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6)(2 / 2)

後來發現這是自太祖定的規矩,不能改。

祖宗坑了孫子,宗啟顥只能無言認下。

反正現在他更多的是來祝斯寧這里,那邊的床具如何,他也用不上。

這宮里,除了宗啟顥,就祝斯寧的用度最好,只是宗啟顥的用具更偏向華麗美觀,為此可以犧牲實用性舒適性,祝斯寧則是怎么舒服怎么來。

被子全蓋上要被踢開,宗啟顥干脆只給祝斯寧蓋一半。

祝斯寧的褲管因為動作卷起一半,瑩白的皮膚在光下鍍上一層暖黃,宗啟顥坐起安靜地看了會,伸出手抓住,將祝斯寧的腳挪開。

剛好一只手就能握住,細瘦的腳腕一摸都是骨頭,仿佛一用力就會斷。

明明吃那么多,居然不長點肉,這么養著,好像有點虧啊

宗啟顥百無聊賴地想著,另一只手替祝斯寧拉好褲管,卻眼尖地撇到皮膚顏色有點不對。

直接撩起褲管,一大塊烏青映入眼簾。

烏青邊緣已經有消退的變成淺棕色,但是中心點幾乎是紫色的,青藍色的血管在上面異常猙獰。

宗啟顥小聲念道:阿寧

祝斯寧毫無反應。

宗啟顥不敢碰,卻又做不到放著不管,翻身下床叫人拿葯箱。

這還是宗啟顥留宿椒房殿後半夜第一次叫人。

聞聲而來的宮人有些緊張:陛下有何吩咐?

葯箱呢?去拿些消腫化瘀的葯膏來。

宮人還有些猶疑:是陛下要用嗎?

宗啟顥橫她一眼:朕像是會用到這個的?也就只有祝斯寧這種冒冒失失的,才會把自己磕碰得這么嚴重。

是是是。宮人連忙取來葯箱,一連拿出好幾種葯,剛想介紹,宗啟顥就不耐煩地接過手叫她退下。

宮人喏喏稱是,看著宗啟顥捧著一堆葯瓶進入內殿,還有些恍恍惚惚。

陛下這個時候特意出來幫殿下要這些東西

這是不是說明,他們活潑可愛善良體貼貌美如花的殿下終於熬出頭了?

真是可喜可賀,她要馬上和其他人分享這個好消息,明早要為殿下准備一碗紅豆粥才行。

另一邊的宗啟顥坐在床邊,仔細閱讀葯膏上貼的說明。這些葯膏只有一瓶消腫的用過,其他沒拆封的雖然也有這個功效,但明顯是附帶的。

宗啟顥拿起那瓶開封過的,上面只有一個淺淺的指痕,根本沒取用多少。

不用問,祝斯寧肯定是用了幾次後就忘到後腦勺了。

宗啟顥挖了一大塊葯,給祝斯寧塗上,他沒敢太用力,慢慢抹了很厚的一層。葯膏油光水滑,覆在烏青的皮膚上依舊難看。

其實剛才應該直接拿葯酒幫祝斯寧揉開的,不過宗啟顥不太敢動手,祝斯寧看著就不是個能忍疼的,這才決定用葯膏敷著慢慢來。

看那宮人的神情,十成十是誤會了。取了這么多葯瓶,宗啟顥能用得上的正經葯,反而是宮人特意混進去。

誤會就誤會吧,宗啟顥不會跟一個宮人特意解釋這些,而且

被誤會了好像也不錯。

心情大好的宗啟顥將剩下的葯瓶一一收好放在床頭。

將祝斯寧抹了葯膏的小腿褲管放下,宗啟顥想了想,還是將祝斯寧整個包進被子里,自己的那一床被子推開,自己和祝斯寧共用一床被子。

伸手攬住祝斯寧,將人固定住,免得祝斯寧隨意動作,把葯膏蹭掉。

一切都很滿意,唯一遺憾的是,找不到那一撮頑強翹起來的頭發了。

他下意識地忽略了,祝斯寧晚上睡姿極好這一特點。

只要睡著了,祝斯寧就不會亂動,能保持入睡的姿勢一覺到天亮。

只是今天,感覺有點奇怪。

半夢半醒間,總覺得這一覺睡得沒以前自在,好像有什么東西捆著他一樣,還有點熱。

阿寧這個是宗啟顥的聲音。

祝斯寧迷迷糊糊睜開眼:陛下又要上朝了嗎?

今天不上朝。一覺睡到自然醒,宗啟顥神清氣爽。

哦。敷衍地應了一聲,祝斯寧垂下眼皮,想繼續睡個回籠覺。

他和宗啟顥的作息相差非常大,哪怕已經睡夠了,長久的習慣仍然讓他在這個點起不來。更何況今天不知為何,睡得還不太舒服,這讓他更不想離開床。

宗啟顥很耐心地將人從床上扒拉出來:阿寧,該起床了。天亮了。

我不。祝斯寧閉著眼,沒亮,還是黑的。

宗啟顥:

將人扶著坐起來靠在床頭的軟墊上,宗啟顥道:你起不起來?很晚了現在。

相比宗啟顥平日的起床時間,這確實是晚了,但和祝斯寧平日的起床時間相比,算得上很早了。

我起不來,不要。祝斯寧嘟囔一聲,整個人軟軟的就要倒下,重新掉回床上。

宗啟顥及時撈住,低下頭在他耳邊道:真不起來?

他也就只有這點時間能和祝斯寧磨蹭一下了,雖然不上朝,但等會吃完早飯,他要傳召幾名臣子要開個小會。

宗啟顥想要抓緊時間和祝斯寧一起吃個早飯。

特別是今天,依後宮其他人對祝斯寧的態度,這頓早飯一定很精彩,他不想錯過。

宗啟顥威脅道:你要是再不起來,我就摸你頭了。

你摸吧,只要讓我睡就好。祝斯寧主動抱住宗啟顥,就著這個姿勢窩在他懷里睡,隨便摸,愛怎么摸怎么摸。

反正等他睡飽了起來,就會加倍摸回來。

懷里人呼吸清淺,閉著眼看起來極其乖順,宗啟顥一時都不忍心堅持要叫他起床了。

阿寧,起來好不好?一只手抱住祝斯寧,宗啟顥壓低聲音,細細地咬著祝斯寧的耳朵,另一只手幫祝斯寧撫順頭發,一起吃個早飯好不好?

祝斯寧頓時感覺渾身像過了電,一個鯉魚打挺倏地坐直。

第22章

大兄弟, 你請我吃早飯就吃早飯, 上手就算了,你居然還上嘴!

祝斯寧打了個冷顫, 這感覺太奇怪了。

其實不疼,只是細細癢癢的, 特別是宗啟顥說話時,還有氣息輕輕撞在他的耳廓上。不用看祝斯寧也知道,自己的耳朵現在一定是紅到要滴血的。

因為他現在感覺特別熱,不斷有熱流從耳朵那里流散出來,經由四肢百骸。

感覺整個人都不好了。

手指在祝斯寧頭上那一撮呆毛繞了繞,宗啟顥笑問:所以阿寧是決定起來了嗎?

見宗啟顥如此執著,祝斯寧的睡意也消了大半:當然起了, 我這就起床。

再磨下去, 不知道宗啟顥還能搞出什么招來。

他怕死了。

坐著醒了會神, 祝斯寧眼睛往上一撇:手。

宗啟顥笑道:不是說隨便摸嗎?

那是建立在讓我睡覺的前提下。

好吧。宗啟顥戀戀不舍地放下手, 開玩笑道,那朕下次不堅持一定要阿寧起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