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節(1 / 2)

胃不可擋 寒烈 2501 字 2023-04-30

夏朝芳不愛吃的菜,惟宗就讓她挑到他碗里,她喜歡的,他就讓給她吃。

惟宗看到她,總想起自己:任性,總認為所有人都該圍著自己轉,一但受到冷遇,便不知所措,覺得全世界都對他充滿敵意。

夏朝芳心里還在生衛儻的氣,看見衛儻只賭氣地轉開眼,也不叫人,只和惟宗低語。

「下午上課的東西你都准備好了沒有?」

「昨晚就准備好了。」惟宗將一只客家釀豆腐里的肉末挖出,整塊煎得金黃,燉得入味的豆腐夾給夏朝芳。

「吃過晚飯我幫你復習鞏固。」夏朝芳一點不客氣地收下豆腐。

倒教徐父徐母惟希看得頗覺稀奇。

吃罷午飯,惟希向衛儻告辭。

「你忙罷,我送爸爸姆媽回去。」

衛儻便不同她客氣,捏一捏女朋友耳垂,「那下次一定要給我立功的機會!」

惟希沒忍住,踮腳在他臉頰上一啄,然後轉身抿了笑,挽起父親的手臂,揚手招呼還在和弟弟惟宗依依不舍的王女士,「走了!」

留下衛儻,站在原地,手指輕觸惟希吻過的臉頰,眼里微笑漫延。

男朋友見過父母,似乎適應良好,惟希放下一樁心事,終於著手約見魯竟先的遺孀。

魯太太姓左,在和魯竟先結婚前是一個沒有什么名氣的嫩模,靠給網店拍服裝照積累一點點人氣,隨後在外出商演過程中結識魯竟先,兩人迅速陷入愛河,不到五個月時間便喜結連理。

魯太太家人口簡單,只有老家一個務農的寡母,聽聞因為女兒當模特時拍攝的照片比較裸露,與女兒大吵一架,甚至將女兒拎去的禮物都扔進茅坑,導致母女關系極其緊張,魯太太幾乎與寡母斷絕往來。

魯竟先家里親戚關系就比較復雜,他父母健在,尚有三個姐姐,在他宣告失蹤的第一年,魯父魯母、三個姐姐和三個姐夫都到魯竟先在本城買的小別墅與魯太太吵鬧過。無非是說魯竟先的財產,應該留給他兒子,現在孩子小,錢應該由爺爺奶奶代管。

魯太太看起來嬌滴滴欲語淚先流的樣子,在這件事上卻是前所未有的雷厲風行,以魯竟先合法妻子身份,當機立斷去法院申請為魯竟先所有財產的代管人。她的訴求合理合法,幾乎沒有受到任何阻礙,就獲得了法院的批准。

魯家人再如何吵鬧,魯太太都堅定地不予理睬,寧可帶著兩個孩子住酒店不回家,也不肯同魯家父母姐姐姐夫和七八個大大小小的外甥們接觸。

魯家前前後後鬧了大約三個月,到底浦江開銷太大,小孩還要讀書,大人需要開工,最後只能鎩羽而歸,一毛錢便宜都沒討著。

這一點上,惟希相當佩服左女士。

魯竟先畢竟只是宣告失蹤,誰都不知道他是生是死,魯家就露出如此難看的吃相來。一般人早被那一家子無賴弄得焦頭爛額,但她絲毫不受影響,一邊帶著兩個孩子在市里頂好的五星級酒店常住,一邊還出面處理公司業務。其行事風格,與她表面的弱不禁風,判若兩人。

當惟希至電左女士,表明自己身份,提出想約她一見時,彼端左女士嬌軟的聲音異常干脆地回復:

「好!」

chapter 52 救命登山糧

魯太太與惟希約在家中見面。

她已不住在當年的小別墅里, 新家在一片高樓林立的新式小區內。惟希開車經過小區附近的房產中介公司,瞥見門口掛牌該小區房價已十萬。

當惟希按響門鈴, 前來應門的魯太太讓惟希覺得精神一振。

伊身材苗頭, 穿一件黑色雞心領收腰呢料連衣裙,一頭長發扎成馬尾束在腦後, 臉上脂粉未施,看起來全然不像兩個孩子的媽媽。伊身後寬敞明亮的客廳打掃得干干凈凈一塵不染, 靠近陽台落地窗附近並排放著兩輛平衡車,顯然是兩個孩子的。

「魯太太,你好!我是與你約好見面的徐惟希。」

左女士一邊側身請惟希進門, 一邊用軟糯帶點口音的普通話淺笑著對惟希道:「斯人已去, 徐小姐還是叫我左冉吧。」

惟希自然從善如流。

待賓主落座,惟希表達她對左女士失去丈夫的遺憾, 左冉笑一笑。

「我先生失蹤五年,這五年一千八百多天, 我每一個早晨醒來,都幻想著他會推開門, 走進來對我和孩子說:『老婆!大寶小寶!我回來了!』。可是失望一次又一次席卷而來。我相信, 只要他還活著,就一定會想方設法回到我和孩子們身邊,除非……」

左冉綿而糯的聲音漸漸低落,讓鐵石心腸的漢子都不忍再追問下去。

然而惟希不是普通人, 她的工作就是撥開重重迷霧, 發現事情的真相。

「請問在您先生失蹤前後, 你有沒有注意到什么不同尋常的地方?」

左女士側頭想一想,「事情過去這么久,很多事都已記不清,而且當時竟先失蹤,公司里亂成一團,好幾筆款子都沒到賬,財務找到家里沖我哭窮,反映已經好幾個月發不出工資。我只好一家家演出主辦單位去跑,去要賬。有幾家說錢款早就打到竟先指定的賬戶里去了,當時竟先失蹤,也沒辦法證實他們的說辭。」

左女士白凈姣好的臉上浮現淡淡愁容,「我當時想著竟先生死未卜,無論如何不能讓他一手創辦的公司在我手里倒掉,咬著牙也要將公司撐下來……結果他老家的那些人成天只想著瓜分竟先的財產。」

她語氣里露出淡淡的厭惡。

惟希從她的話里發現一絲疑點。

「有多少筆共多少錢款沒有到賬?」

左冉幾乎沒有做任何回想,「四筆,合計七百萬。」

惟希內心「嘩」一聲,一個小文藝公司作為承辦商組織明星到三四線城市演出,除開明星收入,竟然還有如此豐厚的回報!難怪那么多男男女女削尖腦袋擠破頭想要成為明星。

惟希不准備多打擾魯竟先的「遺孀」,畢竟在漫長的五年等待之後,她的生活已經漸趨平靜。

「您先生『生前』最後時刻的情況,我還需要和與他同行的驢友核實,如無疑問,從你開始申請賠付的三十個工作日之內,賠償款將發放至指定受益人的賬戶內。」

「謝謝。」左女士聞言並不顯得如何激動。或者對她來說,我年的時間已經消磨了她對這件事情的期待,再多金錢也無法彌補兩個孩子一千八百多個日日夜夜對父親的思念。

惟希自左女士家告辭出來,腦海里覺得四筆款項都表示已經劃到魯竟先指定的賬戶,而財務卻說四筆俱未到賬,又恰恰全趕在他失蹤前後這段時間,不太可能是一個巧合。

但她目前的首要任務是向當時的驢友查實他們的證詞。

惟希返回公司,嘗試與警方記錄中的五名驢友取得聯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