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黛自認說不過他，側躺著敲字：我真睡覺了，明早還得去我姑姑家。

陸遲回的晚了一會兒，似是在思索：那個很啰嗦的女人？

沈姑姑確實很能說，但人很好的，沈黛鄭重告誡陸遲：不許你這么說我姑姑。

陸遲知錯就改：我錯了，明天替我向咱們姑姑賠罪。

沈黛丟給他一坨貓便便。

陸遲笑著回復晚安。

沈黛放好手機，想到陸遲回來了，雖然兩人依舊相隔千里，她還是很滿足，很快就睡著了。

陸遲臨睡前卻接到了一個電話。

陸耀華：「後天除夕了，阿遲你什么時候回來？」

老爺子知道孫子對陸家沒有什么歸屬感，但過年了，孩子總要回家過年。

陸遲有自己的計劃，「今天剛從美國回來，我明天回杭州掃墓，後天中午過去。」

年前祭祖，這是習俗，陸耀華想想孫子是被他外婆帶大的，沒法拒絕。

~

沈黛並不知道男朋友的計劃，早上特意打扮一番，跟老媽一起坐上車，沈父駕車，一家三口去台州串親戚。沈父是台州人，工作後定居杭州，妹妹反倒就近嫁了。

沈姑姑也生了兩個女兒，一個比沈素大兩歲，一個比沈素小兩歲，都結婚了，沈黛一下車，就看到兩個四五歲的孩子在樓下玩耍，旁邊站著一對兒夫妻，和樂融融的樣子。

「小姨！」

沈黛孩子緣一直都不錯，兩個娃娃看到她，高興地跑了過來。

沈黛笑著蹲下去，一人抱一下親一口，再站起來，一手牽一個，朝那對兒夫妻喊二表姐二姐夫。

二表姐夫妻倆就是專門下來等他們的，笑著領他們上樓。

沈姑姑在准備午飯，大表姐幫忙打下手，看到沈黛一家來了，出來打招呼。

沈黛努力不張揚，卻依然沒有躲過去，被沈姑姑點名，問她有沒有交男朋友。聽侄女說沒有，沈姑姑先是數落了一通沈黛與盛嘉和的緋聞，又囑咐她早點找個男朋友，眼光別太高了，湊合湊合差不多就行。

沈黛頭疼。

二表姐心疼表妹，笑著拉走沈黛，幫她解圍。

沈黛走得遠了，聽到姑姑提及了姐姐的婚事，埋怨老媽不勸一把，導致姐姐離婚過於草率。

沈黛默默嘆氣。

姑姑千好萬好，就是在女人的婚事上比較傳統，認為結婚是女人一輩子最重要的事，沒結婚前找男朋友結婚最重要，婚後努力維持婚姻撫養孩子最重要，哪怕代價是受些委屈。自家兩個女兒很聽話，婚姻也幸福，她就將心思轉移到了兩個侄女身上。

所以沈黛不喜歡來姑姑家，寧可多去表姐家里走動。

沈母脾氣好，雖然與小姑子意見不合，卻沒有甩過臉色，覺得不中聽的當耳旁風就行了。姑嫂倆說話，沈父妄加插嘴只會給妻子添麻煩，便只跟妹夫、兩個外甥女婿聊天，然後飯後早早提出告辭，早點幫妻子女兒解脫。

回家路上，沈父兢兢業業地開車，不敢亂說話。

沈黛瞅瞅老爸，打趣他，「媽，我爸當年追你的時候，我姑姑也這樣？」

沈父豎起了耳朵。

沈母回想往事，笑了笑，「你姑姑那會兒也在談戀愛，小姑娘跟孩子娘，脾氣怎么可能一樣。」

沈黛繼續添油加醋，「假設當時我姑姑就喜歡向你灌輸她的子女觀，你還會答應我爸嗎？」

「呆寶。」沈父咳了咳，埋怨地瞪女兒。

沈黛挑釁地眨眼睛，不怕他。

沈母拍拍女兒小手，長長嘆道：「哪有那么多假設啊，上了賊船，只能認了。」

沈黛哈哈笑，沈父幽怨地看了妻子一眼，有他這么好的賊船嗎？

一家三口說說笑笑的，路途都變短了。

下午車子開到自家樓前，沈黛先下車，腳步輕快地去開門。沈母跟在女兒身後，沈父去停車。

沈黛去衛生間解決內急，洗手時，聽到外面老媽驚喜的聲音，「陸遲？你什么時候回來的？」

沈黛難以置信地抬起頭，鏡子里的她，頭發有點亂。

「早上剛到，回來掃墓，順便看看伯父伯母，明天還得飛回去。」陸遲跨進沈家客廳，笑著道。

沈父也來了，請他去沙發上坐，乖寶親昵地湊過去蹭陸遲小腿。

沈母很意外：「乖寶這么喜歡你啊？」

陸遲摸摸乖寶腦袋，「我跟呆寶住得近，乖寶認得我。」

沈母點點頭，想起什么，朝二樓喊人：「呆寶，陸遲來了！」

沈黛欲哭無淚，她明明當著老媽的面進的一樓衛生間，老媽什么眼神啊？

硬著頭皮，沈黛拉開了衛生間的門。

陸遲聞聲望過去，看到女朋友，他目光平靜，淡漠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