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節(2 / 2)

「既然如此,那勞煩您給房陵姐姐看看。」一邊說著話,蘇梅一邊扯著那白發老翁往房陵公主的方向走去道:「房陵姐姐身懷六甲兩月有余,但卻食欲不佳,可是這天色悶熱所致?」

「你這小娃,拉拉扯扯的,成何體統。」一把扯出那被蘇梅拽在手里的寬袖,這白發老翁慢條斯理的落坐於綉墩之上,然後朝著房陵道:「伸出手來,且讓老朽看看。」

第210章

「怎么樣?」湊在那白發老翁身側,蘇梅睜著雙眸,聲音細糯道。

「身孕無事,天色悶熱,可適當食些祛暑之物,不過你這……」撫著自己的胡須,白發老翁沉吟片刻後道:「可是有口疾?」

聽到白發老翁的話,房陵公主神色一震,趕緊將自己的手抽了回來。

注意到房陵公主的動作,這白發老翁輕慢的仰頭道:「口疾而已,老朽治得……」

「那,那個……」打斷白發老翁的話,蘇梅趕緊將人從綉墩之上拉起道:「屋中悶熱,大夫您還是與我和房陵姐姐去外頭說吧。」

說罷話,蘇梅直接便生拉硬拽的將那白發老翁給帶出了屋子。

屋外活泉邊,蘇梅探著往四周看了看,在發現四下無人之後,才伸手推了推房陵公主的胳膊道:「房陵,你與大夫說去。」

聽到蘇梅的話,房陵公主低垂著腦袋,伸手撫著自己的肚子沉靜片刻,終於還是開了口道:「如何治?」

那白發老翁被蘇梅拽的急了,這會子還在喘氣,聽到房陵公主的話,粗喘了片刻之後才道:「老朽有一妙方,專治口疾,不過凡事言,解鈴還須系鈴人,這位姑娘若是真心想要治好這口疾,還需自個兒使勁,別人是幫不得的。」

暗暗緊了緊自己覆在肚子上的手,房陵神色微斂道:「勞煩。」

「嗯,請姑娘隨老朽來,老朽與你一張葯方,日日參謀,可破這口疾之症。」一邊說著話,這白發老翁一邊帶著房陵往屋內走去。

房陵雙手置於自己腹前,緩慢的隨著那白發老翁往前走去,行走之際,她的眉眼之中顯出一抹溫柔慈意。

這口疾之症,是困擾她多年的惡疾,這惡已深入她的心底,實難拔除,她不願她的孩兒再受此苦之痛,她不願她的孩子被人指著鼻子說她的生母是個連話都說不清的結巴,她不願成為,像母後那樣的人。

蘇梅跟在房陵身後,看著她臉上那抹顯而易見的溫柔神色,也是不自覺的輕勾了勾唇角。

若是早些碰上這老翁,房陵的口疾,怕是已然治好了。

白發老翁與房陵開了葯方子,蘇梅斜瞥了一眼,上頭密密麻麻的堆著字,也不知亂七八糟的寫得何物。

蘇承宣與宋靜女正大眼瞪小眼的互相憋著勁,蘇梅見狀,也未再多留,徑直便提著裙裾出了竹苑。

踩著腳上的木屐,蘇梅緩步慢走時掛著一盞盞暈黃琉璃燈的抄手游廊之上,細雅的涼風絲絲扣扣的吹拂過她浸著熱汗的鬢角,帶起一陣舒爽涼意。

「四姐兒。」跟在蘇梅身後的妙凝突然伸手扯了扯蘇梅的寬袖道:「那處可是宋姑娘?」

聽到妙凝的話,蘇梅探頭往那拐角處看了一眼,透過微薄的琉璃燈光,果然看到了宋華勝那張熟悉面孔。

「這大熱的天,宋姑娘怎的還穿著高領子?」湊到蘇梅的耳畔處,妙凝壓低了幾分聲音道。

「走,去看看。」躊躇片刻,蘇梅拉過妙凝的寬袖,徑直便堵住了那宋華勝的去路。

攏著自己的寬袖端站於宋華勝面前,蘇梅唇角輕勾道:「宋姑娘,真巧,可食過晚膳了?」

乍聽到蘇梅的聲音,宋華勝被嚇了一跳,她蒼白著一張白凈面容,踉蹌的往後退了幾步才堪堪站穩身子。

看到這副驚恐模樣的宋華勝,蘇梅的眼中顯出一抹疑惑神色,她汲著腳上的木屐,又往宋華勝的方向壓了一步道:「宋姑娘怕什么?難不成以為……我還會吃人不成?」

踩著腳上的綉花鞋,宋華勝慘白著一張臉,喉嚨里頭發出明顯的粗喘氣,那穿著袖衫的身子踉蹌的往後退去,卻是不想腳下一空,直接便磕在了一排堅硬石階之上。

悶哼一聲,宋華勝摔在地上,她伸手捂住自己被高領覆住的脖頸處,那里依舊紅腫淤青非常,讓她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宋姑娘怎的這般不當心,這夜路走多了,可要當心鬼。」站在石階上,蘇梅斜睨了跪坐在自己腳下的宋華勝,唇角輕勾道。

聽到蘇梅的話,宋華勝喘著粗氣,一雙眼眸憤恨的抬起,直直的看向面前的蘇梅。

注意到宋華勝看向自己的目光,蘇梅突然撫唇輕笑一聲。

蘇梅本就生的極媚,她纖細的身姿盈盈玉立於暈黃琉璃燈下,肌膚白細宛若凝脂,眉目艷絕,流盼姿媚,這一笑,差點勾去人的三魂四魄。

「你,還不配與我爭。」睥睨的看了一眼宋華勝,蘇梅踩著腳上的木屐,翩然離去。

聽著耳畔處那漸緩漸消的木屐踢踏聲,宋華勝這才從剛才的那抹驚艷之中回神,她伏跪在地上,雙手緊握成拳,神色怨懟。

*

在避暑山庄之中呆了半月有余,蘇梅每日里窩在瀟焦園之中除了吃喝便是睡,別說馬焱了,就是宋靜女和房陵等人都鮮少見到。

「四姐兒,玫瑰酥來了。」茗賞端著手里的玫瑰酥,緩步跨進內室之中道。

「唔,放著吧。」躺在竹塌之上,蘇梅懶洋洋的甩了甩自己的小細腿,然後突然開口道:「對了,那宋華勝和魏玉姚一干人,這幾日怎的也未曾見到?」

「奴婢聽說是那宋姑娘身子不適,魏大姑娘與魏二姑娘這幾日正在那毛葵園里頭照料著人呢。」放下手里的玫瑰酥,茗賞拿過竹塌邊的羅扇,小心翼翼的替蘇梅扇著風道:「四姐兒怎的突然問起這事來了?」

「沒事。」在竹塌上頭翻了個身,蘇梅仰著小脖子探頭往庭院里頭看了一眼道:「那上次看到那後園子里頭是不是開著一片芙蕖?」

「這幾日正開的艷呢,四姐兒可要去瞧瞧?」聽到蘇梅的話,茗賞接話道。

「好啊。」她正閑的無聊呢。

應罷,蘇梅趕緊從竹塌上起身,汲著木屐便要往外去,茗賞眼疾手快的將人拉住道:「四姐兒等會子奴婢,待奴婢去與您拿頂油紙傘來。」

急匆匆的從紗櫥之中拿出一頂油紙傘,茗賞緊跟在蘇梅身後出了瀟焦園,往後園之中走去。

外面的日頭依舊濃烈的緊,鼻息吞吐之間滿是晦澀焊氣,蘇梅側身繞進一旁覆著藤蔓的房廊之中,氣喘吁吁地扯著身上的大袖衫落坐於一旁石墩之上道:「坐會子,累了。」

茗賞站在蘇梅身側,聽到蘇梅的話,趕緊從寬袖之中掏出巾帕細細的替她擦去臉上的熱汗道:「四姐兒在這歇會子,奴婢去與您端碗茶水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