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初,鄒慶慶嫁給了嚴謹行。
這個婚結得不容易,鄒慶慶已經顯懷,小腹微凸,好在婚紗下擺很蓬,她又穿著條寬大的披肩,看不出身子。
婚禮很順利,嚴謹行穿著一身黑色筆挺的西裝,襯的身姿更挺拔修長,他站在台上,一雙眼看著被鄒父挽著一步步走向自己的鄒慶慶,眼眶竟然微濕。
外頭夜色如墨,此刻縱然寒風肆意,也影響不了一室溫情。
有句話怎么說來著。
冬天到了,春天還會遠嗎?
盎然的春意已經藏在風里,悄悄落滿人間,地底下生機勃勃,關於春天的一切都在醞釀著破土而出,帶著強悍的生命力,只等某個時刻,就能溫暖所有人的心口。
那些熬過了漫長隆冬的人,終將在新的一年迎來新的春天。
鄒慶慶很激動,拿著話筒說話時聲音都微抖,司儀見慣了這種場面,笑著打趣她:「新娘子別緊張啊,要不讓新郎先說。」
鄒慶慶搖搖頭,深吸一口氣,望著台下來賓,緩慢卻執著地開口。
「我曾有一個夢想……」她一開口,就是微妙的哭腔。
鄒慶慶頓了下,眼底紅絲泛濫,她揉了揉眼睛,失笑道:「好奇怪的開頭啊,我又不是馬丁·路德·金……」
底下傳來善意的哄笑聲,有調皮的男客站起來,手捂在嘴邊成喇叭狀,高聲呼喊:「ihaveadream!」
鄒慶慶跟著笑,「我的夢想是,嫁給我心愛的人。」
她轉過頭,眼中晶瑩的淚水讓她此刻看起來格外動人,她看著嚴謹行,一字一句擲地有聲。
「謝謝你讓我體會到,原來夢想成真的感覺這么好。」
嚴謹行回望她,不知想到什么,嘴唇激動到微微顫抖,司儀小聲提醒他輪到他講話了,他跟聽不見似的,司儀又重復了四五次,他才猛地回神,卻依舊什么話都說不出來。
最後他擺擺手,退後了一大步,極其正式慎之又慎地向鄒慶慶鞠了個三十度的躬。
阮清夢坐在側桌,看到鄒慶慶捂著自己的嘴,低下頭肩膀一聳一聳。
司儀笑哈哈地打圓場,說著場面話,流程繼續走下去,新娘換了禮服來敬酒。
黃心婷一夫當關萬夫莫開,跟在鄒慶慶身後神擋殺神,敬了大半個場子臉色如舊,步子都沒虛一下。
輪到阮清夢這桌,她站起身,不由贊嘆:「你酒量真好。」
黃心婷嘁一聲,頗為驕傲地說:「你不知道,我當年在ktv,一個能喝倒十個。」
阮清夢笑而不語,心說我知道,你喝多了還會嘲笑我是醉鬼。
但這話不能說出口,她只是舉杯,和嚴謹行的杯子碰了下,一飲而盡,笑著祝福:「恭喜你,夢想成真。」
鄒慶慶看著他們,溫婉說道:「也恭喜你們。」
杯子對碰,觥籌交錯。
散場的時候也才八點鍾,a市雖然下了禁止燃放煙花爆竹的命令,但稍微偏遠些的地方仍然會在快過年的時候買來煙花,點燃新一年的熱鬧。
賀星河和阮清夢走出門口的時候,夜空里正炸開一朵金色的煙花,花樣很簡單,如流星劃過,在空中綻出繽紛光彩。
阮清夢忍不住道:「好漂亮。」
賀星河從後面擁住她,「白天的好看還是夜里的好看?」
她知道他想到了什么,因此笑的快彎了眼睛,她對著夜空中的煙花呼出口氣,模棱兩可道:「都好看。」
他手指纏著她胸前發絲,淡淡道:「你就不能說句我想聽的?」
「我才不知道你想聽什么。」她傲嬌道。
賀星河輕笑:「那我說給你聽。」
男人低沉的聲音和著風雪拂面。
關於過去那些年的風花雪月,我都一一說給你聽。
*
除夕前夜,阮清夢開始莫名嘔吐,時常酣睡。
賀星河急的不行,在多番勸告無果後,披著衣服就要強拉阮清夢去醫院。
阮清承叼著棒棒糖,看他跟個蠢蛋一樣轉來轉去,實在忍不住了,出言提點:「我覺得你直接去買驗孕棒比較有用。」
一語驚醒夢中人。
阮清夢捧著兩條線的驗孕棒,一時間沒太反應過來,至少有半分鍾整個人都是懵逼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