舍我妻誰第7部分閱讀(1 / 2)

舍我妻誰_np文 肉書屋 6550 字 2023-04-25

舍我妻誰_np文 作者:肉書屋

舍我妻誰第7部分閱讀

,聞言指了指衛四,笑道:「有他在,區區一輛馬車不在話下。」

對元初一的提議,韓裴條件反射地想要拒絕,但對著她熱情的笑臉,一個「不」字卻怎么也說不出口。也好,雖然他對元初一的行事作風頗有疑慮,但不可否認,她的確幫了他,現在的提議相信也是一番好意。

「那就……多謝了。」不知為何,韓裴突然想到昨天上山時,他似乎也對元初一說過這句話,然後……嗯,指錯路的事,他相信元初一不是故意的。

元初一今天可算是過足了做善人的癮,她與韓裴上了馬車,衛四駕車何全指路,他們一行四人,從西山下來繞回南山,順著昨天韓裴走過的道路,尋找失陷馬車的蹤跡。

此時太陽升起不久,山中仍有霧氣繚繞,樹木上還掛著凝結未干的露珠,偶有陽光折射,亮瑩瑩的十分漂亮,此等美景,元初一難得見到,她將車窗窗簾掀起,任由帶著草香的清風吹入,清新得沁人心脾,整個人都輕松下來。

「我還是……」元初一笑盈盈地將目光從窗外轉回來,正想與韓裴閑聊幾句,卻發現他靠在車廂上,雙眼輕合,好像睡著了。元初一立時住了口,留戀地望一眼窗外,輕輕將窗簾垂了下來。

「你還是如何?」閉著眼的韓裴突然開口,漂亮的長睫動了動,緩緩掀開。他看著元初一,從容沉靜,「我沒有睡著,不必防風。」

元初一笑道:「你睡一會也無妨,反正我們也沒什么好聊的。」這是實話,與韓裴見這幾次,每一次都可謂恩怨交織,偏偏他們又不是很熟,對彼此相互也都有點意見,所以他們既不是敵人也不是朋友更不是親戚,元初一也不知道該用什么身份對待韓裴,相信韓裴亦然。

韓裴大概也想到了這些,唇邊泛起一抹輕輕的笑意,眉目間因為這笑意微現溫潤,緩和了他向來的淡漠疏離,他曲起腿,為自己找了個舒適的姿勢,才緩緩道:「上次我誤會你與你兄長的關系,是我不對。」

元初一聞言挑眉,隨後偏了偏頭,笑道:「我三番兩次弄丟你的絡子,也有不對的地方。」

韓裴神情恬淡,明明沒有明顯的笑容,卻能讓人感受得到他的善意,「找得回來……就好。」

元初一錯愕之後大訝,「又找回來了?」

這個「又」字很妙,總能讓人感到痛心疾首,比如說:小明又去賭錢了!無形之中就能把罪名加重數倍!

韓裴也想到了這一折,他看著元初一眼中的躍躍欲試,不慍不火地慢慢道:「我不會再讓你見到它。」

元初一干咳一聲,表示了解。

這時馬車漸漸慢了下來,又顛簸了一段路程,停了下來。

元初一也搞不懂為什么山路旁會有陷阱,但眼前這個大坑顯然是用來抓野豬或者什么大型獵物的,現在,一匹棗紅馬和一輛破車擠在里邊。

說擠,是因為這陷阱或許可以單獨容納一匹馬或者一輛車,但同時裝這兩種物體,小了點。

「這馬還真可憐。」元初一蹲在陷阱旁邊,滿懷同情地看著已經放棄掙扎的棗紅馬,搖了搖頭。嘖嘖,這么高摔下來,一定很疼……她就忘了,當時在車里一起掉下去的,還有兩個活物……

何全已經不想再回顧昨晚的悲劇了,他跳下陷阱想把馬弄出來,結果自不用想,他要是能弄出來,昨晚就弄出來了。最後是衛四下去,先把何全扔上來,然後鑽到馬肚子下,用力一扛,馬上來了,再搓了搓手,「呀喝」一聲,車也出來了。

連韓裴都瞪了瞪眼睛。

元初一倍感榮光啊,她上前踮腳拍了拍衛四的肩膀,一指陷阱里剩下的那個車軲轆,「給安上,咱就回家!」

說干就干,衛四又把車軲轆從陷阱里扔上來,何全滿眼艷羨地將車軲轆滾到瘸腿馬車旁,連聲道:「我來就行,我來就行。」

衛四看看元初一,元初一笑著擺擺手,也罷,總得給人家表現的機會。

韓裴看著衛四輕輕松松地把車反了個方向撂倒,以方便何全裝車輪,不禁嘆道:「葉夫人手下,能人異士頗多。」

元初一笑道:「這話不假,有他在賭場一戳,一個敢賴帳的都沒有。」

韓裴……不語。

元初一又想了想,奇道:「什么叫『頗多』啊?你不就見了衛四一個?」

韓裴抿抿唇,清恬的面上現出一絲不忍回憶,「還有給你設計那輛無廂馬車的……」

哼!元初一也不說話了。

不過,何全能力明顯不行,弄了半天,車還是車,軲轆還是軲轆,它們拒絕結合!

何全大汗淋漓地往地上一坐,抹著汗說:「這回可糟了,出來一回方家的銀子沒著落,現在又得賠輛馬車錢!」

韓裴上前查看了一下,回頭道:「葉夫人,麻煩你再送我們下山罷。」

元初一也上前看了看,招手叫衛四過來,「你試試。」

衛四就繞著馬車琢磨,何全道:「缺了零件,安不上了。」

韓裴也有點擔憂馬車的安全問題,跟著道:「我們還是……」

元初一打斷他,「放心,這么簡單的事,交給衛四!他學過!」

看元初一熱情滿滿,韓裴也不便相攔,由著衛四去了,結果,也是半天沒有弄上,看來頗具難度。

元初一則很有信心,也不監工,顧自問韓裴道:「你們家是做什么生意的?」

「香料生意。」韓裴收回盯著衛四的目光,又補充了一句,「並非我家,是桐城何家,經營著合香居。」

「合香居竟是你家的?」元初一有些詫異,合香居是桐城知名的香料行,五叔出門時帶過不少香料給她,無不品質睛良,最初商量轉行之事時,她還和五叔合計過去桐城看看情況,能不能弄個分號回來開開,奈何五叔早已探聽到合香居堅持不開分號,以保持品質,這才做罷。「那你真的只是管家?」元初一見韓裴沒有反駁,不由奇道:「管家還管生意上的事?」

「幫忙而己。」

韓裴輕描淡寫地一言帶過,顯然不願多談,元初一也就不刨根問底,繼續自己的問題,「合香居的生意是與方家一起做的?」

雖不明白元初一為何要問這些,但這些事並非什么秘密,韓裴便點了點頭,「方老爺與我家東主交情不淺,他只是出資與分紅,生意上的事從不過問。」

「合香居生意不錯啊,方家每年應該也能分到不少銀子。」元初一坐到自家馬車的車板上,悠閑地悠盪著兩條腿,「就算方老爺子過世了,方家也沒理由不繼續合作。」

「方家……」韓裴只說了兩個字,又打住,慢慢抬眼望向元初一,「你問這些做什么?」

元初一饒有興致地笑笑,正要說話,只聽衛四在那邊喊道:「好了!」

元初一與韓裴齊齊望去,果然,馬車穩穩當當地停在那里,衛四正忙著給馬匹套上韁繩。

何全對衛四的敬仰真如滔滔江水啊,他迫不及待地上了馬車,使勁坐了坐,嗯,穩當!

「我就說吧……」元初一笑著跳下自家馬車,不想腳剛落地,不知踩到了什么,腳下一滑……摔了個腚墩。

為免尷尬,韓裴快速轉過身去,元初一卻已瞄到他眼中蘊含的一絲笑意,不由微惱,隨手抓了地上的一樣東西就扔了過去。

哎……那個東西……怎么那么像……元初一也說不出它的准確名稱,但可以確定,她常常在車軸和車輪一帶的部位見過它!

這時何全已揚起馬鞭,喝亮地喊了一聲,「駕!」

然後……

「啊——」

元初一的臉立時皺在一起,而後慢慢睜眼,咽了下口水,盤算著到底該怎么樣才能表達出對何全的無盡同情。

已經整裝完畢的馬車再次飛了軲轆,馬沒事,車栽了一邊,何全……約么在兩丈開外。

韓裴對此次悲劇除了表示難過也沒什么別的想法了,他面色難看地望了元初一一眼,然後疾步跑到何全身邊,替他查看傷勢。

這……真和她無關,雖然是她堅持要衛四修車,但那車軲轆是衛四裝的,不是她!元初一一步步地挪到何全身邊,極盡誠意地朝他笑了笑,「放心,零件找到了……」

何全臉上掛了彩,眼眶含淚地看著元初一,他的腳不自然地扭向一邊,多半是折了。

韓裴拍拍他的頭,抬頭向衛四道:「衛兄,麻煩你……將零件裝好吧。」

元初一馬上道:「乘我的馬車走吧。」

韓裴瞥著她,清澈的眼底透出些許無奈,他輕嘆了一聲,「不必了。」

有些事,是注定的。

元初一回頭狠狠地瞪了衛四一眼,衛四也學聰明了,不與元初一對視,撿了零件麻利地把軲轆重新裝好,效率是之前的好幾倍。

讓衛四試好馬車,元初一這才敢將車還給韓裴。

韓裴默不作聲地將攤成「大」字形的何全小心送上馬車,而後坐到駕駛位上,默默地戴上車夫專用的小斗笠,牽起韁繩,停頓了一會,終是沒有開口說話。

此情此景讓元初一倍感心酸,她帶著訕然,揮了揮手,「咳!韓兄,再見。」

韓裴本已駛動馬車,聞言又停下,他認真地考慮了一會,轉過頭來,面帶菜色地對元初一道:「葉夫人,我們不如……不要再見了。」

第二十七章 頭一直疼

更新時間2011212 18:47:35字數:3537

元初一對韓裴此時的心情多少能理解一點,她目送韓裴小心地將馬車駛離自己的視線,長嘆一聲,回身招呼衛四,「走吧。」

衛四默不作聲地跟在元初一身後上了馬車,他坐在駕駛位上,半天沒有動作,躊躇再三,小心地道:「少夫人,回去之後能不能查查他們住在哪里,再給何全請個大夫?」

「嗯。」元初一在車nei給自己找了個舒服的位置隨口應了一聲,等了一會,還沒見馬車啟程,就用腳踢了踢車廂,「別愣著了,何全死不了!快走吧,還能趕在天黑前到家。」

提起回家,元初一本已有些放松的心情又收緊起來,回家意味著見到葉真,意味著要和葉真攤牌,沒有轉圜不再姑息,就算兩人關系因此出現裂痕也在所不惜,他們必須要面對面實了!其實元初一更希望葉真能夠自己認清這一點,別再心存什么幻想,但可惜,就算他變得開朗不少,也還是如前世般軟弱,一直用逃避來使事情變得更為復雜。

為趕在日落前進城,元初一讓衛四一路疾馳,中午也沒有找地方用飯,終在傍晚時分回到了合慶園。守門的家丁見元初一回來很是詫異,一個過來牽馬,另一個趕緊進府通報。

其實也沒什么通報的必要,自從葉家分了家,合慶園里一共就往了那么幾個人,老爺子不知是不是嫌人多吵鬧,這么多年了,也就唐氏和羅姨娘一妻一妾,葉彥的滿腹心思都用在如何讓老爺子把全副家當交給他上,沒時間去琢磨添人進口的事,葉真更不用說,有元初一一個他還嫌多呢,至於五叔,一直沒有娶妻。

元初一直接去了晨園,羅姨娘在那,寸步不離地守著唐氏,見了元初一連忙迎上來,「少夫人不是得明天才回來么?」說著又朝元初一身後看了一眼,「大少夫人沒過來?」

元初一便按事先套好的詞說蘇晴去給唐氏祈福,羅姨娘姣好的面容微現感概,嘆了一聲道:「也好也好,我明日起也開始茹素,祈求夫人遠離病痛。」

「婆婆……的傷勢又加重了?」元初一盯著床上入睡的唐氏,見她雙頰微陷,比兩天前憔悴了一些。怎么會這樣?按理說唐氏傷的是腳,而且也不是什么特別嚴重的傷勢,應該不會對身體造成太大的負擔才是。

羅姨娘微有些猶豫,遲疑半天,將元初一拉到一旁,小聲道:「夫人給小姐去了信,希望小姐回來看看,但是……唉,小姐回信說這幾日正籌備她公公的壽筵,脫不開身。」

元初一聞言皺頭緊蹙,「她真這么說?」唐氏平日對葉瑾娘的體貼關心可稱是無微不至,任何事情只要葉瑾娘一句話,唐氏無不盡心而為,葉瑾娘表現得也是母慈女孝,連元初一都非常羨慕,可現在,葉瑾娘竟為了一個筵席置自己受傷的母親於不顧,雖說唐氏沒受什么大傷,但這種態度未免讓人心寒。

羅姨娘又嘆了一聲,「這件事我還沒敢告訴夫人,夫人惦著小姐,扭傷時不想看大夫,是怕大夫太快治好她,她就沒理由叫小姐回來,少夫人也知道,楊家那樣的門弟,規矩是很大的。」

元初一這才了然唐氏當初不合情理的舉動,心中不禁動容,如果自己的娘親還在……

「夫人對小姐那么好,小姐卻……」羅姨娘猛然住口,絹秀的臉上掛著一絲緊張,她低聲說:「我失言了。」

元初一擺擺手,始終想不通葉瑾娘怎么會這么做,兩家相距不遠,哪怕只抽出半天時間,回來看一看唐氏,也算給母親一個安慰了。她心中感嘆,目光瞥向床上的唐氏,赫然發現唐氏不知何時已經醒了,顯然也聽到了她們的對話,面上帶著濃重的失意,恍然失神。

羅姨娘面帶難言之色,她上前合著石榴將唐氏扶起,期期艾艾地道:「小姐大概真的太忙了,夫人也知道,她那樣的婆家……」

唐氏輕輕閉了閉眼,緩緩地揮了揮手,「我知道、我知道。」

唐氏的失落引得元初一微有心酸,子欲養而親不在,怎會有人如此揮霍近在眼前的父母親情?她究竟多羨慕一個擁有嚴父慈母的和美家庭,連她自己都說不清楚。

元初一走上前去,將手中葯包遞給羅姨娘,「這是外敷的葯,姨娘先給婆婆敷上吧,里面還有張nei服的葯方,麻煩姨娘拿給大夫瞧瞧,沒什么問題再給婆婆服用。」成智再高明,他沒見過病人,開的葯方未必能全完合用,還是找大夫再看看為好。

羅姨娘馬上將布包拿到桌前拆開,元初一則坐到床前的綉墩上,陪伴唐氏。這是元初一這輩子第一次如此靠近唐氏,也是第一次仔細打量,這個上輩子逼死她的婦人,原來竟是如此普通。

她是一個普通的女人,也是一個普通的母親,因為女兒的拒絕,她雖然努力維持平靜,可睛神卻萎頓至極。

猶豫半晌,元初一試探地將一只手輕輕覆至唐氏手上,入手,冰涼。

唐氏的眼簾抬了抬,大感意外地看向元初一,臉上涌起一種復雜又矛盾的情緒,良久良久,她的眼中又恢復了平日的淡漠,她動了動指尖,輕輕抬手,將手從元初一手下抽出。

元初一的眼睫忽閃了一下,她剛剛升溫的心緩緩下沉,最終,她站起身來,與羅姨娘道:「姨娘受累多照顧婆婆,我先回去了。」

茶杯就是茶杯,就算偶爾被當做飯碗,也是主人無碗可用的情況下,等真正的飯碗回來了,茶杯就可以有多遠滾多遠了。這一點,她和唐氏都明白。只不過,她想試試唐氏這個茶杯能不能替代她失去的那個飯碗,而唐氏,試都不想試。

出了晨園,竹香候在院外,見了元初一無視她微沉的臉色,道:「二公子已經回來了。」

元初一輕吸一口氣,點了點頭。

葉真回來了,也就是說,她下一步就要回去與葉真攤牌了,她還真忙!同時她又有點後悔,當初真應該讓竹香去念慈庵的,如果此時留在身邊的是梅香,估計她會看著臉色說幾句貼心的話,再匯報情況吧。

「老爺子去哪了?」在晨園並沒見到老爺子,讓元初一有點意外。

近半年來老爺子有完全放權的意思,去賭場的時間越來越少了,每天晚飯是必在家里用的,今天則不在。

「似乎去了青龍賭場。」竹香說完又補了一句:「這兩天都在那里。」

元初一聞言停下腳步,站在原地微微沉吟。想到老爺子前兩天下棋時偶發的感慨,她轉了方向,「把衛三找來見我,我去大廳等他。」

竹香得了吩咐扭頭便去了,毫不遲疑,不像梅香,總問為什么。嗯……看來要辦事,還是竹香好。

元初一暫且放下葉真,就著天邊晚霞慢慢走到前宅大廳,雖然她刻意放慢了速度,等衛三到的時候,天也早就黑了。

衛三進來後朝元初一抱了抱拳,元初一放下手中點心,正要讓他說話,不經意瞄見衛三和竹香俱都身桿筆直面無表情地站在那里,僵硬得仿佛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不由暗中翻了個白眼。

還是梅香和衛四親切啊……

「賭場那邊查出什么了?」元初一無奈地示意沒眼色的竹香給自己添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