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1 / 2)

11處特工皇妃 瀟湘冬兒 1709 字 2023-04-29

眼淚一行一行地從楚喬的眼中涌出,她解開了沉重的大裘,任這件貴重的披風落在地上。這一刻,震撼西蒙,令整個大夏皇朝驚懼的名將消失了,她只是一個彷徨失落的少女,臉頰蒼白,單薄瘦削,眼眶很深,曾經揮斥方遒的手臂無力地垂在兩側,眼睛黯然無光,眼淚順著她蒼白瘦削的臉頰滾落,被冷風吹干,生生地疼。

直到這一刻,她才恍然發覺,原來對燕洵的愛,已然這般刻骨。多年的累積,那些情感早已如血液一般,成了她身體的一部分。曾經,在他和趙淳兒定親的時候,她沒有察覺;在她被迫前往卞唐,與他分隔兩地的時候,她沒有察覺;在生死一線之時,她沒有察覺;在獨立北朔城頭的時候,她也沒有察覺。因為那個時候,無論他們離得多遠,他們的心都在一處,她知道他愛她,愛得那么深,那么深,哪怕他被迫要留在別人身邊,哪怕他們之間隔了萬水千山,哪怕死亡在即,就此黃泉碧落,永不相見。

可是此刻,他就站在她身後,看著她踉蹌的身影孤獨而行,她恍然發覺,原來一切都不及他的懷疑來得剜心!

她對他的愛和忠誠,如同高山滄海,哪怕濺血成灰,也不該有所更改。只要信任仍在,即便是死,她也不會眨一下眼睛。所以,當他在真煌城放棄西南鎮府使的時候,她沒有憤怒。在他再一次放棄燕北的時候,她也轉瞬就完全諒解了他。然後,他殺了西南鎮府使的官兵,包庇程遠,他在這條路上越走越遠,到底是誰的錯?是那些不堪的經歷?是那滔天的血仇?是多年的壓抑和瘋狂?還是她,是她沒能拉住他?

身影一閃,她走進了一片寂靜漆黑的營帳,雪白的帳篷聳立著,像是一座座白色的墳頭。

楚喬腳下一晃,整個人摔倒在雪地上,她伸出手臂用力地撐在地上,卻沒能爬起身來。

低沉壓抑的哭聲突然迸發而出,她跪在地上,手握著積雪,像是握了一把冰冷的刀子,那么疼。她的肩膀顫抖著,再也忍不住滿腔的悲傷,眼淚蜿蜒而下。

燕洵,你怎么可以不相信我?你怎么可以懷疑我?

雪,越發大了,楚喬一身白衣,伏在雪地里,捂著嘴悶聲哭泣,雪花落在她的肩頭,漸漸堆積了那么高。第二日,楚喬親自向燕洵上表請求,離開東部戰區,帶著西南鎮府使官兵返回燕北,前往尚慎回回山一帶修建水利,發展農耕,實行早已定好的戰後重建工作。

燕洵看著那張恭敬謙順的奏表,愣了許久,然後默默地簽下了一個「諾」字。這個字的筆畫並不是很多,他卻寫了很久。寫完之後,外面已然大亮,陽光灑在皚皚的積雪上,卻顯得這里更加冷清。

楚喬離去的那一天,天空萬里無雲,已然沒有了幾日前的陰霾。除了平安,全軍沒有一個人來送她,燕洵也沒有來。她騎在馬上,仰頭看著蔚藍的天空,有白色的鷹在上空盤旋,叫聲凄厲,久久回盪。

燕洵,我走了,你自己保重。

離開尚慎的那一天,是個非常晴朗的日子,盡管新年將至,天氣寒冷,但是天空晴好,藍澄澄的,如一汪清水,陽光帶著溫暖,明晃晃的,如灑金的綢緞。白茫茫的雪原上,一行膘肥體健的戰馬行走在馳道上,蜿蜒綿長,足足有兩千多人。

如今,已是白蒼歷七七六年年末,再有半月就是新年。一路上遇到了許多由內地趕來做買賣的商旅,富貴險中求,如今燕北商貿發達,即便是邊境的戰火還沒停息,也有很多內地的商人取道南疆,由水路進入燕北來做買賣了。

楚喬摘下厚重的風帽,仰著臉望著蔚藍的天空,眼神清澈如水。轉眼間又過了一年,昔日的少女又長高了幾分,眉目輪廓也多了幾分成熟的韻味,頭發被利落地綰起,披著一件青色皮裘,騎在通體火紅的戰馬上。

葛齊從前面打馬回來,對她說道:「大人,賀蕭統領傳回消息說我們今晚就在閩西山腳下扎營,他帶著先頭部隊已經准備好了。」

楚喬點了點頭,忽聽頭頂上戰鷹長嘯,她頓時抬起頭來,目光悠遠地望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