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節(2 / 2)

侯府嬌女 春溫一笑 2625 字 2023-04-28

他們從樂亭郡主那兒聽到的情形可不是這樣……

邱長史年近五旬,體態微胖,這會兒也不知是氣的還是惱的,胖臉紅通通的,「吳推官你這是什么意思?是向穆王府質問么?」

「不是質問,是詢問。」吳推官彬彬有禮,「下官知道來得冒昧,不過金五確實模模糊糊提到過那幾個字,所以還是想長史大人清查王府的兵丁仆從,給下官一個答復。長史大人只需告訴下官這個意圖盜竊的男子是不是穆王府的人,這應該不難吧?」

邱長史面紅耳赤。

章遒和章琬琰父女倆眼眸帶笑,很有默契的交換了一個眼色。

這怎么不難?江蕙公然找上門來,既是挑釁,又是示威,令人著惱。吳推官中規中矩公事公辦發問,這邱長史若承認金五是穆王府的人,穆王府就多了個意圖盜竊被抓之後畏罪自殺的無恥之徒。若不承認呢,好像畏縮怕事似的,更是被人恥笑。

當然了,如果穆王府直接將上門挑釁生事的人綁了捆了,隨意處置,那才是霸氣的做法。可對方有順天府的官員,更有丹陽郡主的侍衛,還真不是他們想綁就綁、想攆就攆的。不想講理,也得講理。

講道理這回事,好像穆王府並不擅長啊。

這事尷尬了。

--

太子和淮王、潞王一行人進了南城門。

「回家嘍!」潞王興高采烈。

太子年近三十,劍眉鳳目,溫文爾雅,此時面目間似有疲倦之色,微笑道:「吵著要去江南的是你,急著要回京城的也是你。阿顥,你越大越是善變,性子根本定不下來。」

淮王和太子是同父同母的親兄弟,今年只有十八歲,相貌比太子俊美得多,笑起來的時候明悅燦爛卻又溫暖和煦, 「你啊,一天一個主意,真能折騰人。」

「豈止,阿顥一天至少有十個八個主意吧?」太子揶揄。

他語氣中有無奈,有遠途歸來的疲憊,也有難以言喻的寵溺之意。

潞王笑得有幾分無賴,「我一天之中可不止十個八個主意,不過有些念頭一閃而過,有些主意我又懶得講。若是我所有的見解全部說出來,呵呵……」意味深長的一笑,不再往下說了,讓太子和淮王自行領會。

「呵呵。」淮王給他一個大白眼。

太子莞爾而笑。

「我的見解,比我的面容更潔白更耀眼;我的想法,比我的身份更高顯更貴重……」潞王一手提著馬韁繩,一手撫著前胸,似是詩人在對月舒懷。

「我仿佛聞到了梗陽老醯的氣息。」淮王俊目含笑。

醯就是醋了,梗陽產醋,天下知名,淮王這是在笑話潞王太酸了。

潞王振振有辭,勇於自誇,「醋能消食,也能美容,可是個好東西。我對月舒懷就能讓你聞到醋的氣息,我說的該是什么樣的金句啊?我太了不起了!」

他一邊和淮王拌著嘴,一邊滿臉期待的看向太子。

太子輕輕咳了一聲,「阿顥,你的面容潔白耀眼,你的身份高顯貴重,這是沒有疑問的。至於你的想法和見解,大哥也很想誇誇的,可實在是……」

淮王不由的粲然。

潞王是皇帝的侄子,太子和淮王的堂弟。七年前他的父王、母妃同時去世,皇帝憐他孤苦,接入宮中撫養,所以他是和淮王等皇子一起長大的,太子也和他熟識,和其他的堂兄弟大不相同。潞王聰明伶俐,頑皮淘氣,太子友愛這個堂弟,有時也會故意逗他玩兒,一本正經的開開玩笑。

潞王生著張春花秋月般美好的面龐,好看得過份了。太子和淮王都在笑,他卻陶然自得,「大哥前半句明明是在誇我的。我只聽前半句,後半句不管,裝沒聽見。」他正高高興興的說著話,忽然想起一件事,牽牽馬韁繩,往淮王身邊靠了靠,臉上帶著邀功一般的笑,「哎,五哥,我的想法也很有用的,對不對?你忘了么,在深州的時候咱們……」

淮王含笑看了他一眼,眼眸中沒有半點鼓勵。

潞王會意的眨眨眼睛,不再往下說了。

行至集慶坊,宮中差來迎接的近衛過來行禮參見,簇擁著太子、淮王、潞王緩緩前行。一個相貌機靈、十六七歲的少年近衛湊到潞王身邊小聲說了幾句話,潞王眼睛亮了,一拍大腿,「大哥,五哥,聽說穆王府有稀奇事,我去看看熱鬧。你們先回宮吧,不用等我。」不等太子和淮王答應,他已單人獨騎,興致勃勃的沖了出去。

「穆王府有什么稀奇事?」太子驚訝。

淮王略一思索,道:「大哥,我過去看看。」

夜幕降臨,太子身上的倦意更濃,溫聲道:「你過去看看也好,省得阿顥惹事。穆王府是皇叔在京城的府邸,代表的是皇室顏面,在那里胡鬧可不行。」

淮王點頭,縱馬去追潞王。

☆、014

穆王府中,永城王李穎怒拍桌案,大發脾氣,「這個江蕙實在太可惡了,欺人太甚!丹陽姑母也真是的,怎會由著這個鄉野丫頭瞎折騰!」

邱長史滿臉都是為難的神色,陪笑道:「該如何回得順天府,請殿下明示。」

永城王臉皮抽了一下,煩躁不堪的揮揮手,「什么明示暗示的,說不認識、穆王府沒有這個人就對了!」

永城王對金五這種成事不足壞事有余的人深惡痛絕,恨不得金五不是穆王府的人,恨不得穆王府從來沒有養過金五這樣的酒囊飯袋。

「二哥,請三思。」項城王忙上前勸說,「金五明明就是咱們王府的人,這樣混賴,有何益處?況且安遠侯府已經找上門來了,又有順天府的人在,若是矢口否認沒有這個人,豈不是認輸示弱了么?」

「那你說怎樣?難道承認金五那個丟人的東西是咱家的,承認穆王府的人去了安遠侯府,意圖盜竊?」永城王暴怒大吼。

項城王道:「家大業大,誰家沒有個害群之馬?府里有賊不可怕,和順天府一起細細查案就是了。若是不認這個人,才真是丟臉出丑,而且寒了其余仆從的心……」

「就你破道理多!」永城王怒極,額頭青筋直跳,「我當著丹陽姑母的面答應了之後再理論這件事,現在金五出現在江家,見了丹陽姑母我有什么話可說?豈不是自己打臉么?你還好意思在這里洋洋灑灑侃侃而談,這件事都怪你!如果不是你軟弱無能,沒有在路上把那兩個村姑截住,穆王府又怎會有今天的窘迫局面!」

項城王雖是做弟弟的,被永城王當面這么不留情面的吼罵,心中也是憤恚,淡淡的道:「是,這件事全怪我。二哥本事大,今天的事便由二哥做主吧,二哥大才,一定能完滿解決。」

永城王重重哼了一聲,帶著邱長史一陣風似的沖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