舍我妻誰第24部分閱讀(1 / 2)

舍我妻誰_np文 肉書屋 6552 字 2023-04-25

舍我妻誰_np文 作者:肉書屋

舍我妻誰第24部分閱讀

卻沒動,「你不問我為何執意走到今天么?」

元初一微頓一下搖了搖頭,「你不肯放棄,總歸有你的理由,我問不問又有什么區別。」問了,她或許會心軟,改變自己的初衷。

「你這么說……讓我有點失望。」坐到搖椅上,放松身予,「你這么說」戚步君無視自己的傷勢,慢慢就代表你要走了,是嗎?」

元初一沒有言語,算是默認。

嘁步君歪頭看著她,「要是此時坐在這的是葉真,你還會走嗎?」

「應該不會。」元初一直言不諱地回望著他,「因為葉真沒有你這么……」她略一猶豫,戚步君笑笑接道:「心狠手辣?」

元初一搖頭,「你掌控全局的能力要讓他強上許多,無需我再幫忙。」

戚步君點了點頭,低聲說:「走吧,我也不想你再攪入這趟水中。」

他這模樣,倒真讓元初一有些心軟,一些話已到嘴邊,卻終是沒有說出口來。

其實他可以走的,放棄這一切,葉家的財產足夠他揮霍一生了,何必要將自己置於這個混雜的漩渦之中?統一遙州的賭場?就算讓他統一了,有什么意義?他再強、再橫,終有一天也會被人取替,到那時,回想這一生,他不會後悔么?或許會的,但元初一知道,他仍是不會走的。

每個人心中都有自己的堅持,當初她走時邀他起,他放棄了,現在仍將是如此。

「你的婚禮……是下個月哪天?」臨走之前,元初一還是問出了這個她不想知道的問題。

不知出於什么心理,她一點也不想參加他的婚禮,或許是因為明知他帶著目的成婚而心中難過,也或許……是因為她心中還有一絲理不清的牽絆。

但,最終她還是問了,也打定主意要去參加,她不想他在成親之日,身邊卻沒有一個家人陪伴。

戚步君笑笑,「初一。』

「嗯?」元初一看向他,看到他眼中閃動的笑意,忽然明白他不是在叫她,而是在說他成親的日子。

「你……還是不要來了。」戚步君靠到躺椅上,輕輕地合上眼睛,「我怕我定力不夠,會忍不住跟你走的。」

「你!」元初一突地眼眶一熱,奔至他面前,「你就不能走么!非要留在這么!離開遙州過點自在日子不好么!」感覺滴落到手臂上的溫熱,戚步君心中一驚,立時睜開眼睛。

「你何苦讓自己活得這么累,你知不知道,你過得不好,總有人會擔心的。」

一滴、兩滴……戚步君翻轉手掌,接住那成串淚珠,心中不知為何也跟著酸澀起來。

原來在這世上,還有人會為自己而哭,感覺著手中的濕意,自小便堅定的信念仿佛已現裂痕,心中對未來的構想藍圖也開始變得模糊,慢慢的,匯成一灘晶瑩的淚水,苦苦的,咸咸的。這是她最後一次勸他了吧?上次他選擇放棄,這次……

「我……一定得留下。」說完這話,戚步君似乎被抽干了所有力氣,臉上的蒼白更為明顯,他勉強抬起手臂蓋住眼暗,「以後別再為我擔心,這是我選擇的路,我會努力過得好的。」

想到因葉家而死去的祖父,想到為了他竭盡心力的信伯,想到一眾為支持他甘願默默無名的弟兄們,他能選擇么?他有選擇么!所以,這樣就好,能得她一滴眼淚,他總算……不枉此生。

聽著他最後的答復,元初一閉了閉眼,抬手用袖子抹去臉上淚痕再不說話,轉身,朝外走去。

竹香與衛四都在前院,見元初一回來都迎了上去。元初一一言不發地走出院子,臨上車前,回頭再一次看了看門上懸著的匾額,與跟出來的衛九道:「一會就把它拆了吧。」說完她不顧衛九的錯愕,轉身上了馬車。

並非她太狠心,連個念想都不想給他,而是他成親在即,不管這門親事是心甘情願也好,另有目的也好,總歸是要成親了,另一個女人即將走進他的生活,再留著一個「念楚小築」,要將她置於何地!

若是以前,她或許會感動他的念念不忘,可有了與韓裴在一起時的切身感悟,元初一變得清醒許多,每一個女人都想得到丈夫全部的關愛,若連她自己都還貪圖這份牽掛!又有何理由去指責韓裴對何清婉的復雜心態

「夫人,我們去哪?」衛四在車簾外問。

「去青龍賭坊。」元初一疲倦地道:「去接衛三。」

衛四馬上照辦,可到了賭場,出乎元初—預料的,衛三竟不想離開。

想想也是,衛三不像衛四那般懵懂,他的前半生幾乎都在賭場做事,那才是屬於他的天地,何必勉強?

如此一想,元初一對戚步君的選擇也就釋然了。她本想再去拜祭老爺子,不過眼下形勢有些緊張,各處都有陳家的眼線,不想破壞戚步君的計劃,元初一便在青龍賭場的後堂以心為香,頂帕為孝,朝著合慶園的方向恭恭敬敬地磕了三個響頭,跪了一會,以慰先人。再次登上馬車,元初一平復下心情,與衛四道:「走吧。」「還去哪?」衛四問。元初一沒有遲疑,淡淡地道:「去京城。」

葉真無處可去,定在京城。

她要去找他,雖然連她自己都不知道找到他後要做什么,但她一定要去。

元初一、竹香、衛四,三人一車,輕裝出行,看著被遠遠拋在身後的遙州城,元初一想,葉家、賭場、戚步君,這回是徹底告別了。

從遙州到京城不算遠,但也不近,乘車的話一般要走上七八天,元初一這次不急著趕路!她要趁這一路把心里的一些事理順請楚。

不過,越是想要清楚,有些事卻偏如一團亂麻,葉家的遭遇常讓她不自覺地回想起自己這一月的安靜生活,相比起來,那才是她最想過的日子,可一想起韓裴,她始終不能釋懷,又心酸又委屈;再想到葉真,心中五味雜陳,她已說不清到底是什么感覺,又難過是覺得自己……虧欠了他。

第84章 路已到盡頭

八天後,元初一他們趕在城門關閉前進了京城。

這是元初一第一次來京城,帝國之都,繁榮自然不同反響,縱然已到夜色初降之時,街上依然繁華喧鬧燈火通明,不過遠處沒什么心思游逛,只讓衛四尋了一個看上去還算不錯的客棧,暫時住下。

這里不比遙州,要見趙熙恐怕沒那么容易,還是從容一點,先找好落腳之地的好。

第二天起來,元初一用過早飯叫小二過來問了問,知道了慶王府的大致方位,這才出了門,邊走邊問,一直走到皇城前大街上,慶王府就在街上最顯眼的位置。

看著眼前威風嚇人的兩只巨大石獅,還有那兩扇極盡奢華貴氣的朱底描金大門,元初一想起一路來見到的官員宅落或是皇親府邸,大多是低調簡朴的,就算nei里不低調,表面也要做做低調的樣子,這是天子腳下,豈能把銀子貼在臉上?偏偏他,像是怕別人不知他有多奢侈一般,弄了個金碧堂皇,不過想想他向來輕傲驕狂的模樣,倒也襯他。

元初一下了馬車,走上慶王府門台的石階,馬上有個看門小廝迎上來,一臉善意笑容,「不知這位夫人有何貴干?想要找誰?」

元初一倒是有些訝異,別說權貴,就連以前葉家的門房都不會這么客氣,自己又不是什么有身份的貴客,這種熱情不免讓人覺得有點詭異。

後退了一步,元初一抬頭看了看府外匾額,確定上面寫著「慶王府」的字樣,這才狐疑地道:「請問慶王爺可在府上?」

「在」那小廝側了側身子,「夫人請隨小的來。」

元初一實在摸不清狀況,連姓名都沒通報就往里領,要是個刺客什么的……這戒備不嫌太松懈了么?

轉過影壁,元初一草草掃了一眼,見府nei布置固然睛美,卻十分俗氣,大門上的那種描金式樣隨處可見,有幾處好好的景致硬被描得多了幾分媚俗之氣,糟蹋了不少靈性。

沒一會元初一便見著了一處寬闊的廳堂,不過那小廝卻沒有帶她往那邊走,而是穿過幾道院門,來到了王府的後園,在一處月亮門前,那小廝住了腳,「夫人,王爺就在園nei,您請吧。」

元初一皺皺眉,「你認得我?」

那小廝笑笑,轉向衛四與竹香道:「二位請隨我到客廳休息。」

竹香看看元初一,元初一點了點頭,竹香與衛四便與那小廝走了,元初一便也走進那園子,不過心中滿是疑惑,難道趙熙知道她會來?

不同於外面的流俗,這園子里倒是處處見了睛巧,布置以素凈的花木為主,石凳涼亭都仿制樹木而建,唯一明晰的建築是不遠處佇立的一棟木樓,也是姿態天然,形容質朴。

這個趙熙,愛好倒也廣泛,極端的媚與極淡的雅,他都能兼容。

沿著腳下的五色石子路,元初一信步而行,沒多久便聽見一些聲音,似是游戲之聲,轉過一處假山,便見一群俊秀青年聚於樹蔭之下,或坐或站,中間一人撫琴,旁人有的擊掌,有的低聲相和,還有的輕展肢體,舞姿嚴謹而充滿古風,賞心悅目。

元初一看的清楚,撫琴那人正是趙熙,他眉眼平順,神情悠然,簡直像變了一個人似的。

趙熙專心地撫著琴,一曲終了,他才抬頭,看到元初一,竟武一分驚訝之色,起身將位置讓與他人,他走到元初一身邊,笑道:「你終於來了。」

他這一笑,眉梢輕揚,姿態輕慢,總算還他幾分驕狂本色,元初一這才放了心,不然她總是覺得之前認識的那個趙熙是別人假冒的,那就不太好辦了。

「你知道我要來?」元初一挑挑眉。

趙熙哼笑一聲,隨手指了指不遠處的一個涼亭,元初一便走過去,與趙熙坐下後,那群作樂的青年中過來兩人,端來一些水果茶點置於石桌之上,然後回去繼續聽曲,從頭到尾並未開口,也不見對趙熙有什么恭敬之意,一切都非常自然,好像壓根沒把趙熙當成王爺。

元初一瞄著他們,「這些是什么人?」

趙熙颯然一笑,毫不遮掩地道:「我的男寵。」

元初一登時無語,再仔細看看,這些青年個個姿色不俗,類型也齊全,從可愛到美艷,從陽光到淡漠,都能找到一兩個。

「如何?有沒有相中的?送給你。」趙熙的臉上帶著元初一熟悉的壞笑,瞄著她,「你若嫌麻煩不想帶走,在這試試也無妨。」

「你對我還真夠意思。」元初一說得咬牙切齒。

「好說好說。」趙熙摘下一顆葡萄扔進口中,「這世上除了我父皇,從沒有人打過我,所以我對你自然也特別一些,如果這些你都看不上,我也可以的,千萬不要不好意思。」說罷他吐出葡萄皮,舌尖輕舔了嘴角,「我技術不錯,錯過就可惜了。」

可惜你個ooxx!

元初一心里暗罵,也不想再和他說廢話,直接了當地問:「我來是想見葉真一面,你不用否認,我知道他在你這里。」

趙熙聳了聳肩,「我沒打算否認,他是『來過』我這里,不過又走了。」

「走了?」元初一霍然起身,「他還有什么地方可去?」

趙熙笑著看了她半天,「哎,我聽說你們不是和離了么?怎么?你還記掛他?」

元初一瞪他一眼沒有說話,趙熙看著那邊樹蔭下玩樂的一群人,突然倍感無聊似地嘆了一聲,靠到桌邊托著腮道:「他要我轉達一句話。」

元初一看著他,趙熙難得地正色說:「他要我告訴你,我們路走完了,自此以後,我們誰也不欠誰的了。」

元初一怔了良久,「他……真的這么說?」之前的種種,他竟是出於一種報答補償的心態嗎?

趙熙長眉一展,「我可說不出這么肉麻的話,對了,」他身子向前傾了些,朝元初一笑道:「我前幾日又收了一個男寵,我們一起研究研究?」

看著他眼中的期盼與認真,元初一沒來由地一陣惡心,她一直不明白趙熙是怎么看她的,有時對她挑釁,有時又好像很看重她的意見,現在她終於明白了,可能就是因為當初那一耳光,打得這位皮癢的慶王爺十分舒服,他又不知道該怎么表達,於是什么好的壞的都想和她分享一下。

她該高興嗎??

「葉真……」她猶豫了一下,「他這段時間好嗎?」

趙熙笑著指了指那群青年,「你去問問他們,留在這好不好。」

元初一的眉頭擰緊了些,雖然他們看上去不錯,但她還是不願想象葉真留在這,成為這眾多男寵中的一員的樣子。

趙熙仿佛看穿了元初一的擔心,不屑地哼了一聲,「強迫人的事我從來不做,他們要走要留我也從不勉強,對葉真也是如此,選擇權向來在他手里,我可是很被動的。」

他這么說,元初一倒也相信,不過心里始終不太舒服,就算葉真最後還是堅持了自己的喜好,她也希望那個人能一心待他,無需他心力交瘁。

可現在她終究無法改變什么,大老遠的跑來京城卻一無所獲,元初一未免有些心灰,她與趙熙又實在沒什么天可聊,便向趙熙告辭,趙熙也不留她,送她到園子門口,又從腰間拿出一塊金牌遞過來。

元初一不解地看著他,他噙著嘴角壞笑,「我心情好,給你留給紀念。」

元初一接過來,見那面不足巴掌大的小金牌上刻著慶王府的字樣,背面卻是趙熙的名諱,與一般的王府金牌立時有了絕然不同的區別。

這是個好東西,關鍵時刻起到的可不止是唬人的作用,元初一便不推辭,收入懷中。

看她收了,趙熙笑眯眯地點點頭,「快走吧,以後有事報我名號。」

怎么好像在趕她似的?元初一懷疑地看了看他,也沒看出什么名堂,便不想太多,轉身要走的時候,突然心頭閃過一絲感覺,不由自主地尋望四周,終於,在那棟木樓之上,看見了一個人影。

元初一睜了睜眼睛,直盯盯地望著他,他也不回避,好像有意讓元初一看見似地,最後還朝元初一擺了擺手,而後從窗邊消失。

頓時,元初一所有的想法都消失了,什么還要去打探他的消息,什么還要找他回來,現在全都不想了,原來他就在慶王府,根本沒有離開。

他為什么不來見她呢?又為什么在她臨走前,故意要她見到?

她不懂,但又好像有些懂了,望著那個空空的窗口,元初一深深地吸了口氣,不想了,不想了,一些自以為是為別人著想的想法本就可笑,她不是他,怎知他的選擇就是錯的?又怎知他在他的選擇中,尋找不到快樂?

「對了,」已打算回去的趙熙又轉回身來,朝怔怔的元初一笑道:「你認識一個叫韓裴的人嗎?他前兩天來找過你。」

元初一極訝,就算韓裴跟著出來找她,又怎會知道她來京城?還找到了趙熙這里?

「他現在人呢?」

趙熙齜起一口小白牙,笑著說:「我說你還沒來,他又問葉真的下落,我告訴他,葉真去了漠北。」

「漠北?」元初一突然涌起一股不好的預感。

第八十五章 前事終了時

趙熙笑得很無所謂,「我只是隨口一說,不過他好像信了,讓我見到你的時候轉告,你留在京城等他,他會找葉真回來。」說完,他又亮出一口白燦燦的小牙,不再理會元初一,晃晃悠悠地轉身走了。

趙熙沒有回到他那群男寵中去,而是徑自來到了那棟小樓,上了二樓,葉真正在桌邊喝茶,見他進來,順手也給他倒了一杯。

「不是說好讓我演的么?」趙熙有些不滿,「你一露頭,我前面白發揮了。」

葉真「呵呵」一笑,抿了口茶水,半晌說道:「我不見她,是為讓她死心,我見她,是為讓她放心,這樣以後她就可以完全放下我這個包袱了。」

對這種說法趙熙有些不以為然,「我看她對你倒也有些真情實意,不過……」他曖昧一笑,「誰讓你早遇上我了呢。」

葉真靜靜地看著他,近日稍顯消瘦的容顏讓他看起來多了幾分往日沒有的沉穩,打量了一會,他點點頭,也不知同意的是趙熙的哪個論點,「我與她之間自是真情實意,不過我們也的確是對方的包袱,甩不掉我,她無法去過她想過的日子;舍不下她,我也追求不到自己想要的生活。」

這是葉真第一次明晰自己對元初一的感情,趙熙聽著挺上癮,但也有許多不明之處,「既然如此,何必推來推去?你們兩個就湊在一起不是很好?」

葉真搖了搖頭,神情十分舒緩平和,好像終於放下了心里最沉重的心事,「我們兩個都活得太累,我總怕傷她,她也總怕傷我,最後為了不要互相傷害,只能是越走越遠。我們一直都在偽裝自己,她裝得很堅強,我裝得很開朗,其實我們都是脆弱傷感到死的人,這樣兩個人湊在一起,豈不是自尋死路?」

趙熙似懂非懂地點點頭,又壞笑著將領口扯松了點,「既然如此,你們的事也解決了,是不是該完成你的承諾了?」

葉真慵慵一笑,靠到桌上稍一挑眉,「我……曾答應過王爺什么事么?」

趙熙口中的話剛要說出,擱在瓴間的手卻頓了頓,仔細想了想,他臉色微變。

從葉真留下到現在,他們的確說過不少的話,可沒有一句,葉真是十分肯定的說,事成之後要委身於他。

趙熙有點無語了,從小到大,他的兄弟中就沒有狡猾過他的,也從來只有他作弄別人的份,誰敢唬弄他?不知是不是因為這種自信作祟,他向來對自己很有信心,當然,不包括這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