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事(1 / 2)

留種 水龍吟 5351 字 2023-04-25

杯盞推換到第四回,桌上還沒人動筷。林婉方察出不對頭,她早前吃慣了公司食堂,自到古代也有林府的四方名廚伺候,所以對做菜全沒半點研究。

這會子見各人面面相覷,目露為難,擎等著別人先試毒的微妙表情,才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廚房看火時,把火候搞錯了。

裴遠掃向桌上焦老的十幾盤,村里不常有肉食,現是夏季,也以自家菜園里的青菜為主,這些東西最挑火候,下午他和林婉在廚房里纏綿忘形,等族嬸怕灶火無人看顧點著房子來敲門時,滿廚或蒸或煮的菜全過了時候。

見林婉執起筷正要揀菜,裴遠與族叔對望,族叔干咳兩聲,「吃飯。」

眾人面上頓掛熱絡,相互客氣,默然無語艱難下咽。

裴遠挑能吃的,夾幾道到林婉碗里,阻了她自夾菜的手,「吃這個。」

茂枝上有雀兒啾鳴,掠跳的影子仿佛印在她心上。林婉暗里快活,面上不大顯,桌面上只微笑著,夾了些距離裴遠稍遠的抄手遞到他口邊。

他吃一口,一時嚼也不是,吐也不是。

她還扯著他袖角,眼含期待,笑眯眯的,「難吃嗎?」

他果斷嚼幾口,咽下去,面不改色,迎著她的目光認真道:「不難吃。」

福嬸正坐對面頭疼,聞言暗朝他豎了大拇哥。

族叔低垂眼皮默不作聲地吃,半晌抬頭,「......還是喝酒吧。」

林婉卻沒功夫注意菜的滋味,她盯上桌中央燒得黑紅的一大盆肉菜,見另旁的冬哥正啃得歡實,邊往外吐細碎骨頭。

這骨頭怎么瞧著都眼熟,她沒做過,可實在吃過,林婉略帶懷疑地看向福嬸,「這個......」

冬哥歡樂道:「這雞肉不錯,小姐你吃嗎?」

林婉:「......」

林婉方知道自己辛苦救下的大公雞已經給人燉了。

她憋著氣,鼓鼓地坐在裴遠右手邊,拼置的大桌就布在院子里的老樹下,熱熱鬧鬧湊了十幾人,她不好表現出難過,和風樹影里勉強笑看眾人舉杯碰酒,手掩在桌子底下,泄怒似的,把裴遠的手越捏越緊。

顧著周圍數雙眼睛看著,裴遠身背綳直地給她攥了手,他抹不開臉面當著人面回應,桌上的酒杯又已傳一來回,到裴遠桌前,他接過飲盡,在桌下偷偷捏握林婉柔軟的手心。

林婉始終忘不了先時那只公雞威風凜凜,在院里上下竄飛逃難的場景,到底什么東西接觸時間長些,自有感情,她食不下咽,直到桌下酒壇橫七扭八,桌上眾人酡紅著臉面熏熏說著醉話胡侃,一個留短髯的大叔指著她,大著舌頭,「菇涼里把心放肚里頭,這里誰要說什么,我先漏他......」

她松了裴遠的手,找借口離座回屋。裴遠眼見她悶悶不樂,情緒不寧地坐了片刻,到底捺不住關憂她的心思,也跟進了屋,正瞧見林婉把臉埋在枕里,正趴在床上賭氣。

林婉這氣來得沒道理,竟因為一只雞,這事擱在青山村算矯情到家,可林婉久居閨中,見不得這些才是常理。

依普通人都該這么想,況裴遠與她關系更近一層,見過她諸樣嬌情怯態,更只覺是林婉軟善心腸,一時心軟得無以復加,又暗責自己竟沒料想到這一層,就杵在門口怔怔瞧著林婉背影想辦法,良久記起什么來,眉眼微舒,大步轉身出了院門。

等林婉的氣生夠了想開了,空空如也的腹中陣陣涌上飢感,可院里的杯盤已撤大半,現在出去更不好意思。只得暫忍下,自躲在屋里聽院里謔語風聲,想等人散了自己再摸進廚房里尋些吃的。

族叔一行人聚坐在大樹底下乘涼搖蒲扇,冬哥幫各嬸子撤桌盤。從窗口細向院內張望,沒瞧見裴遠,不知道他去哪了。

這間本是族叔家的下屋,久空不用,但族嬸一向勤快,常換常掃,未積半點灰塵,怕林婉回裴家擠那兩間屋子,裴仁也不方便,就暫給她住。

林婉懶洋洋倒回床上,她攤開手腳盯著木床頂的紋路,細聽院里嘈嚷笑談聲。昨晚就是和裴遠同睡在這張床上,她挪向床里,側著身外看,以手撫唇,回想今日被壓向他懷里擁吻時的溫度滋味,愈想愈心浮,心口陣陣躁氣,眼看是日暮時,他人不回來,林婉有什么想法招數都施展不出,暑夏本就燥熱,倒在床上翻來覆去,腦中有各種綺思靡想,更猶火灼,能消火的人不在,竟還不如在廚房里對他隨性施為來的舒坦。

胡思亂想,昏昏懨懨,就伴著滿樹的蟬鳴睡著了。

林婉晚醒時發現睡出了滿頭滿身的汗,睡得久了,口渴頭昏,自下床踅到廚房。那門沒鎖扣,一推便開,借著明亮的月光但見屋地上黑乎乎一團,聞見動靜,嘶嘶哈哈湊到她腳邊,竟是整日在村里閑晃盪,吃百家飯的小土狗,也不知怎么鑽進來的。

怕它是餓著,林婉翻櫃倒碗,湊出所有吃食,一半一半地分好,把小黑狗的一份擱在地上,就半蹲在一旁邊喂邊看。

等裴遠回族叔家,見廚房亮燈,剛推開門,瞧見的就是她托腮坐在板凳上,正瞧著地上幾片肉發呆,腳邊蜷坐的小黑一雙黑豆眼,正偏頭晃腦地直瞅著她。

聽人進來,她抬起臉,見是他回來,一張鮮妍的臉霎時垮了,「連狗都不吃。你騙我。」

他不過去,她又要使性兒。裴遠避開小黑半蹲在她身前,看她由惱轉嗔,自己都未察敞開向她的腳步有多輕快。他展開手,掌心脆生生嬌嫩一聲啼鳴,林婉眨了眨眼,待看清他手心那絨毛軟黃的小雞雛時,瞳子頓時水浸過般發亮,從裴遠手里接過,小心又憐愛地用一根指頭輕撫,蜜桃似飽滿的唇湊到跟前啄了下。

小雞張開嫩黃的尖嘴啼叫,還沒有林婉一個巴掌大,她看得心都要化了,頓時把飢感、半天沒撈到他人的躁郁拋得無影無蹤。

她這樣喜歡,不枉費裴遠走出幾里路到鄰村禽舍買了來。

她改抱腿蜷坐,杏子黃的紗褶裙綻在腳邊,鮮亮的瞳子映著月光清靈。似是還在惱他飯桌上的謊話,她皺鼻鼓嘴,不知她整個人在裴遠眼里都是小小一團,像他捧回的綿軟的小雛鳥。

白日她柔得像水,揉在懷里沒半點力量,隨他的力氣仰起頭接吻,明明是她先要,又沒管顧地在他身上煽火,惹得他把她香甜的嘴當甘霖解渴,她又抵著他肩膀推拒,側臉躲著他,「不行......裴遠,不要了......」

她怎能說得出那種話,兩條修靈的腿卻纏在他腰上?他恨得欲咬欲吞,手上失了節制,她又嬌怯怯地搭在他肩膀上,「抱得太緊,疼......你這人真壞......」

到後面頸臉干熱,由她撫著啄吻,若沒族嬸敲門解圍,怕他更要在她跟前丟臉。

裴遠的目光抑制不住,從林婉粉致的臉頰落到她飽滿的紅唇上,他從來沒有這樣,時時念著一個人,好像片刻都離不開,下午除握她的手,他再沒沾到林婉的邊,沒多遠的路也走得歸心似箭,想她是不是還窩在床上。

貪心想抱抱她,裴遠的喉結滾了滾,手指微動,幾次欲張手,到底卻沒動。

她等不及他懂情性,側了身,自靠在他一側肩膀,軟著調子,「那菜都不能吃,你還哄我。那我餓了怎么辦?」

自他胸口挑眼,撅唇使性兒也似撒嬌,裴遠給那粼粼的目光盯著,心跳得愈發快了,微側了身半離她後背,不讓林婉察覺。他強抑著腦海里把她強按在懷里的欲念,冷不丁撇下她起身,腳步躲似的離她遠些,嗓音沉沉的啞,「想......吃什么?」

林婉腹中暗笑不止,有心繼續挑逗,又想今晚還很長,不急於一時,她畢竟是餓了,便隨口說樣食材現成又易做的吃食,看裴遠背對她自忙。

他行事沉穩,沒了林婉的撩撥干擾,很快沉下性來。廚房中一時只聞木柴燃燒的嗶啵,爐灶里的火映亮他半身,垂在背後的發梢兒紅亮亮好看。林婉瞧得入神,干脆把凳子挪近了瞧,看裴遠為她做夜宵。

一時無聊,這兩天時來困擾她的刺癢感又泛上來,也不知是給什么蟲子叮咬了,不時就在身上察出兩條細血道。

手捧著小雞雛,她無意識地撓著脖項,直到裴遠的宵夜做好盛好回過身來,看她下巴頸窩處指痕凌亂,已紅了大片。

林婉不當回事,他卻蹙了眉,拿開她的手仔細看,隱約見纖細如絲的傷線,卻是被玉米林葉刮出來的。

想到這里,裴遠有意壓抑的憤怒和愧疚又交織起來,他自恨又後怕,如果不是他有意躲避,林婉也不會受嚇受驚。

他的心思林婉懂得幾分,她那番絕境逢生,可以自幸運氣不錯,卻當不住恐懼感險壓垮裴遠。一時被他抱住,林婉沿裴遠的脊柱撫下去,隔著衣服摸他後背,感受纏在自己腰後的手臂微微顫抖,她回摟住他,靜靜相擁許久,直到餓感都消失,雛雞困噠噠閉眼垂頭,小黑晃著尾巴跑出門去,那碗餛飩面熱騰騰散著香氣,勾著林婉另外的饞蟲。

她張開手掌,隔衣裳撫摸裴遠的皮肉,把胸口緊貼在他胸膛,頰貼在他頸上磨蹭夠了,附在他耳邊輕聲氣語,「今天我自己躺在屋里,想你要是在就好了。」

掌下他的心口劇跳,呼吸灼燙漸亂,卻仍抱住她沒動。

她哼了聲,「你這么晚回來,那就不在屋里,在哪都一樣。」

她靈軟的手已摸到他腰封,扯住細索,有意讓他覺出似的,一絲絲,一厘厘緩緩拉開。裴遠聽見與她衣袂相摩的窸窣微聲,她在他耳邊氣語如蘭,張唇含住他已灼燒的耳垂,食指一挑一扯,腰封松弛地垂落,掛在她手里。

裴遠抱緊了她。

連眼周都泛起熱意,意會林婉之思,又不敢信她真打算如此,嘶啞著嗓子,「......你性子這么野?」

但是她又把手肘抵在他肩上,推拒著他。裴遠攬著她腰肢,凝眉不作聲地盯著她。林婉陷在他墨色一樣的黑眼睛里,先是一嚇,轉念明白過來,甜笑著用手指腹摸他的下巴,目光清辜,「先回房里去啊,你真打算在這——」

尾調揚著彎兒,似乎很驚異,裴遠不知林婉的伶黠狡猾,頓覺自己多心輕侮了她,一時臉漲耳熱,思緒雜亂間就想挽回的話壓下方才那一句,又怕林婉羞臊間更生他的氣,竟連她的眼都不看,只閃避著目光,盯她瑩白耳垂上掛的那玉兔搗葯耳墜子。

與自己身手相貼的這副身體堅實滾燙,隔松散的外袍摸弄,都是寬肩窄臀的誘人。林婉今晚是要定了裴遠,被她半明半晦地調弄一天,他總算開了幾分心竅,但總不好真在廚房成事,打定主意,她打個呵欠,嬌慵地依進裴遠懷里嚷困,央他抱她回房里去。

夜闌人靜,上屋的族叔一家早已睡下了。從小廚到林婉屋里總不過十數步遠,裴遠卻走得身熱臉紅,心頭震跳。那房中床上是軟褥紅帳,因屬於林婉,也染上了她的馨香。

月明蟲語,小格窗開了半扇,正可見支斜生的紫薇花。他將林婉橫放在床上,她身只著件單薄的紗裙,卻仍嫌熱,抓著他的手不肯放。被林婉帶著到她腰際,裴遠抑著脹熱的胸口坐在床頭,將仰面笑望他的林婉瞧了半晌,避了眼,拉開林婉的腰系幫她褪下外衫。

林婉兩條菱藕白的臂膀袒露出,肌膚隱隱生光。她身上零星幾道指甲撓出的血凜乍眼,裴遠自葯匣里找出清潤生肌的葯來,啟塞挖了些淺綠的葯膏,細致將林婉臂頸幾處抹了。她調轉身去背對他,烏雲般發絲總捋到一側肩前,薄白的背上又是條條細痕。

裴遠塗的細致,可指尖總似留戀,每在她身上多停片刻,心越脹得厲害。她像半點不察,竟還後湊近他,那耳墜子隨身擺盪,林婉幾乎貼在他大腿上。她臀上的熱意似乎連著床褥漫了他全身,脹感不止上身一處,腹下清楚地竄起火熱,她還不覺,後背將貼在他身上,裴遠猛扣住林婉雙肩,下顎緊緊綳著。

他雙耳像鼓上層水膜,蒙蒙的昏昧。

林婉貼近他的身,指頭搭在他腕上,輕語,「怎么了?」

她似在困擾,聲音細細軟軟聽不分明,「我的耳墜子,刮到頭發了......裴遠,你幫我摘啊。」

裴遠的眼珠遲滯地動了下,抬手去觸她的耳墜,目光卻落在她細致的耳垂上,月華中似乎能看清上面的細小絨毛。

他咽了咽喉嚨,不敢再碰她,手掌最後溫存地停在林婉肩片刻,他撤手靠後些,嗅著她周身陣陣惱人的甜香,只想快些摘下耳墜。

那修硬的指頭剛觸玉兔,她又不依地躲開,「你手上還有葯膏呢,不要沾上。」

裴遠的手頓了頓,她好像不是故意與他為難,所以又想別的法子。側過臉吻了他下頜,彎眼勾唇地哄他,也苦惱著,「不能用手啊,那怎么辦?」

春水般的眼似有所指,在他唇上流連。

裴遠的呼吸一緊,頓時灼重起來。

他移開下身,不敢讓硬熱的東西碰到林婉,喘著粗氣貼近她耳垂。她不逃開,還湊趣地靠近他!

裴遠本能欲躲,驚得幾乎站起,她卻按住他手,把耳遞近他,用她那張甜蜜的嘴誘哄他。裴遠的眼前霎時紅熱了,連眼睛里也漫上片猩紅,瞪著眼眨也不眨,麻木地張唇含住白玉,那耳墜的小銀勾卻牢掛在林婉耳垂,被他扯幾下不開,她咬著唇嚷痛。

他遲緩地眨了眨眼。

林婉再一次貼伏入他懷中,抓住他的手臂,聲調綿軟,「裴遠......」

他什么也聽不見了。

啊嗚張開嘴,連她的耳墜含進口里,寬厚的舌卷舔她嬌小的耳垂耳廓,用牙齒深嚙,兜攬在林婉腰腹與胸前,把她按進懷中。濕熱的舌舐過耳下每一寸,舌苔刮在細嫩的皮膚上微有刺感,裴遠的呼吸絮亂,用唇舌鼻梁在她耳側頸下游滑,吮啜不止。

林婉臀上正抵的東西硬熱如鐵,不知勃了多久,硬邦邦箍在褲里,幾欲掙出。

正緊要時,他竟有理智殘存,林婉近他則退,來往間死心眼地只知在她耳下吮吻不止,直到被她反勾住腰,林婉的手迅靈准確地握在那處,包住裴遠腿前那片鼓脹,他頓停了動作,不知躲,靠在她肩頭細喘如雨,眼里霎時濕漉漉的。

林婉淺淺笑著,摸上他干裂的下唇,心下溫軟,「難受了?」

裴遠將她抱得更緊,極難啟齒似的,輕點頭,身體卻誠,挺腰還往她手心湊送。

那物在褲料頂出完整形狀,碩大一包,林婉一手難覆,她也似為難,四指兩兩分攏,夾托那物,手上只覺濕淋淋洇開一片,拇指腹尋著圓滾的頭端揉搓,但覺愈發脹大,四周的皮都退了去,那圓頂被她隔衣搓弄,綢料再細滑,難架命根私處敏感,裴遠身綳得緊,截在她腰前的手臂都是汗,攥了她調弄的小手,唇都在顫,「......別弄了。」

陽根已給她揉脹弄開了,裴遠同她的關系也開了,林婉自然要把他身體也弄撥停妥,絕沒有半途而廢的道理。

她聳臀湊在那突兀上,軟硬惹熱觸交起來,清楚楚聞他一聲悶喘,硬生生掰下他制阻的手,托摸拈揉,圈起指頭上下搓動,又顧柱下那兩顆沉甸甸的囊卵,一時忙亂,一手又實在難承,沒多時就覺手酸腕痛,身側耳畔裴遠的喘咽卻一聲壓一聲,紛亂難言,慰到後面,只聞喘音,再發不出別的聲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