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旻微微笑道:「我又不是兵器收藏者,有什么舍得舍不得,我有三把弓,和這把弓一樣,都是一石五斗,這把弓比較好用。」
李鄴點了點頭,他心中又一陣感慨,這可是隋唐名將羅士信的弓,羅士信就是羅成吧!
他學著舅父的樣子,將箭壺背在身後,從肩膀後面抽箭,左手持弓,箭壺就在右肩。
「看著我怎么射?」
裴旻催馬疾奔,在校場上激起滾滾黃塵,他抽出一支狼牙箭,左手執弓,右手拉弦,拉弓便是一箭射出。
箭如閃電,『啪!』正中百步外的木人靶咽喉。
李鄴忍不住鼓掌喝彩,「好箭法!」
幾名裴旻的手下也跟著喝彩。
裴旻催馬回來道:「你來試一箭,你是馬球高手,就像你揮桿一樣,身體要穩住,這是騎射的前提,然後教你幾個口訣,眼要准,手要穩,快拉弓,緊放箭,去吧!」
李鄴手執弓催馬疾奔,速度很快,他也學著裴旻抽出一支箭,張弓搭箭,差點沒有搭上弓弦,拉弓便放,這一箭很慌亂,從木人靶頭頂上飛過去。
裴旻看得很清楚,李鄴雙腿控馬自如,眼力非常銳利,准頭沒得說了,手也極穩,射箭時紋絲不動,就是最後比較慌亂,第一次射箭不熟練,很正常。
騎射最重要的幾個難點李鄴都沒有問題,有人光練眼就練了很多年,練手穩也練了好多年,連騎術也練了幾年。
自己從小教他打馬球,其實和射箭是一脈相通,他又有一般箭手不具備的朱雀心法,那可是控制力量和准頭的關鍵。
裴旻忽然有信心了,自己可以在五天內讓李鄴騎射出師。
李鄴奔回來,嘆口氣道:「舅父,根本找不到感覺!」
裴旻將三壺箭仍在他腳下,笑眯眯道:「今天把這三壺箭,連同你背上那壺箭射完,你就能找到感覺了!」
「太少了,才一百多支箭,我半個時辰就能射完!」
裴旻調轉馬頭向軍營走去,遠遠聽他的聲音傳來,「你試試看!」
........
夜幕降臨,裴旻再一次來到校場,只見李鄴筋疲力盡地坐在一塊大石上,腳下還有一壺箭,遠處的木人靶上插滿了箭矢,從腳腕到臉部,箭矢密密麻麻。
「腳下怎么還有一壺?」
裴旻笑問道:「你不是說一會兒就射完嗎?」
「弓弦斷了,我請人換弓弦花了很長時間。」
「然後呢?」裴旻追問。
李鄴嘆口氣,「這比我在水下揮劍還要累,射了不到一壺箭,手臂便酸痛得動彈不得,我第一次知道,射箭居然這么累!」
裴旻呵呵大笑,上前對李鄴道:「你這是一石五斗弓,拉一次就相當於舉重一百八十斤,一般人連射十箭就不行了,你居然連射了二十幾箭,知足吧!」
「舅父,我晚上還要去滻水呢!」
裴旻點了點頭,「再射一箭給我看看!」
李鄴活動一下臂膀,他恢復得差不多了,李鄴翻身上馬,縱馬疾奔。
他打馬球都是晚上訓練,夜視目力特別好,奔跑到木人靶的右側,他抽出一支箭,張弓搭箭,弓弦急拉快射,『崩!』一聲,狼牙箭疾射而出,一箭射中了木人靶右肩。
裴旻暗暗點頭,雖然還不夠完美,但比剛開始已經熟練了很多,上弦拉弓都能一氣呵成。
李鄴催馬回來,有些遺憾道:「我感覺手眼配合還是差了一點點。」
裴旻微微笑道:「很正常,你明天再練一天,就能達到一名弓騎兵的水平,但離弓馬嫻熟還有一段路。」
「弓馬嫻熟是什么等級?」
「弓馬嫻熟差不多是騎兵校尉的水平,這也是我五天訓練你的目標。」
「再向上呢?」
裴旻搖搖頭,「武道無止境,騎射也是武道的一種,當年我先祖裴行儼能開三石弓,百步外一箭射穿五層鎧甲,箭必入鐵,百發百中已經是最基本的要求了。」
李鄴默默點頭,裴行儼就是裴元慶啊!
「舅父到了哪一步?」
裴旻笑了笑道:「我沒有像你那樣苦練十年馬球,我更偏重於劍法,算是一個遺憾吧!但我也不能怪她,她是希望我繼承她衣缽,而不是上陣殺敵。」
「可舅父也說過,天下可能會出現戰亂!」
裴旻點點頭,「這就是我培養你的意圖,我希望自己的遺憾不要在你身上出現。」
「但我覺得舅父已經很厲害了!」
裴旻苦笑一聲,「那是你沒有見過真正的神弓猛將,等你見到了就會知道了什么叫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