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節(1 / 2)

侯府嬌女 春溫一笑 2303 字 2023-04-28

品秋連連點頭,「對對對,上回從街上路過,有人欺負耍雜技的小姑娘,我給解了圍,那小姑娘很感謝我,給我送過兩回好吃的。我當然也要回送啊,一來二去的,便有了些交情。」

「很好,你去把耍雜技的小姑娘叫兩個過來,讓她們配合我演場戲。二十兩銀子。」江蕙吩咐。

「大姑娘,不用給她錢,她也樂意的。她說替我做什么都行。」品秋忙道。

江蕙微笑,「人家小姑娘出來討生活賣藝也不容易,況且我讓她做的事平常人也做不了,二十兩銀子不多。」

品秋便不再多說,曲膝道:「奴婢這便去辦。」

弓箭手調齊,江蕙帶著他們往侯府大門走去。

侯府門外正熱鬧著,刑玉書也沒知是真傷心還是演技出色,這會兒哭得滿臉是淚,傷心欲絕,「阿節是我親生的孩兒,是我的骨血啊,你們安遠侯府就算再有權勢,也不能從我手里把孩兒搶走,還我的孩兒,還我的阿節……」

刑二郎也在一旁干嚎,「還我六弟,還我六弟!」

郁氏嫌他只會干喊,沒有一點兒悲切之意,狠狠掐了他一把,刑二郎疼的齜牙咧嘴,低聲抱怨道:「你輕點兒。」再放開嗓子嚎的時候就有了真傷心的意思,帶著哭音兒了。

郁氏滿意的笑笑,帕子一甩,有腔有調的哭起來,「六弟啊,我那可憐的六弟啊,你才生下來便被人騙走了啊,長到這么大了還沒有認祖歸宗啊……」

這三個人和他們帶來的幾十個無賴一起哭喊,那場面可真是沸反盈天,如蜩如螗,如沸如羹。

聲勢這么大,不久便圍上了看熱鬧的人,「怎么回事?怎么回事?」有好事者好為人師,趕忙解說,「安遠侯府不是有位四爺么?就是才封了忠義伯、尚了北朝公主的那位。他是螟蛉義子,不是江老太爺親生的,這是親爹找來了。」

閑人未免疑惑,「怎么突然就找來了呢?」那好事者可就不知道了,但又不願意自己孤陋寡聞,順口編了瞎話,「唉,還能因為什么啊?江四爺從前就是國子監一個學生,沒名沒利的,這會兒娶了北國公主,封了忠義伯,有出息了,那親爹就想來沾光了唄。」其實這個人一點兒內情也不知道,完全是瞎猜,竟然猜得極准。

這人的話很合常理,一傳十十傳百的便傳開了,都以為合理,「小時候扔了不要,大了有出息了,就想認回去,想的可真美。」「這可真是夠不要臉的,自家孩兒自家不肯養,扔到別人家,長大有本事了,就來沾光要好處了。」

對刑玉書、刑二郎等都是鄙夷。

不過也有腦子異於常人的,「天下無不是的父母。哪有做父母的不疼孩兒的?江四爺小時候被親爹扔了,那必定是他親爹沒辦法,養不活他才扔的。血濃於水,血脈親情不能斷,江四爺應該原諒他親爹,認祖歸宗。」

還真有不少人同意他,「就是,應該認祖歸宗。如果江老太爺膝下現在只有四爺一人,我們就不說什么了,可安遠侯府總共四位公子呢,不少四爺一個。」

這人話音才落,刑玉書便大哭道:「阿節啊,爹的六郎啊,你嫡母和你五個哥哥都等著你回家啊,咱們有田有地,養得起你,你跟爹回家,跟爹回家……」

方才說話的那兩人呆了呆,隨即漲紅了臉,羞愧難言。

刑家有田有地,養得起兒子……

江家有四個兒子,刑家有五個,有五個……

周圍一片哄笑聲,這兩個人站不住,悄悄溜了。

這兩人溜出來之後,灰溜溜的到了角落里的大槐樹下。大槐樹下站著一男一女,男的已是人到中年,女的卻是風華正茂,不過女的戴了幕籬,男的戴了頂奇特的幅子,將大半部分臉都遮住了。

「小的無能。」這兩人一臉慚愧。

男的揮揮手,命這兩人退下了。

「爹,您多派些人去煽動這些無知百姓,讓他們大喊大叫,給江家壓力。」那女的便是蘇馥了,不甘心的勸著蘇相。

蘇相道:「女兒,不必這樣。今天這場鬧劇的目的,並不是靠著無知百姓逼迫江家。」

「那您的目的是要做什么啊?」蘇馥好奇。

蘇相聲音穩穩的,卻透著冷靜和狠辣,「要江峻節死,要江家丟人,要江家心痛。」

「請爹明示。」蘇馥忙道。

蘇相語氣自負,「女兒,江峻節的生母是青樓女子。這刑玉書、刑二郎父子愚蠢之極,如果不能順利認回江峻節,一定會當眾說出江峻節生母的身份。江峻節這個人年齡不大,性情軟弱,剛剛尚了公主封了忠義伯,正是得意的時候,這時被當眾說出他生母的丑事,從那么高的地方一下子摔下來,焉能不死。」

「如此。」蘇馥明白了。

江峻節羞忿自盡,江家和北國的姻親關系也就斷了,呼鳳憤而回國,安遠侯這位陛下面前的紅人這回定是賠了夫人又折兵,不只少了個義弟,還因為隱瞞義弟那難堪的出身,因而開罪皇帝,開罪朝臣……

江家出了這么大的事,江蕙這個未過門的淮王妃,地位可就不穩了。

蘇馥想通前後關節,興奮得身子微微發抖。

「如果江峻節貪生怕死呢?」蘇馥雖興奮,還在擔心。

蘇相微微笑了笑,「就算江峻節貪生怕死,呼鳳公主也受不了她婆婆是青樓女子這個事實。北國公主可不講什么三從四德,呼鳳受不了,跟江峻節離異,那效果也是一樣的。」

蘇馥不由的也笑了。

可不是么?江峻節死不死的不要緊,呼鳳和江家鬧翻、影響兩國邦交、安遠侯府因此丟人現眼,這才是關鍵所在啊。

「但願刑氏父子蠢一些,直言不諱。」蘇馥握緊了蘇相的手。

她擔心刑玉書和刑二郎不夠蠢,不敢當著這么多人的面說出江峻節難堪的身世。

「他們一定會說的。」蘇相極為自信,「我已授意唐大,唐大一定會把話傳到刑氏父子耳中。這刑家的兒子是個十足的蠢貨,做爹的當官時便眼界不高,辭官回鄉後更是耳目閉塞,唐大的話他們簡直當聖旨了。女兒你想想,這刑氏父子現在一門心思想和北國做生意發大財,但若認不回江峻節,這一切便全是水中月鏡中花。刑氏父子太急於認回江峻節,如果江峻節一再不肯,刑氏父子惱羞成怒,一定會憤而說出來。」

蘇馥愉快的笑了。

很好,她就要親眼看到江家倒霉,看到江蕙倒霉了。

江蕙神氣了這么久,簡直無往不利,也是時候栽個跟頭了。

難道天底下的好事全讓她占去了不成?

「爹的主意真好。」蘇馥柔聲稱贊。

蘇相一笑,「江家上回陷入的那個案子,爹也是主審官之一。獄里所有人的一舉一動爹都命人記錄在案,包括江峻節奶娘給他送飯時說的話。就是因為這個,爹才知道了江峻節的身世。」

「爹這么細心可真好,現在派上大用場了。」蘇馥愉悅之極。

她和蘇相一起往安遠侯府的大門看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