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系(1 / 2)

覆水(高H) rudin 833 字 2023-04-27

譚佳兮面對沈延北時的自卑是永遠抹不掉的,盡管她可以在內心鄙夷他,唾棄他,憎惡他,但她無法挺直腰板理直氣壯地告訴自己「可是我擁有比他高貴的靈魂」——別開玩笑了,「善良高尚的靈魂」這種說辭只在她寫小學作文時升華主題時有用,其他時候一文不值,甚至不能讓她吃飽一頓飯,一無所有的人才謳歌這種無用的東西來自欺欺人地自我安慰。

有些人生來就是踩著別人的天花板的,她和沈延北唯一一次平等對視是在初一的時候。那時她每次考試都以總分接近滿分的成績穩居第一名——金湯匙不是她想有就能有的,但用考試賺點獎勵總歸是容易得多。

學年末的全校表彰大會上,她局促地站在燈光中央,台下是海浪般的掌聲,而沈延北作為比她高一級的學生代表,在她的胸口別了一朵小紅花。

那是她離他最近的一次。

他個子高挑,頎長的影子將她瘦弱的身軀籠罩在一片曖昧隱秘的黑暗中。

她不敢抬頭,目光定定地凝視著他修長白皙的手指,感覺自己的心臟像一條剛被撈出水的魚,正在胡亂撲騰著猛烈撞擊胸腔。

時間仿佛被無限拉長,晃晃茫茫中像遭遇了一場急遽的熱帶暴雨,隱約間,她聽到自頭頂傳來的輕笑,她聽到他柔聲安撫說「別緊張」。那一刻,她如臨海之鯨。

十幾年後她仍然可以清晰地記著那一個瞬間,每每憶起都帶著強烈的羞恥和狼狽感——那些美好的幻想本就是她強行加諸於他,他壞得壓根兒不屑於遮掩。

「負什么責?負責你每天能吃夠小籠包?」沈延北沒好氣地說,感到眼前這個女人十分不可理喻——他好心幫她,不僅服務周到,早餐都被她剝削大半,到頭來她反倒一副被占了便宜的樣子。

沈延北的詰問把她飄遠的思緒拉了回來。

一切偏離了她的計劃,她一時無措,只好眨了眨眼睛,愣愣地看著他——跟男人裝無辜總是沒錯,順便可以把答不出的問題拋回給他。

沈延北被她看得全身都不對勁兒——她眼睛亮閃閃水汪汪的,眼神格外柔弱無助,看得他心窩一陣陣地發軟,總有一種自己確實把她給欺負了的錯覺。

「你想要怎樣,」沈延北無奈地扯開薄唇笑笑,眼神探究地與她對視,「難不成還要賴上我?」

「我想做你的女人。」譚佳兮語氣輕巧不帶任何調情的意味,就像在說「我想做你的鄰居」一樣平靜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