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等他完全從織田信長的魔障中脫離出來之時,會請糖糖將身上的刻印消除吧。

現在他的魔障又變成了織田信長,而不是前任審神者,他的心傷其實已經算是恢復了吧。

「有些想念小夜和江雪哥了。」宗三突然道,「他們會喜歡禮物吧?」

亂藤四郎道:「我也想念兄弟們了,不知道一期哥和葯研來了沒。」

唐木趴在陸奧守的肩膀上,伸著腦袋道:「我運氣這么好,肯定來了。燭台切和長谷部肯定也來了,還有堀川。」

其余三把刀苦笑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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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洛克見到唐木等人的時候,就看著他們一副言笑晏晏的樣子,仿佛郊游似的,不由火氣蹭蹭蹭往上冒。

麥考夫那個智障胖子天天在他耳邊念叨「仙女教母」,夏洛克都快瘋了。那個惡毒的女人哪點像是仙女教母了?不不不,他根本沒有什么仙女教母,當他還是三歲小孩,還相信童話嗎?!

夏洛克審視著唐木,帶著惡意的微笑道:「這是唐小姐還是唐小姐的妹妹?唐小姐已經找到妹妹了,是不是就不再需要壓榨我這個可憐人了?」

唐木動了幾下嘴唇。

此時,夏洛克十分後悔,自己為什么學會了看唇語。

唐木說:「沒關系,我不生氣,仙女教母愛你。」

我。

愛。

你。

夏洛克選擇死亡。

他心里警鍾敲的快把他心臟震出來了。他總覺得繼續在這里待下去,會發生什么毀三觀的事。

然而作為一個偵探的專業素養和職業道德(好奇心),讓他不能在抓到凶手的前一刻逃走。於是夏洛克咬牙支撐了下來,然後之後多次為此後悔。

說實在的,夏洛克很少有後悔的情緒,他認為後悔是懦夫才有的情感。無論之前做錯了什么,得到了什么報應,那都是已經過去的事。他從來不會沉浸在過去。

但是,他後悔了。

當然,這是之後的事了。現在心情很糟的夏洛克不想再面對一個穿著蓬蓬裙的小女孩說出什么惡毒的話。雖然聰明的腦袋讓他知道人不可貌相,這還是那個惡毒的女人,但作為英國紳士,他做不出對女人和小孩口出惡言的事。

雖然他大部分時候一點都不紳士,夏洛克這次堅信自己是個紳士,而不是不想聽唐木再說出「仙女教母」這個單詞。

「那個嫌疑者是一個雕塑家,」夏洛克轉而說起這件案子,「他的創作進入瓶頸,開始尋求突破。顯然,他認為將真正的妙齡直接做成雕塑,是突破創作瓶頸的方式。」

夏洛克臉上露出嘲諷的笑容,道:「藝術家的執著啊。」

唐木一瞬間想到了康雪燭。

康雪燭是她第一次任務目標,然而這次任務失敗了。

直到離開之前,她仍舊沒能殺掉康雪燭,這是她心中一直以來遺憾之一。

當年她年輕氣盛(雖然她現在也不老),接了一個別人都不願意接的生意。

那個書生報仇的對象是當時聲名遠播的萬花門客,被稱為「聖手」的康雪燭。

康雪燭擅雕塑,其雕塑的俊俏郎君讓女子魂縈夢繞,雕塑的美妙女子讓男子相思入骨,隨手雕個小玩意兒都能被人奉為至寶。只是這些年,他突然只雕塑女子雕像,且似乎陷入瓶頸中,投身萬花門下,時而四處游歷,時而閉門雕塑。

這樣一個被江湖中所有人奉為聖人般的任務,怎么可能是殺害一個普通書生未過門妻子的凶手?

不只是因為康雪燭的武力和聲望,關鍵是沒有人信。連唐門都不信。

然而唐木信。

她那時突然記起室友講過的故事。室友那次練了一個七秀的小號,然後迷上了一位出身七秀的npc,天天念叨這個npc的背景設定。

當時唐木聽得煩得很——雖然故事還是挺有趣,但任一個人一天十幾遍的說,還是會膩的。還好室友很快發現了其他「心愛之人」,不再用這個故事荼毒她。

因為被念得耳根子都起繭子了,唐木不記得當事人的名字,卻記得有這么一件事。一個為了雕塑亡妻雕像而解剖活人的男人。

投身萬花,雕塑貂蟬拜月雕像,解剖無辜女子,大概就是這個人了吧。

唐木那時候還是有些正義之心的,她心想,知道這個人的目的,要查清這個人的真面目,應該不難。

最後,唐木成功將這個人罪行揭發出來,卻沒能成功替那書生報仇。她以身為餌,一張臉反遭剝皮,幸虧是系統身體,當時屏蔽了痛覺,且掉血沒掉完就不算死。而後系統身體自動修復,沒讓她生生痛死或者傷口感染致死,也沒有真正毀容。

她愧疚的返還了十倍酬金,書生卻哭著跪下,說心願已了。

「至少不會再有無辜女子受他騙,遭受和我妻子一樣厄運。」書生泣不成聲。

世人迷信,為擔心怨氣沖煞自家氣運,無辜枉死的女子,許多只能爛席一裹,葬入亂墳崗。

書生自言自己父母雙亡,獨身一人,不擔心沖煞,不顧朋友反對,迎娶已死未婚妻,將其以妻子身份葬入祖墳。

如今他攜帶妻子畫像,說要游歷名山大川,完成各妻子夢想。

唐木覺得,那張畫像,比什么狗屁聖手雕刻的什么美人雕塑,美麗千萬倍。

從此,追殺康雪燭成為唐木執念之一。可惜康雪燭如今人人喊打,蹤跡全無,可能已經離開唐朝地帶,禍害別國去了。

「至少這個人最後還是靠著自己的技藝,而不是把人體標本當做自己的作品。」唐木冷哼道,「就算是那群變態藝術家,估計也覺得這人是敗類吧。」

夏洛克挑眉道:「你還遇到過其他變態藝術家?」

唐木道:「是啊,一個為了雕塑出最完美的女子雕像而解剖活人的變態,我的臉還被剝皮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