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節(1 / 2)

南王妃 五葉曇 2868 字 2023-04-28

他的手撫在她的臉上,細膩柔嫩的感覺讓他的心都柔軟下來。無論他示於眾人形象如何,其實他是極堅定果斷的性子,也並不喜什么悵然傷感一切他認為沒有用的情緒,可是王府的事情一件接一件,從來沒有消停過,他還是擔心安槿會不開心,會厭倦這樣的生活。

安槿拽了他的手下來,他的手骨節分明,因為長期習武拉弓握箭的緣故,有些硬硬的,還有些年代久遠的傷痕。

安槿掰了掰他的手,又擰了擰,玩了一會兒才抬頭笑著道:「阿燁,以後,這個王府就是我們的王府呢,我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嶺南這么大,我們可以做的事情好多。」

「只要你以後不要弄個瘋子一樣的側妃整天礙我的眼,還裝一臉無辜無可奈何的模樣惡心我,其他人怎么樣,有什么關系?」

蕭燁嘴抿了抿,反手握住了她的手,另一只手卻是把她抱入了懷中,兩人相擁著好一會兒,蕭燁才道:「嗯,王府會是我們的王府,嶺南是我們的嶺南,這里會變成我們想要的樣子,也沒有任何人能插足我們中間。」

他的父王就是永遠不知道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所以才會一生糾結,矛盾和痛苦,而他,卻是恰恰相反。

***

嶺南王府,南熏院。

白側妃半靠在床榻上,擰著眉喝著侍女小心翼翼喂著的湯葯,床榻邊坐著似乎生著悶氣的蕭珉,對面椅上則是坐著一言不發不知在想些什么的蕭恆。

喝了幾勺子葯,白側妃就擺了擺手,讓侍女下去,又有一侍女上前遞了水,蜜餞,她也只是漱了口,又喝了幾口水壓了壓,便命人下去了。

蕭珉看她不再吃葯,就對著她訴道:「母妃,您說怎么辦啊?現在庄家表哥也入了獄,子妍跟庄家舅母只能住到一個破房子里。母妃,真的沒有辦法了嗎?父王,父王他怎么這么狠的心啊。」

蕭珉口中的庄家舅母,庄家表哥,和子妍分別就是那死在玄州的庄遠函的夫人庄三夫人和子女庄由檢庄子妍。

庄家和白側妃走的很近,一向是唯白側妃馬首是瞻。庄由檢和庄子妍也是和蕭恆蕭珉算是一起長大,庄家一夕獲罪,庄由檢和庄子妍的前程也算是被毀了。

白側妃停了用葯,因著葯苦原本緊擰的眉頭剛松了下來,聽了女兒的話又擰了回去。

她心頭煩躁,耐了性子跟女兒道:「此事你二舅已經在幫忙周旋,你這段時間少出去惹事。至於庄三夫人和子妍那里,我也讓你二舅母和二表姐照應了,那是你二表姐嫡親的舅母和表妹,她會用心的,你不必擔心。」

她口中的二表姐正是蕭恆的未婚妻自己的侄女白千紗。

白側妃說到這里又是一陣氣悶,沒了庄家,外面行事就沒有原先那么方便了,白家樹大招風,太過顯眼,有時候庄家比她的娘家白家還要好用,且侄女兼未來兒媳白千紗也少了幫襯的。

她按了峖太陽穴,止了止一抽一抽的疼的腦袋,皺著眉換了話題問蕭珉道:「我聽說你跟你父王要求做那順寧郡主及笄禮的贊者,你想做什么?」

她了解自己女兒,並不是什么深謀遠慮的,想必不會有什么大的謀算,弄些小打小鬧的事,若是再折了人手,或是被那京都來的小賤人算計了,豈不是得不償失。

經了那壽宴的事,她算是看清了,怕是那小賤人比那姜氏還要難對付。

還有先前女刊的事,女刊,壽宴,現在也不能確認那小賤人和那陳家義女的關系,她覺著,就算那小賤人不是那陳家義女,兩人也必然有些瓜葛。

「哼,那個裝腔作勢的死丫頭,敢騙我不懂我們嶺南語,還指桑罵槐的罵我!我要讓她在及笄禮上好看!她不是中毒毀容了,整天帶著那面紗嗎?我就把她的面紗扯下來,讓人看看她的丑樣子!」

白側妃的眉皺的更深了,這算個什么事?現在連人家身份都撲朔迷離,難說人家到底有沒有毀容。

不過中毒,哼,那種毒可是還能讓人不孕的,即使有孕,生下來的也會是個怪胎。還不若想個法子,就把這風聲放出去,好好利用一番。

第51章 蠢且毒

白側妃一念既起,遂對女兒蕭珉道:「珉兒, 那丫頭詭計多端, 狡猾異常, 你且先不要急著和她對上,此事母妃自有主張。」

安撫了蕭珉了一陣便讓她下去了,她這才問坐在一旁似乎有些心事重重, 一直沉默不語的蕭恆道:「恆兒,外面可是又出了什么事?那周家的事,現在如何了?」

她先時只聽說周家被扯進了貪污受賄案中, 後續就不知道了。

蕭恆一直坐在桌前,手摩挲著蓮花紋的青花瓷茶杯, 先前白側妃和妹妹蕭珉對話時也未置一詞, 此時聽得自己母親問話,才抬起頭來, 道:「母妃, 您還病著,身體重要, 您也不必太操心了。」

白側妃聽了他的話,心頭酸起, 靠回到床上,扯了抹苦笑, 道:「恆兒,如今的形勢,再不操心, 怕是我們要被啃得渣都不剩了。你父王,你父王,他……」

說到這幾句,臉上便有淚滾下來。

吸了口氣,擦了淚,才繼續道:「你說吧,不用怕打擊著我,如今再不想著法子,怕真就再無法可想了。可恨那賤種,竟這般的命大,一次一次的都沒能把他給弄死,反是把我們的人一個一個的折了進去。」

蕭恆聽言也是眉頭緊鎖,他突道:「母妃,蕭燁沒有這么大的本事,我懷疑,背後是不是父王……母妃,這些日子我想著以前的事,很多次也都是蹊蹺得很……」

白側妃猛地坐起身,眼睛死死盯著蕭恆,抓著被子的手有些顫抖,想否認長子的話,可是嘴唇都在顫抖。

蕭恆看母親的樣子,心有不忍,忙道:「母妃,這只是我的猜測,也或許是大齊皇帝給了蕭燁很多我們不知道的暗中勢力。」

可是白側妃其實早就心有懷疑,只不過自欺欺人的不敢深想而已,她甚至覺得她的頭疾大概便是這樣落下來的。

她咬著牙,眼中滾著痛苦和憤恨,努力壓抑著腦袋的一陣陣鈍疼和胸中如同壓著大石般的氣悶,她抓著錦被,扯得指甲一陣陣的生疼,才勉強克制住了自己翻滾的情緒。

她道:「不,恆兒,你父王的確是在幫他,我一直以為,一直以為當初他是被逼無奈,他才立了那賤種為世子,也一直以為他是以我們母子為重,以我們嶺南為重的。」

「原來他早就被那大齊的賤人迷了心智,把當初的話跟誓言都忘得一干二凈,把我們嶺南的利益也都忘得一干二凈。」

言語中仿似自己代表的就是嶺南的利益似的,卻完全忽略了蕭燁現在開始反擊,拿住的世家把柄樁樁都是他們貪污受賄里通外國謀取私利的罪證。

也或許白側妃只覺這些是她們這些世家應得的與生俱來的特權和利益。

她深呼吸了幾口,抬頭看向兒子,重新道:「你把外面的事情都跟我說說吧,我們必須想方法扭轉這個形勢。」

蕭恆聽言也知情況嚴重,便不再猶豫,既把周家還有白家五房之事,以及周家的那件貪污受賄賣官案牽扯到的官員都說了說。

雖然他見母親形容不好,絲毫沒添油加醋,只說了些緊要的事,白側妃還是聽得眼睛都紅了。

好半晌,她才道:「你去叫你舅舅舅母到王府來,我有事和他們商議。」

嶺南王府規矩不像大齊那邊嚴格,王府並不禁止男子入訪,一般只需和嶺南王或王妃報備即可,當然這里白側妃也有了特權便是。

***

白家五房。

蕭恆跟自己母妃白側妃說外面形勢的時候,還提到了白家五房,因為白家五房現在也是已經鬧得天翻地覆,甚至因為欽州知州譚應年挑動邊境榷場糾紛一案牽涉到白紹行受傷的真相,白家五房已經差不多快作為受害者和長房近乎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