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節(1 / 2)

在那個戴著金邊眼鏡的精致到令人感嘆的金發碧眼的男人出現在屏幕里的時候,所有原本都焦頭爛額正煩躁的人都忍不住哇了一聲。

「你說的狀況我已經看過了。」里面的人推了推眼鏡,修長的手指在桌子上輕點著,「光靠這個想要告到你想要的那個效果怕是不行,但要是想用別的理由把他告倒還是可行的,他這個工作室的運行制度存在很多不合法的地方。」

「行,什么理由都無所謂。」余楓喬這時候也換上了一身正裝,修身的鐵灰色小西裝掐出了他勁窄的腰,將他完美的身材顯露無疑,「交給你了。」

「好說。」

「誒,輸給余楓喬這樣的人,講真一點都不會覺得有什么不服氣的。」洛凡塵雙手靠後撐在地上笑著,「心服口服。」

有顏有才有錢,上帝的寵兒也莫過如此。

葉遠溪轉頭看了自家余老師一眼:「他?他活得也沒什么好的,苦哈哈的。」

至少在遇見這個葉遠溪之前,余楓喬幾乎就沒過過什么快活日子。

雖然話少,但沒整出個抑郁症來其實已經算是很不錯了。

「這些東西交給法務去處理吧,我們這邊就不發聲明了。」潘民揉了揉眉心,在深夜緊急和法務那邊的人聯絡過之後,潘民看完他們發過來的郵件,放下了手機,「也沒什么可聲明的。」

「這種事情一家肯定鬧不大的。」葉遠溪低頭撥拉著自己的手指,「去看看是誰買的水軍轉發起來的吧,到時候我告訴老板去,neng死他丫的。」

「行了,先別管這個了,今天過年呢。」洛凡塵反倒是最輕松的,對這種亂七八糟的新聞像是已經完全習慣了一樣,笑著拍了拍其他人的肩膀,「小葉子不還是要去接爺爺么,都散了吧散了吧。」

葉遠溪和余楓喬今天要去見爺爺,洛凡塵和潘民則沒什么去處,想著不然一道過個年算了。

兩個人剛把潘民他們送出門,就接到了爺爺來的電話。

著時候天才剛剛亮,外頭的空氣卻還不錯,小區的樹上已經漸漸開始傳來鳥叫聲。

葉遠溪和余楓喬坐在院子里裝著的一個秋千上,兩個人牽著手在秋千上晃盪著,聽電話里頭的爺爺說話。

「我到海城了。」葉爺爺的年紀挺大了,但說起話來卻還是中氣十足,「你過來吧。」

「啊??」葉遠溪彈坐起來,「您不是早上九點才到嗎?」

「改簽了。」老爺子聽起來氣定神閑,「我在機場等你,你開車過來——還有,別帶那個姓余的小子。」

「為…為什么啊。」葉遠溪小心翼翼地問,在為自己對象辯駁的邊緣試探著。

「我們要先去給你恩人上墳。」

……

???

在開車去機場接爺爺的時候,葉遠溪一直在想,這個恩人到底是什么。

他沒有原身那個葉遠溪的記憶,在他的所有社交軟件中也沒窺探出曾經有一個「恩人」的存在的痕跡。

手指在方向盤上點著,葉遠溪一邊皺著眉頭思索,一邊隨手打開了電台。

今天海城的天氣並不很好,原本擁擠的城市在年節的時候卻瞬間空盪了起來,安安靜靜,配合著天邊淡墨色的烏雲,莫名顯得又些荒涼。

葉遠溪停在白線前等紅燈,看著冷冷清清的街道,禁不住得有些想家。

也不知道余楓喬在家干什么了。

「下面想要給大家分享的,是一首我非常喜歡的歌。」電台里主持人甜美的聲音從音響里傳來,「眾所周知的是,這首歌是葉遠溪寫給自己愛人余楓喬的一首曲子,也是他筆下作品里第一個問世的。有些時候,深情並不需要撕心裂肺,愛情可以超越一切時間和困難,《楓橋夜泊》,送給大家。」

在電台里聽自己的聲音其實很奇怪。

像是隔著一層東西,像是安靜地坐在角落聽著安靜地看著台上的戲,聽著別人的故事。

《楓橋夜泊》剛放完,葉遠溪就看見了拎著箱子站在外頭等的老人。

「爺爺!!」他剛開門想下車,老人家一把按住了門給他塞了回去,自己把行李箱扔進了後座,跟著坐了進來,「去吧,去公墓。」

「啊,嗯。」葉遠溪連忙啟動了車子,開了導航向目的地開去,「爺爺您飛了這么久,不然在車上先睡會兒吧,不然到時候該累了。」

「多話,閉嘴。」葉爺爺轉頭呵斥,看上去倒是精神飽滿的樣子,「說說,你和那個余楓喬是怎么個回事。」

「就是…爺爺,我喜歡他。」天知道葉遠溪是多久沒有過這樣被長輩管教過的經驗了,竟然都有些犯怵,「您…您能不能理。」

「你幾時聽見我反對同性戀了。」葉爺爺翻了個白眼,「那孩子,看著像是個好人,你好好珍惜。」

「誒…誒!」

在公墓面前和爺爺買了兩束白色的菊花捧在手上,葉遠溪戴著口罩慢慢地往上爬。

「過完年就有工作了?」

「啊,是啊。」山道上並沒有什么人,葉遠溪就摘下了口罩,看著懷里還帶著小水珠的花,「明天要去隔壁省開會,剛好送爺爺你回去。」

隔壁省是著名的水鄉,也是原身這個葉遠溪的產地。

「嗯。」

葉遠溪跟在爺爺的步子後面走著,看著老人布滿皺紋的手,莫名得有些心酸。

他少年就失去了雙親,雖然那個時候他們留下的遺產和自己能力完全能讓他立足並且生活得很好。可這樣能跟在長輩身後低著頭什么都不想,只需要全心全意地信賴和依賴的時候,卻仍舊是他所異常向往的。

即使他們現在正走在公墓里。

即使…

即使他們到的這個墳頭,上頭似乎還刻著他自己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