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節(2 / 2)

若是在之前,為了葉雲澤的名聲著想,他恐怕還有幾分顧忌。

如今,這人身上都要蓋戳了,他還怕什么?

不多時,馬車中便傳來了一陣陣壓抑的呻-吟聲,凌亂的衣物散布在車廂內的各個角落……

不知是不是錯覺,原先一點兒都不顛簸的馬車到了這時似乎比又開始顛了起來,每一次顛簸,都讓葉雲澤含得更深,將兩人一齊帶上新的高峰……

下馬車的時候,葉雲澤是被季琛抱下來的。

他的身上,穿著季琛的長袍,臉上泛著淡淡的紅暈,嘴唇飽滿紅艷,若是仔細往下看,還能夠看到他白皙纖細的脖頸上,那一個個曖昧的痕跡……

若是不知道情況的,恐怕會以為葉雲澤才是在邊關受了傷的那個呢。

小喜子只瞥了一眼,便不敢再往葉雲澤和季琛的方向瞄。非但如此,他還有意無意的遮擋住別人的視線,為兩人打掩護。最終,葉雲澤總算是有驚無險的回到了乾元宮。

第二日一早,葉雲澤拿出徐國公府與藍羽的信件往來,以及藍羽與夷族勾結的證據。好嘛,這下也不用多說了,徐國公府一個通敵叛國的罪名是跑不了了,就連徐太後,只怕也脫不開干系。

這些年來,徐太後與徐國公府往來密切,仗著有開國之功不可一世。要說徐國公府做的事不是出自太後的授意,是沒有人信的。

徐國公府明明已經顯赫至斯,還要與外敵勾結,為了陷害忠良,甚至不惜陷百姓於水火之中,實在是貪心不足蛇吞象。皇帝要整治徐國公府,沒什么好說的。

皇帝命人抄了徐家,歷數徐家罪證,最後下旨,徐國公犯下此錯,罪無可恕,奪職、奪爵、押入死牢。凡徐國公府之人,無論男女老幼,一律判處斬立決,以告慰邊關枉死將士及百姓的在天之靈。

沒有人對葉雲澤的這項處罰有異議。按照徐家犯下的罪過,不株連幾族已經是葉雲澤格外開恩了。當然,徐家身為皇親國戚,葉雲澤也不好搞什么株連,真要論起來,他自個兒也在九族之內呢。

罰過了罪魁禍首,接下來,就該獎賞有功之人。

邊城一戰,當屬季琛和白戰功勞最大,是季琛的居中指揮,讓齊軍贏得了最終的勝利,而白戰帶人攻克夷族王庭,徹底扭轉了這場戰爭的局勢,也是功不可沒。可惜白戰先前戰事不利,導致連失三城,功過相抵,葉雲澤只賞賜了些許金銀,對他進行了一番勉力,便再沒有別的話。

這種結果,倒也在眾大臣的預料之中。他們關心的並不是白戰這個剛剛嶄露頭角的新將,而是季琛。

在先前的無數次戰役中,季琛早已立下累累功績,位至親王。如今,他再一次的力挽狂瀾,立下大功,卻不知,葉雲澤該拿什么來賞他?若是像白戰一樣,只賞些金銀,恐怕季琛不會滿意吧?

權勢面前,這對君臣,是否還能夠像以往一樣,親密無間呢?

大臣們又等了一會兒,久久聽不見葉雲澤提及對季琛的賞賜,有些人便按捺不住了:「皇上,微臣以為,此戰之中,季將軍當居首功。連季將軍麾下的一員副將都因為此戰得以封侯,不知季將軍……」

葉雲澤似笑非笑地看向那人,轉動著手中的扳指:「朕不急,季將軍不急,你倒是替咱們先急起來了,可真是沒有枉讀聖賢書,先天下之憂而憂啊。」

這話一出,那人便心知不好,連忙跪下道:「皇上恕罪,微臣也是一時心直口快,絕無他意。」

「好個別無他意!想必朝中還有很多人,與榮愛卿有同樣的想法吧!」葉雲澤犀利的目光環視著朝堂上所有的人,被他目光掃到的大臣們紛紛低下了頭,不敢與之對視:「聖上心思,臣等不敢妄自揣測。」

「這是國之大事,愛卿們既然想知道,朕提前告知你們也無妨。季愛卿與朕相識於微末,朕能走到今日,全賴季愛卿一路扶持相伴。朕思來想去,一個親王之位,遠遠不能報答季愛卿對朕的一片情誼。故,朕決定,以皇後之位封之!從此之後,季愛卿,不,季皇後便與朕共享天下!」

第30章

葉雲澤的這番話, 如同在朝臣之中放了一個驚雷一般,大半的臣子呼呼啦啦地跪下了:「皇上,不可啊!皇上是聖明君主, 豈可顛倒陰陽, 行此昏聵之事!臣等懇求皇上收回成命!」

「哦?這么說,如果朕一定要迎娶季將軍, 就是昏君咯?」葉雲澤的語氣十分平靜,聽不出喜怒, 但在場的人都知道, 他是真的生氣了:「看樣子, 朕與季將軍,倒是成了我大齊的罪人了!你們是不是已經想好了要怎么聯合起來給朕與季將軍定罪了?」

他這話一出口,底下的大臣們頓時心下咯噔一聲:「臣等不敢!」如果葉雲澤不是開國之君, 大臣們少不得要搬出葉家的祖宗來壓一壓葉雲澤,向葉雲澤闡述利弊,最後再總結一句,皇上您這么做, 對得起葉家的列祖列宗么?

可如今,連大齊都是葉雲澤開創的,哪個人有那么大膽子, 敢說開國之君是罪人?

「有什么不敢的?朕看你們敢得很。該管的,你們要管,不該管的,你們也要管, 趕明兒朕這個皇帝之位要不要讓給你們來當?」

葉雲澤的話,一句比一句誅心。

現在,對於底下的朝臣們來說,最要緊的已經不是阻止葉雲澤立季琛為後了,而是趕緊向葉雲澤表明自己的忠心,把自個兒從不義的帽子底下給摘出來。

也是到了這個時候,他們才真正明白,葉雲澤這次的決心有多堅定。

以往,葉雲澤不是沒有乾綱獨斷的時候,但這樣的時候並不多,以至於朝臣們都快要忘記給他曾經用過的那些強硬手段了。當葉雲澤下定決心要做某件事的時候,是誰也阻止不了的,哪怕要在朝堂之上掀起腥風血雨。

大部分的朝臣們都妥協了——不妥協不行,比起所謂的皇室體統來,還是他們自個兒的小命更重要。

但仍有一小部分人在負隅頑抗,他們中,有忠心大齊,但不懂變通的老古板,有想要一罵成名天下知的投機者,還有季琛的死敵。

這些人口若懸河的陳述著這樁婚事的弊端,後來越說越不像話,把這件事的責任都推到季琛身上,就差明著說季琛傷風敗俗、狐媚惑主了。

那些已經學乖了的大臣們看到葉雲澤如同鍋底般的面色,悄悄的擦了擦額角的汗,心中默默的把這些人罵了無數遍。自己作死可以,不要帶累他們啊!沒看見皇上已經瀕臨爆發的邊緣了嗎?

若只是反對這樁婚事,倒也罷了,從禮法角度勸說,倒也罷了,偏偏這些不知死活的人一個勁兒的拿著皇上的心肝說事兒,沒看見皇上已經快到爆發的邊緣了嗎?

事實證明,這些人不是沒看到,而是沒當回事兒。於是,繼徐國公府之後,這些人也倒了霉。

最先落馬的是季琛的那些死敵。由於利益的關系,他們平時與徐國公府多有瓜葛,葉雲澤甚至不需要多做什么,只需要拿出他們徐國公府往來的證據,就可以將他們釘在審判席上——

徐國公府為了除掉季琛奪得權柄,而參與策劃了這場戰爭,誰知道這些跟徐國公府走得近的人在這場戰爭中扮演著什么樣的角色呢?

這些人說他們無辜?可誰能證明呢?若真是無辜,為何會跟徐國公府一樣,不遺余力的詆毀季琛,拼命要將季琛置於死地?恐怕是徐國公府的走狗才對吧!

被葉雲澤一陣搶白,季琛的死敵們有口難言。

其實,在最初,他們跟季琛之間的關系也沒有這么惡劣。只是後來,他們見季琛所站的位置越來越高,一方面覬覦著季琛手中的權柄,另一方面深信葉雲澤遲早會容不下季琛,這才與太後的人聯手一起與季琛作對。

若是早知道,季琛在葉雲澤的心底占據著這么重要的位置,他們必定不會處處與季琛爭鋒相對。只是現在,說什么都晚了,他們與季琛之間,幾乎已經結下死仇,他們早已無路可退。

這些人被葉雲澤當成了殺雞儆猴的那只雞,眼見著這些人一個個被定罪,那些投機者們也不說話了。

他們敢於不懼生死的罵帝王,是因為他們可以從罵戰中贏得名聲。可如今呢,再罵下去,指不定就要被打成徐國公府的同-黨了,到時候,無論生前身後名,都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