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節(2 / 2)

「簡單一點,但不要玫瑰。」

「哦,明白。您是為了表達感謝,玫瑰不合適。你看奢草配紅色天竺葵怎么樣?」

「可以,謝謝。」

救護車終於趕到。顧長銘向救護人員解釋之後,便上了車。

這天的下午,他從醫院做了檢查。

第二天的早晨,趙嫿栩便來到了他的辦公室。

「我聽說你周末的時候哮喘發作了,到底怎么樣了?」

正在審閱文件的顧長銘沒有抬頭,只是淡然地回應了一句:「我沒事。」

「有市民拍下了你倒在花店前的照片,發在了微博上。微博內容是奔馳車主哮喘發作,差一點殞命花店門口,幸得熱心市民狂奔買葯。」

「公關經理解決了嗎?」

「已經聯系對方刪掉了。長銘,你讓我很擔心!你出了這樣的事,差一點就死了,可你竟然沒有對我說一聲!你今天應該去好好修養,可你就像沒事人一樣來公司了。」

「我不跟你說,就是因為我沒事。而且那天下午我就去檢查過了,注意休息就好。」顧長銘這才將文件合上,抬起眼來看向趙嫿栩。

「你就一點都不怕嗎?如果沒有那個熱心市民,你可能在救護車來之前就沒了。」

「我當然怕,也真的以為自己會死。我看見老板娘手里面的金魚花掉下來,忽然覺得是不是楚君想我這個大哥了,所以在我買她最喜歡的金魚花的時候才會忽然發作,是她叫我去陪她。」

「顧長銘——我要說多少遍你才能放下。我們能為楚君做的一切都做了。我們沒有放棄過她,甚至為了她,你連你的原則和底線都放棄了,但是她卻自己放棄了自己。是她對不起我們,用她自己來懲罰我們。」趙嫿栩扣緊了辦公桌的邊緣。

「你的反應不用那么大。我又沒說我想去陪她。」

「那就跟我說說話。我陪你闖盪到現在,卻覺得離你越來越遠,越來越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我以為自己是你最信任的人,但這好像是我一廂情願。」

顧長銘長久地看著趙嫿栩,他閉上了眼睛,向後靠著椅背,微微嘆了一口氣。

「我的哮喘好久沒有發作了,那種被扼住呼吸,那種無論怎樣用力怎樣掙扎都沒有用的感覺,其實並不恐怖。因為如果就這樣死掉其實也沒什么,被大老板控制的我,和被哮喘控制的我,哪個比較可怕呢?」顧長銘用平靜的聲音說。

「長銘,你不能這樣想。沒有任何人是絕對自由的,沒有大老板,就沒有現在的縱合萬象,也沒有你和我的一切。」

「對啊,所以我覺得還是活下去比較好。我向那些圍上來不知道是湊熱鬧還是看大戲的人指著葯房的方向,我指著掉在台階上的噴霧劑,我扣著自己的喉嚨告訴他們我無法呼吸,但是竟然沒有一個人願意去理解我表達的意思。他們只是在觀賞我最為掙扎的時刻。只有那一個人,為了我不顧一切的奔跑,好像我是她至關重要的人。我聽見自己的喘息像海潮,我的世界里錢也好,縱合萬象也好都不重要了,我的眼睛里都是眼淚所以我什么都看不清,但只要看到她在拼了命的奔跑,我就有一種我會活下去的預感。至少,我不會在這一天結束。」

「我也很感謝那個幫你買葯的人。你有謝謝好好她嗎?」趙嫿栩呼出一口氣來。

「你覺得我要怎樣感謝她?寫一張幾百萬上千萬的支票?我的命應該比一張支票要金貴一些吧?

還是許諾她如果有什么事情可以來找我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