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章(1 / 2)

11處特工皇妃 瀟湘冬兒 1718 字 2023-04-29

這件事自然引起了大夏朝堂上的一片笑聲,大夏的官員們嘲笑燕北窮瘋了,竟然想到要同大夏做買賣。雖然他們同樣缺少戰馬和鐵礦,但是他們還可以同卞唐和懷宋通商,不像燕北,只要卞唐將關卡堵上,就只有大夏這么一條路了。

大夏自然是不會搭理燕北的,反而是御史台和中書令首次聯手,洋洋灑灑作了一大篇極盡嘲諷之能事的文章,大罵燕洵異想天開不知天高地厚。

這件事對於兩國來說,本來不算什么大事,卻明顯顯示出燕北的頹敗和窘迫。雖然大夏也好不到哪兒去,但是看到仇人一副比自己還要不濟的模樣,夏官們又趾高氣揚起來。一群士林狂士終日狂呼著消滅燕北,那副不可一世的樣子好像只要他們揮揮手,燕北就會消失。就連一些遠在屬地的皇親貴胄也給諸葛玥寫信,要求他即刻帶兵打進燕北,將燕北的叫花子徹底鏟除。

諸葛玥冷眼看著朝野上群魔亂舞的狀況,不由得冷笑,在私下里嘲諷道:「燕洵的手段不算高明,卻真是對症下葯,只是幾句話,就讓真煌朝野上下集體發了失心瘋。」

他說這話的時候,楚喬只覺得心驚肉跳。諸葛玥已經比常人想得深了一層,知道這是燕洵故意示弱,想要引夏軍出關作戰。然而楚喬和燕洵在一起生活多年,深知他的秉性,他這個人,即便是戰死,也絕不會向仇敵示弱,僅僅是麻痹敵人,欲圖一戰,真的值得他做出這么大的犧牲嗎?

冬去春來,又是一年春暖花開,陰惻的寒風卻遲遲不去,推開窗子,仍然可見未化的冰凌。

這個冬天,似乎特別漫長。

楚喬卻下意識地知道,有些東西,已經離得不遠了。

諸葛玥前往業城公干,已經去了半個月了。三天前楚喬接到消息,說雁鳴關外又起戰事,不過僅僅是三十多名醉酒的士兵沖出關口,到燕北龍吟關下挑釁,射了一輪箭,燕北軍一死三傷,卻並沒有還手。

這個消息傳到真煌城的時候,已經是十天前的事了,奏折上邊關守將請求朝廷下發攻打燕北的檄文,信誓旦旦地說據可靠消息,燕北如今人困馬乏,糧草欠缺,各種軍事物資都已告罄,國內還有大規模的百姓動亂,正是北伐的最佳時機。一旦錯過,將來和燕北的對抗將會千難萬難。

早在這之前,朝野上主戰的聲音就已經吵鬧喧天,此刻這封奏折更是火上澆油,瞬間就將大夏的戰意調動起來。從朝野到民間,到處是一片響應戰爭的熱潮。大夏臣民起源於關外,本來就是個好戰的民族,此刻在有心人的挑動之下,更是一片喧囂。一到夜里,真煌城內家家都是磨刀之聲,御史台的文官還在紫薇廣場設下戰台,專門接納那些自願從軍的普通百姓。長串的名字密密麻麻地寫在皇榜上,就那么大張旗鼓地張貼在紫薇門前,每個名字之後都是一枚血指印,看起來令人脊背發寒。

民眾對於作戰的熱情空前高漲,盛金宮內又遲遲不肯下達旨意。皇帝這幾日舊病復發,已經七八日沒能上朝了。在長老會的有意縱容下,民間的各種活動便轟轟烈烈地展開,甚至還有各地自發組織的衛隊,一路扛著戰刀趕往京師。

楚喬連發了四封信給諸葛玥,然而還沒等到他的回信,久違了的諸葛懷就登門造訪,讓楚喬一時之間頗為無措。

諸葛懷是特意從諸葛家屬地趕來的。雖然諸葛穆青當初曾在諸葛玥落難的時候將這個兒子逐出家門,但是在他榮耀而歸之後,諸葛閥上下又集體選擇性失憶了,一起將這段不和諧的過往拋到了腦後。諸葛懷這個曾經和諸葛玥屢次作對的兄長也被家族拋棄,遠遠發配回屬地,離開帝都已經有三年了。

而他此次回來,竟然是為了楚喬和諸葛玥的大婚。

一個月前,楚喬的嫁妝浩浩盪盪地進了真煌城門,車馬一路綿延,一眼望不到邊。真煌守軍粗略計算,竟然足足有四百多車,護送人員多達五萬,卞唐的禮官們錦袍華服,完全是皇家儀仗的架勢。

一路喜樂喧天,沿途朱紅錦緞鋪路,漫天遍撒黃金帛花,紅綃華幔,鎦金寶蓋,三千名盛裝宮人當前引路,兩萬名秀麗軍鎧甲齊備,兩萬名狼軍隨後護衛,氣勢顯赫,便是天子娶妻、皇後冊封,也沒有這般奢華。

真煌城的百姓們集體看傻了眼,就連大夏的百官們也是目瞪口呆。李策為她籌備了兩年的嫁妝,極盡奢侈之能事,給了她無上的尊榮和風光,即便他人已經不在了,還是以這樣的方式,支持著她,不叫她被人小視。

諸葛家地位頓時因為和卞唐的姻親關系而水漲船高,久病纏身的諸葛穆青也從屬地返回,和此次卞唐的送親禮官親切寒暄。諸葛玥更是不知道用了什么辦法,將荊家一些八竿子打不著的親戚通通召來。雖然楚喬從未見過他們,但是這些滿頭白發的老爺夫人還是一見她的面就失聲痛哭,深刻表達了多年不見對她的惦念和相思之情。

一些荊族中的老夫人住進了司馬府,雖然楚喬對她們沒什么好印象,但是諸葛玥還是很認真地吩咐下人要好好招待。幾天來,楚喬哪里也不用去,只是每日在房里正襟危坐,聽她們教導她新婚儀俗,教導她人婦之責,教導她該做什么不該做什么。

新婚將至,她卻變得日漸忐忑,好似天地間所有的目光都凝聚過來,唯有她無法安心,總覺得這漫天的奢華之下,隱隱藏著看不見的鋒芒,讓她寢食難安。

諸葛玥安慰她,說她是歡喜得傻了,她也只得這么安慰自己,但願只是婚前的緊張,而不是什么倒霉的第六感。

然而諸葛玥走後,她的這種不安卻越發明顯了。緊隨其後,燕北詭異的戰報、朝野上激烈的好戰狂潮,都越發讓她如坐針氈。然而她什么也不知道,只能小心防范著,靜靜地等待諸葛玥回來,等待他們這場盛大的婚禮。

朱欄雕砌,彩瓦澄碧,陽光自枝葉的縫隙間百轉千回地落下,有著陳舊古朴的淺淺金輝。花影疏斜,春日在寢房外的柳梢之上稍稍停駐,穿過昏暗的窗欞,明滅不定地流淌在她的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