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碧輝煌的大堂上,身穿常服,頭戴紗帽的楊國忠一臉凝重,他正負手望著木板上繪制的第三組出線形勢圖。
虢國夫人楊玉珮打賭輸給了相國李林甫一萬貫錢,大發雷霆,揚言楊家馬球隊如果出不了線,就給楊國忠好看,休想讓自己支持他更上一步。
楊國忠感受到了巨大的壓力,所有球隊都知道,第三組的河西軍馬球隊肯定會出線,其他四個隊爭奪剩下的一個名額。
其他隊都不重要,關鍵還是寧王府隊。
這時,長子楊暄匆匆走了進來。
他躬身行禮道:「父親,孩兒已經得手!」
「確定嗎?」
「孩兒特地安排了一個查看後續情況的人,他看見那小子捂住胳膊爬上毛驢,去了寧王府喬大管事的府宅,連下毛驢都做不到了,直接從毛驢上摔下來,家丁查看後,都在大喊胳膊斷了,孩兒可以確定得手了。」
楊國忠點點頭,「這個時機把握得很好,和我們楊家無關,這件事要隱蔽,不能讓更多人知道。」
「請父親放心,只有三名手下知道,孩兒已經打發他們暫時離開長安,這件事孩兒連楊暉都沒有告訴。」
「楊暉那個蠢貨,爛泥糊不上牆。」
「父親,安思順怎么說?」
楊國忠哼了一聲,「他說河西軍可以讓我們贏一場,但他開出的條件太過份了。」
「他要什么?」
「今年六月他任期屆滿,但他想繼續出任河西節度使,他就開出了這個條件。」
「應該辦得到吧!」
楊國忠不滿地看了一眼兒子,「當然辦得到,但你不覺得為了區區一場馬球賽,付出這么大的代價,實在不合算嗎?」
楊暄連忙低下頭,「確實,夫人也不會答應。」
「等幾天再看,好在我們還有時間。」
.........
黃昏時分,寧王府的馬車把李鄴送回來,裴三娘見兒子胳膊打著夾板,用布帶吊在脖子上,她頓時眼淚水都出來了。
「是娘不好,娘不該讓你去打馬球賺那點錢!」
李鄴笑道:「沒事的,一點小傷!」
「胳膊都斷了,還一點小傷?是在哪里受傷的。」
李鄴取出一張單子遞給母親,「這是六百貫錢的櫃票,今天贏得不精彩,嗣寧王只給了一百貫的賞錢。」
「這錢我才不會要!」
裴三娘想到這六百貫錢是兒子折斷胳膊換回來的,她頓時心如刀割,一口回絕了,她拭去淚水道:「反正就是一句話,以後不准你打球了。」
「大娘,把院門關上吧!」
李鄴嘆口氣回到自己房間,將布帶摘下,手從夾板里抽出來,用力晃了兩下,低聲罵道:「那個混蛋,打得還真狠!」
「阿鄴,娘去買鴿子給你燉湯……..」
裴三娘走進兒子房間,頓時呆住了,半晌,她瞪大眼睛問道:「你怎么回事,胳膊沒有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