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節(1 / 2)

南王妃 五葉曇 2980 字 2023-04-28

此時陳二夫人聽了母親的這一番話,再看母親和大嫂今日的這一番做派,哪里還有什么不明白的。

這是讓她去跟白側妃低頭,把女兒陳峖棋給許過去,好當做條件換回侄子白紹行呢。

嶺南婚嫁也是講究父母之命,只要她許了這門親事私下交換了庚帖,她夫君陳二老爺又遠在臨州,就是陳老太爺不同意,也是反悔不得的。

更何況對方是王府三公子,豈有任你悔婚之理?這是要置王府威信和顏面於何處?

其實這事白側妃還沒有行最後一招,若是白側妃求了嶺南王賜婚,就是陳家不同意,陳峖棋也是得嫁的。在嶺南,嶺南王和王妃娘娘是有權賜婚的。

只是也不知白側妃是求不動嶺南王,還是有其他原因,嶺南王對此事一直是保持沉默,並未出言或出手干涉,甚至連一點偏向都沒透露出來。

陳二夫人臉色難看,她大哥只有一個兒子,她心里對這個侄子也是非常看重的,聽了母親和大嫂的話,自然也是擔心無比,可是讓她這樣把女兒當成交易般嫁出去,她心里著實不是滋味。

五老夫人看女兒面色不好看,知她不願,心里也是不好受,她推開了女兒的手,躺回到了床上,只閉了眼喘氣。

這可把陳二夫人給急壞了,她還真擔心她母親急出個好歹來,這老人家如何能這般悲極交加的。

想到這里,她又有點怨上周氏,既然侄子無事,她就該寬慰寬慰母親,如何能這般作態哄了母親一起逼自己?這是在作踐母親身體呢。

不過此時她也顧不上這些了,只能勸慰五老夫人道:「母親,您別著急,行哥兒此時不是受了些傷嗎?短時間斷然是不會讓他上戰場的,我這就回去找峖柏打聽打聽情況,讓他也幫忙想想辦法。」

旁邊的周氏一聽這話臉就黑了,這是什么意思?都這個時候了,還去找陳峖柏打聽什么情況?這就是不肯為了她兒子去求白側妃呢!

這個姑奶奶,心怎么這么狠啊!

五老夫人聽了這話也不是很滿意。其實五老夫人是個傳統賢良老婦人,說實話,在她眼里,蕭翼還真是個好孩子,白側妃又是自己看著長大的,這能和王府結親,又是親上加親,她當真看不出這樁婚事的不好來。

就是蕭翼那點子憐香惜玉的毛病,她也不覺得是個什么問題,哪個世家公子哥沒個側室姨娘的,更何況是王府公子?

現在人家還為了和外孫女結親,專門把那遠方表妹給打發了,還有什么地方配不上自家外孫女的?

五老夫人就又睜開了眼,也不再含蓄了,直接就對女兒道:「茹兒啊,此事拖不得。其實三公子那孩子,實在算是個好孩子了,就是九房那姓葉的小姑娘,我聽說前幾日也已經定親了,當初那事是個誤會也不定。」

說著又喘了口氣才繼續道,「茹兒,你知道我疼棋姐兒的心,也不差過織姐兒和紋姐兒,又豈會害她?難道你看不上三公子,還看上那個家里姨娘侍妾已經好幾個,外面女人更是不知凡幾的熊二公子不成?」

這話說得陳二夫人的臉色更是難看了,心里真是又痛又急又氣,可是現在說這話的是病中的母親,她只得忍了心里各種難受對五老夫人道:「母親,這事我自有分寸,回頭我就去找大哥商量,您可千萬保重身體,不然就是行哥兒知道了,您因著他熬壞了身體,他在欽州豈不是牽掛。」

好勸歹勸,又作了口頭承諾,定會想辦法把侄子給調回王城,這才總算是把五老夫人給勸了歇下了,陳二夫人只覺身心俱疲,心力交瘁,她也不理會周氏,徑直就出了房,讓人去尋大哥白成業。

周氏雖然還有些話想說,但她既不滿陳二夫人不肯立時答應,對她心里有怨,同時她又挑撥了婆婆五老夫人對小姑子施壓,心底到底有點發虛,便也不敢去追陳二夫人,猶豫了半天仍是留在了房中服侍老夫人。

陳峖棋在院子里看見母親面色難看的出來,便趕緊就上前扶了母親,而白千紋看到姑母出來,後面她母親卻沒有陪著,就忙給姑母行了一禮,回房去看自己母親去了。

陳峖棋見母親面色實在難看,只以為母親是為著表哥擔心,就小聲勸道:「母親,我都聽表姐說了,表哥現在不是只受了點小傷嗎?既是不礙事也不必這般著急,好歹也聽舅舅打探了明確了消息再說。」

陳二夫人聽見女兒乖巧的勸自己,就低頭看她,只見她看著自己的眼睛滿是關心,心里就是一酸,頓時只覺悲從心來。

她的女兒,怎么就遇著這種糟心事?

此時她還不知道,接下來,還有更糟心的事等著呢。

作者有話要說:不要覺得峖棋的戲份太多,後面都是有用噠~~~

第34章 龍轉鳳

白成業出去了打聽消息,陳二夫人便攜了女兒坐在廳中等他。

而此時, 五老夫人喝了葯歇下了, 周氏也在女兒白千紋的勸說下到了廳中陪著陳二夫人坐著說話。

可是此時周氏和陳二夫人兩人心中都是各有心思, 也無心嘮什么有的沒的,便都是坐在了廳中喝茶,還都是越喝心里越難受。

周氏因著兒子受傷及可能的危險而心里焦躁, 繼而對陳二夫人明明可以「皆大歡喜」的解決此事卻不肯幫忙而產生不滿。可就算再急,她也知道這事不能來硬的,總得哄著求著才行。

陳二夫人此時對周氏也是心有不滿。

侄子出事, 她這嫂子不尋思著找人打探消息,安撫好家里老小, 竟是在不知具體情況之下, 只在家哭天抹地,不顧母親身體, 攛掇她傷心欲絕的逼自己用女兒去換侄子回王城。

陳二夫人心道, 到底是個小門小戶出來的,平日里看著還行, 真是一有事才發現不靠譜。她甚至不合時宜的想到,將來兒子娶媳婦, 可還是得挑家里有底蘊能經得起事的才行。

想到這里,陳二夫人看向女兒, 見她眼含擔心卻目光沉靜,雖覺察出自己和周氏之間氣氛不對,也是半點不見慌亂惶恐, 只在自己身邊坐著,那沉著乖巧的樣子看著就讓人覺得安心。

反觀侄女白千紋,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手里的帕子絞著,一副欲言又止又不知說什么好的樣子,可不就差了許多。

陳二夫人正尋思間,耳邊就傳來大嫂周氏的聲音。

就聽周氏道:「妹妹,行哥兒自幼就跟你這個姑姑親近,待你比待我這個母親還要敬重。這次,還都要靠妹妹你幫忙周全一下了。」

說著周氏忍不住又掉起了眼淚。

白紹行的確自小親近自己這個姑母,但若要說比對他親生母親周氏還要敬重,這話真是有點過了,而且此時小輩都在場,尤其是女兒峖棋還在身邊,這大嫂怎么就這般口無遮攔說這種話,豈不是引人猜疑?

果然陳峖棋聽了這話就是一驚,她察覺到自己母親聽了舅母的話後臉色更難看了,立時便敏銳的猜出怕是外祖母和舅母為了表哥可能要求了什么為難母親的事了。

她心念急轉,卻也不敢胡亂插嘴,只打探的把目光調向了表姐,卻不想白千紋收到陳峖棋探詢的目光竟是有些心虛的把目光別過了去,並不敢看向陳峖棋。

這讓陳峖棋更加疑惑了。

周氏一邊掉淚,一邊見陳二夫人只沉著個臉沒回話,就又想要開口說什么。

陳二夫人見大嫂又要開口,怕她說出什么話來讓女兒難堪,就打斷她道:「大嫂,此事我們還是等大哥回來商議一番再說。這個時候,大嫂更應該打起精神,好好服侍母親,照顧母親身體,不讓大哥還要為後宅之事分心才好。」

這話解讀的不好就容易讓人心生誤會。果然周氏聽了臉上就是一僵,那原先還掉著的淚都收住了,旋即心里就是大恨,這是在說自己不賢良打理不好後宅嗎?

周氏咬牙,忍了忍才拭淚道:「唉,妹妹說的是,也是我太過擔心行兒才有所失態,其實妹妹心里的擔心必也不比我少,必不會讓我家行兒有事的。」

陳二夫人真是聽得心里發堵,真是氣也不是,惱也不是,傷心也不是,她正自氣悶間,就有一雙手伸過來挽住了她的胳膊,轉頭一看,卻正是女兒陳峖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