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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想得多,院判面上卻滴水不漏,仿佛明白宗啟顥的意思領命離開。

他一個人不行,太醫院的眾多同僚也可以幫忙參謀嘛,他挺身頂了宗啟顥的怒火,其他人也不能不出力。

余光瞥見地上的長影,祝斯寧頭也不抬:怎么說,要給我做輪椅了嗎?

宗啟顥定定地看了他一會。

祝斯寧隨手做了幾個花切動作,感覺宗啟顥似乎沒有轉頭的意思,納悶不已:陛下還有事嗎?

盯著他看了半天,難道是想著靠眼睛量出輪椅的尺寸來?

阿寧,宗啟顥終於開口,你還記得圍獵時候,外族使節來京一事吧?

記得啊,怎么了?

蕭逸明應該和你說過了吧,和談的事。

說過了。祝斯寧點頭。

宗啟顥面上不變,藏於袖內的手卻緊握成拳:阿寧對這件事怎么看呢?

祝斯寧想也不想就答:挺好的,蕭大人很有才干,一定不負陛下所托,能順利完成任務。

和談可是大事,是主角事業的重大成就,他當然要努力促進,順道誇一下蕭逸明,刷一下宗啟顥的好感度。

宗啟顥繼續追問:阿寧覺得很好嗎?

當然啦,我熱愛和平,支持陛下的一切決定。

如果朕說,不和談呢?

什么?祝斯寧手上的紙牌跌落一地。

如果宗啟顥不和談,就和原來的劇情相違背,祝斯寧弄不懂宗啟顥為什么會產生這個想法。

阿寧,宗啟顥居高臨下地看著他,你不是一向都很支持朕的一切決定嗎?

是可是,可是,如果不和談祝斯寧結結巴巴,這個劇情怎么想都不可能改才是。

在這一刻,宗啟顥突然明白,祝斯寧對於蕭逸明也有一定程度的盲目相信,而且對於某些事情,似乎真切地相信它會發生。

現在他和蕭逸明兩人的想法相左,祝斯寧就混亂了。

他從頭到尾都沒有確切地說要和談,才剛開完小會,和一眾臣子說明自己不和談,祝斯寧怎么能夠憑蕭逸明的一個猜測,就如此確定自己會和談?

宗啟顥深吸一口氣,終究還是沒有再逼著祝斯寧說下去,轉身看著窗外灰藍色的天空:朕想起還有些奏折沒有處理,先回去了。

祝斯寧坐在原地,目送宗啟顥離開。

今天紅血條暴跌了這么多,祝斯寧無論如何都是要記錄的,而且還有宗啟顥這一次和原劇情相差太多了,如果不和談,蕭逸明的官途必然要坎坷很多,還有自己的記憶

祝斯寧翻出小冊子,開始做整理。

人的記憶是會往自己有利的方向美化的,對於自己不利的細節會選擇忽視遺忘,因此,哪怕自身的記憶力非常出色,祝斯寧也沒有要依靠的意思,反而開始寫日記做記錄。

第一次沒有按照劇情走,是宗啟顥沒有賜酒給蕭逸明,而祝斯寧在系統的促進下,完成喝酒的任務。接下來宗啟顥沒有派人送蕭逸明,讓後期的劇情出現偏差,最後是祝斯寧派人解決的。

與原劇情不同的第一個爆發節點是宗啟顥拒絕蕭逸明的捐款,導致祝廣祝修永逗留在京參加圍獵,蕭逸明沒能升遷,依舊做他的翰林修撰。第二個節點是圍獵時宗啟顥拉住祝斯寧不讓他下場,祝修永最後代替了祝斯寧,讓他避開關鍵劇情,同時,系統參與發布任務讓祝斯寧配合。

宗啟顥時常會有主動改變原劇情的動作,改變得並不多,每次只有一點點,但是接連積累下來的改變,最終改寫了關鍵劇情。

現在,是宗啟顥突然說他不想和談了

這已經和原劇情背道而馳了。

是在套他的話,還是真的不想和談?他和蕭逸明到底走到哪一步了,為什么蕭逸明的升遷之路沒有像原劇情那樣順利?

復盤到這里,祝斯寧突然想起,系統似乎有一段時間沒有發布任務了,最近的任務進度都是他靠著刷宗啟顥的好感度得來的。

收了筆,祝斯寧抬頭看一眼窗外的明月。

這么晚了,宗啟顥今天不會再回來了。

他說他還有事要忙,是在忙和談的事,還是別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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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宗啟顥的寢宮內。

宗啟顥感覺自己已經很久沒有回到這里了,然而這里還是沒有一點變化,熟悉又陌生。

身邊宮人看到宗啟顥在這個時候回來,資歷淺的宮人完全控制不住臉上驚愕的表情。

果然是在椒房殿待太久,眾人早已習慣了。

宗啟顥獨自陷入沉思,祝斯寧自己都不曾發覺,秦王妃的死亡與和談對他的影響是很大的,只是他下意識地回避,連回憶都不想。

眼看時間越來越晚,宗啟顥還沒有其他動作,姜偉終於憋不住問道:陛下,今天晚上是不去椒房殿了嗎?

宗啟顥看向窗外高懸的明月。

他和蕭逸明終究還是不同,在這里,但凡有危險,在京城內孤立無援的祝斯寧只會相信他,要不然也不會硬撐著走去翰林院找他了,也不會在走不了的時候死命拽著他。

那是祝斯寧的全部力氣。

祝斯寧行動不便,自己居然就這么落下他走了。這么晚了他一個人

宗啟顥一步踏出宮門:去椒房殿!

第46章

收好冊子,祝斯寧准備睡覺了。

沒了宗啟顥, 很多事情祝斯寧都要宮人幫著才能完成。

回到床上等待宮人將他的衣物放好, 祝斯寧看著滿殿光亮的燭火, 吩咐道:把燈熄了吧。

宗啟顥不來,留這么多燈只是單純的浪費。

殿下, 不等陛下了嗎?有宮人問道。

祝斯寧搖頭:不了。

他不會來了。

宗啟顥是個勤政的帝王,如果是緊急的事一定會當天迅速處理好, 不會等太久,而不重要的,一般也不會拖太久, 每日剩余下來的待處理事項極少,不需要他這么晚還需要特意回去處理。

椒房殿內的宮人依言熄了燈, 因為擔心祝斯寧行動不便, 晚上有急事叫不到人,便多分配了些人在殿外守夜。

宗啟顥到的時候, 看到的是一座漆黑安靜的宮殿。

門口的宮人肅穆站立, 看到他忽然出現, 行了一禮後猶猶豫豫地開了宮門:殿下已經睡了, 還請陛下輕些動作。

睡了?宗啟顥腳步一頓, 望向漆黑寢殿。

里面一盞燈都沒有。

宗啟顥惱火得很, 又顧慮到已經入睡的祝斯寧,強壓著火氣問道:怎么不點燈?祝斯寧怕黑, 現在腿又走不了, 不點燈實在太危險了。

宮人垂首答道:陛下不在, 殿下就說不必點了。

宗啟顥輕聲問:皇後他以前一個人睡的時候,也不點燈嗎?他記得祝斯寧曾說過,他怕黑的。

宮人搖頭:不點的,殿下起夜都不叫人的。

好,外面守著吧。宗啟顥輕手輕腳,摸黑進了寢殿。

無風的夜,月光依稀透過窗邊的紗簾流瀉到窗邊的空地,寢殿內一點聲音也沒有,宗啟顥只能看到家具黑乎乎的影子。

早就已經對寢殿內的擺設熟悉非常,不需要點燈,宗啟顥同樣可以繞過桌椅,無聲走到床邊。

輕紗垂落,掩蓋了祝斯寧的身形。

宗啟顥突然生出膽怯來。

這么晚了,他貿然過來會不會打擾已經睡著的祝斯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