖柏譽腦內稍作停留,他有種不好的預感。舒檸根本不接他的電話,這段時日避他如蛇蠍。她應該是恨他吧?恨的話還好,他有那個耐心讓她重新接納自己,就怕…他咽了咽口水,就怕她身旁有了新人。

廖柏譽就這樣想著,耳邊忽地傳來一對男女的交談調笑聲。廖柏譽條件反射抬頭望去,看清楚女人的長相後,他這就墜入了冰冷的湖底,之前腦補的種種即刻成了笑話。

他看見舒檸牽著一個個子很高的男生,緩緩朝電梯間的方向走來。那男生目測一米八五往上,是他做夢都想要的那種身高。舒檸走在男生身邊,顯得依人可愛。

廖柏譽只有一米七六,雖然對外咬死了自己是一米八二,但這些年他必須同增高鞋墊作伴,日子不太好過。他看著舒檸和那男生一路有說有笑,舒檸蹦蹦跳跳的,展露出他從來沒見過的小女生姿態。男生戴著鴨舌帽,廖柏譽看不太清長相。有車輛從他倆身旁經過,男生很自然地拉舒檸入懷,手肘應是不小心蹭到了舒檸的胸,可舒檸卻一點沒躲,甚至是毫無反應。

廖柏譽深吸一口氣,後退一步差點沒站穩。他從入行之後待過的劇組不計其數,劇組一般都在遠離城市煙火的封閉地段,年輕的男女演員長時間待在一起,劇組夫妻就成了一件見怪不怪的事情。他眼神好,哪兩個人之間有了肉體關系,他基本一眼就能看出。

做過愛的男女,即使面上再注意,兩人身體無意識的那種沒有邊界感的親近是不會騙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