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我是一個廢人(1 / 2)

清夢壓星河 刀下留糖 1674 字 2023-04-29

阮清夢怎么回到家的已經記不清了。

腦子里反復縈繞著的,都是鄒慶慶和黃心婷的對話,阮清承和甄圓圓擔憂的眼神她也選擇視而不見。

他們要結婚了。

鄒慶慶懷孕了,五周。

毫無疑問,是賀星河的孩子。

空盪的房間,她低低笑了出來,聲音在里頭發出空曠的回音。

笑著笑著,就捂著眼睛開始抽泣,指縫流出了溫熱的液體,從眼睛流淌到嘴角,品嘗了滿嘴苦澀。

低泣的音從剛開始的壓抑,輕輕的近乎呢喃到後來越來越放肆,阮清夢微微仰頭,閉上了眼,淚水順著臉頰滑落到了領口,她伸手捂住臉,哭泣到肩膀顫抖,五臟六腑好像都在疼,用手指抹眼淚,卻發現淚水越來越多……

自作孽不可活。

她只能反復想到這句話。

真的是,自作孽,不可活。

給她一場鏡花水月的夢境,又讓她痛的如抽筋剝骨。

她現在真的很難過,比四年前那場車禍還難過。

早知如此,何必當初。

早知道就應該好好守著自己的心,踏實過自己的日子,不要再去有什么不該有的想法和奢望,至少不會再嘗一次萬箭穿心的滋味。

「賀星河……」

她把頭埋進膝蓋,指甲深深陷進肉里,手重重地錘了幾下地面,聲音如刀劃過般銳利,像在問他,又像是在問自己。

「我要怎么辦啊……」

她以後要怎么好?在經歷了那樣美好的夢以後,她到底要怎么樣面對無情的現實桎梏,要怎么樣才能把自己再次治療痊愈?

賀星河,當真是情深不悔,深情不負。

可她呢,她要如何自處?

他不欠她的,阮清夢非常清楚。可就是因為清楚,心里的悲傷才更加無邊無際。

她完了,她好不了了。

就是說,都沒辦法說出口。要如何說這件荒謬到不可思議的事,她和自己暗戀了十年的人在夢境里相愛了,而現實里,他卻馬上就會是別人的丈夫,別的孩子的父親。

她完了。

「怎么辦啊,賀星河,我要怎么辦……」

你不是說過,只要我想,你就會來見我。

我現在好難過,我痛的快死掉了,我好想見你。

可是你為什么沒有來見我。

絕望壓抑到極點,只能以淚水表達,安靜的卧室里,哭泣的聲音肆無忌憚,不知蔓延多久,被局促的鈴聲打斷。

阮清夢不想接,看都不看一眼就摁斷,但沒過一會兒鈴聲又固執地響了起來,反反復復不停。

她抽抽鼻子,隨手摁下掛斷鍵,卻不知是不是淚水模糊雙眼,還是已經哭泣地手指微抖,鬼使神差地摁了接聽。

寂靜空間,手機那端的聲音縱然不用免提也能聽得一清二楚:

「阮小姐,是我噢,我回a市啦!你上次不是說有事要和我確認的嗎,我現在就在t.z公司上回我們見過的地方,你趕緊過來吧!」

*

同一時間,t.z公司,七樓總經理辦公室。

穿著一身白色長裙的女人坐在一邊的真皮沙發上,臉龐泛著寧靜的柔和,手掌在尚且平坦的小腹上撫著。

坐在辦公桌後的男人西裝革履,面無表情,在看到她的舉動後難得神色里有些放松,問她:「多大了?」

「五周。」鄒慶慶捂嘴輕笑,「醫生說他很健康。」

「那就好。」

鄒慶慶低頭,在單肩包里翻找著什么,而後站起身走了過去,將手里的東西放到辦公桌上。

賀星河垂眸,黑色辦公桌面上擺放著的赫然是一張雅致的白色請帖,外封上有著精美的浮雕花紋,上端貼著一朵小小的紫藤。

他伸手拿起請帖,翻開來看,果然上面兩個名字並排寫在一起。

——嚴謹行、鄒慶慶。

他失笑,抬起頭問:「這么快日子都定好了?」

鄒慶慶調皮地伸出手指往小腹上一指,說:「怪他,是他來的太快了。」

賀星河抿唇,「恭喜。」

「現在說還太早,到時候婚禮上別忘了給個大紅包。」

「那當然。」他頷首道。

鄒慶慶看著他,偏偏頭,又問:「我上次拜托你的事情,你……」

「給了。」賀星河簡明利落,「他很開心。」

鄒慶慶眼里一下子迸發出喜悅的光。

「你沒和謹行說是我送的吧?」

「沒有,我告訴他那輛蘭博基尼算我借他的,給他無限期使用。」賀星河微頓,像是想起什么,笑道:「他高興的就像是中了體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