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鄴把安祿山的信收起,這封信他不可能再給任何人看了。
「什么?」
李岱吃了一驚,「駙馬張垍是慶王李琮刺殺,為什么?」
李鄴微微笑道:「父親其實不必知道為什么?你只要明白,我們所有人都是天子的棋子,安安心心做好棋子就是了。」
「你的意思是說,我是太子派系,也是天子在棋盤中的安排?」
李鄴搖搖頭,「棋盤中的棋子是我,父親不過是我投射在棋盤的影子,弈棋者只會盯著棋子,不會去注意影子。」
李岱終於有點懂了,他半晌苦笑道:「你祖父早就給我說過,我和你母親,只是你在長安的人質。」
李鄴微微笑道:「是雙重人質,一是不得造反,二是我不得燒太子的香。」
李岱著實有點沮喪,到頭來,自己連做棋子的資格都沒有。
李鄴明白父親的感受,安慰他道:「下棋只是一種權力游戲,治理天下才是正事,父親是做正事的人,沒有必要去玩這種權力游戲,你只要心懷天下百姓,兢兢業業做個好官,這又何嘗不是一盤棋,治理天下的大棋。」
李岱點點頭,「我明白了,其實我根本就不用在意,自己是不是太子派系?」
李鄴笑了笑,「和太子搞好關系也不錯,別參與太子的權力斗爭就行了。」
李岱默默點頭,今天他也算徹底醒悟了,什么長安五大勢力,什么太子派系,與自己何干?
次日一早,李鄴來到高力士官房,把尚方天子劍和調查報告一起交給高力士。
高力士啞然失笑道:「這么快就查完了?可不准亂查一通哦!據我所知,房侍郎他們都去洛陽了。」
李鄴笑嘻嘻道:「房侍郎他們閑來無事,去洛陽游山玩水一通也無妨,但卑職馬上要成婚了,可連婚禮在哪里舉行都不知道,所以抓緊時間完成任務。」
高力士笑著指指李鄴,「你呀!幸虧我了解你。」
李鄴也終於看透高力士了,這個老江湖,一方面他是天子下棋的手,同時他會趁下棋者不注意,偷偷走幾步自己的棋。
就像自己在他的府上和廣平王李俶偷偷見面,他就絕不會告訴天子,高力士也在給他自己留一條後路。
高力士拾起報告看了看,不由眉頭一皺,「怎么就到抓到刺客為止,上面提到了中間人是青衣人,那青衣人是誰?這才是關鍵吧!」
「高翁,報告上我寫得很清楚,刺客曾弘二不知道青衣人是誰,內應楊順也不知道青衣人是誰?這個線索就斷了,我的書面報告就只能到此為止,恐怕房侍郎他們的報告也是到青衣人為止。」
高力士眯著眼睛問道:「你意思是說,還有非書面報告?」
李鄴回頭看了一眼門口的小宦官,高力士揮揮手,「你們都退下!」
幾名小宦官都下去了,把門也關上。
李鄴這才緩緩道:「青衣人叫唐洸,是慶王李琮的幕僚。」
高力士面無表情,淡淡道:「有證據嗎?」
李鄴搖搖頭,「青衣人唐洸已經死了,他全家也被斬盡殺絕,所以沒有任何證據。」
「那你得告訴我,你是怎么知道青衣人是唐洸,否則我沒法向天子交代?」
「內應楊順向我交代,青衣人是在東市萬寶酒樓向他交代任務,當時的酒館掌櫃認識唐洸,我又找到了酒樓的許掌櫃,他告訴我,青衣人是他同鄉,叫做唐洸,給慶王做了十年幕僚。」
「這個內應楊順現在在哪里?」高力士眯眼問道。
李鄴做出一個抹脖子的動作,「他知道了不該知道的事情,所以卑職讓他徹底消失了。」
高力士點點頭,「好吧!我會向天子匯報,此事除你之外,還有誰知道?」
李鄴笑了笑道:「連我父親都不知道,所以才叫非書面報告。」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