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時分,李岱下朝回來,直接來到常樂坊,找到了李鄴。
父子二人在一家小酒館坐下,李岱急道:「鄴兒,這兩天你最好不要出門!」
「因為李洵之事?」
李岱點點頭,「縣衙還在追查凶手,目前還沒有眉目,但我感覺他們下一步的目標是你,你最好不要出門,等縣衙追查到了凶手,你再出門也不遲!」
「但父親明明知道是李岷買凶!」
李岱無奈攤手道:「知道又能怎么樣,沒有證據,他一口否認,說自己不在長安,沒辦法指證他!」
李鄴淡淡道:「父親應該把這件事告訴祖父,讓祖父來主持公道!」
李岱嘆口氣道:「你祖父主持公道的辦法從來只有一個,把酒樓和客棧全部拿走,『沒有了利益就沒有了紛爭』,這是他的口頭禪,所以這種事情發生了,大家都私下解決,不會驚動你祖父!」
「那也簡單,把李岷三個兒子的腿都打斷,以bào制bào,看看最後是誰哭!」
「這樣不行,一旦被你祖父知道了,後果不堪設想,我剛才也說了,關鍵是我們沒有證據,證明是你四叔所為。」
李鄴平靜道:「我會找出證據!」
停一下,李鄴又道:「當年父親打抱不平,得罪了武惠妃,我猜得沒錯的話,應該也和李岷有關吧!」
兒子一下子提到了十四年前的往事,李岱的神情立刻不自然起來。
良久,他嘆口氣道:「過去事情就過去了,提他做什么?」
「父親還真是沒用半點防備之心!」
李鄴搖搖頭道:「戶部員外郎原本是他的職務,結果被父親搶了,他會咽下這口氣?還有之前發生的戶部縱火案,指證父親平時沉溺於幻術,可是有三份家人證詞,除了宇文螺和李淮,還有一份是誰?
父親覺得他對付三個晚輩,僅僅只是為了酒樓和客棧的利益?」
李岱大驚,「難道他還有別的企圖?」
李鄴點點頭,「他去春狩之時發生了打人事件,他自然就撇清了嫌疑,如果我再被人砍掉一只手或者一只腳,也同樣和他無關,收拾李洵三人是假,對付我才是真!」
李岱坐不住了,他站起身走了幾步道:「簡直太瘋狂了,我要告訴你祖父,絕不允許這種事情發生!」
李鄴冷笑一聲道:「現在告訴祖父等於打草驚蛇,那以後我真的就防不勝防了,父親只要告訴我,十四年前陷害父親,是不是李岷干的?」
李岱半晌嘆息道:「我後來才知道,是他買通了武惠妃心腹,設了一個qiáng搶民女的局,他又邀我去曲江池游玩,結果qiáng搶民女之事就在我眼皮子底下發生了。」
這件事改變了李岱一生,現在說起來,他還是滿腹的怨恨。
李鄴點點頭,「這件事父親就不要管了,以我的武藝,沒有人能傷得了我,相信我會處理好這件事。」
李岱看了兒子半晌,無可奈何道:「我只有一個要求,不要出人命,我不是在乎他們死不死,而是我擔心你惹事上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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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春狩後的第一個朝日,事務繁多,李林甫回家稍微晚了一點。
馬車里,李林甫神情嚴峻,有件事讓他心中頗為憂慮。
下午,他遇到了高力士,高力士恭喜他的孫子李鄴和程家一起奪得了春狩第二名。
李林甫是什么人,他立刻聽懂了高力士的暗示,自己的孫子和程家走得太近了,程家可是東宮派系重要人物,自己孫子和程家走得太近,會讓天子懷疑自己和太子有勾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