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節(1 / 2)

胃不可擋 寒烈 1999 字 2023-04-30

「啊那時候又沒有人問過我們。」老板娘搖頭, 「也沒誰家丟東西, 我們也就沒有放在心上。」

惟希在筆記本記下這條信息。

五年前魯竟先失蹤次日凌晨兩點聽見摩托車聲, 並目擊有兩名男性同乘一輛摩托車離開鎮上。

令惟希倍覺遺憾的是,當時所有人, 包括魯竟先同性的驢友都認為他在山上迷路, 沒有人考慮過他自行下山的可能, 所以也就從未有人查看附近公路和加油站、收費站的錄像。這些錄像一般保存一個月到一年不等, 最長不會超過三年。如今距離魯竟先失蹤足足五年之久,那些錄像早已經被覆蓋。要查明深夜騎摩托車離開的兩人中是否有魯竟先,將會是一項很難達成的任務。

惟希抱著最後一線希望,到鎮子唯一通往公路的小道上逐一走訪。

有些只會方言的老人家與她連溝通都困難,更不消說提供有用的線索了,最後惟希在鎮口竟然找到一間網吧,不由得大喜過望。

小小網吧里不過才五台電腦,中午時分並沒有幾個人,只有幾個無所事事的年輕人在打游戲。一個風格很搖滾的小伙子趴在櫃台上正在看電影,聽見惟希進門,小伙子連頭也不抬,「五塊一小時,包夜十塊。」

惟希環視網吧,在賬台直對玻璃門的位置一眼看見攝像頭。

惟希伸手敲敲桌面,小伙子抬起頭,望進都市女郎一雙明亮清澈的眼里。

「請問你是這里的老板嗎?」

小伙子點點頭,又猛地搖頭,「我大哥是,我就是代他看店。」

惟希微笑,「你家網吧開了多久?」

「七八年總有了。」小伙子生起一點談興,「可惜生意不好。年輕人都進城打工,老人家又不會玩電腦。以前至少還有人來租電腦上網發照片,現在都直接用手機了。」

惟希指一指懸在賬台上方的攝像頭,「能用么?」

小伙子有些警惕地看著惟希。「干什么?」

惟希取出魯竟先的照片,「這個人拋下妻子孩子同人跑了,也許曾經過這里,所以想請你幫忙,看看能不能查到監控。」

小伙子看了一眼照片,「他不是失蹤了?」

惟希納罕,「你知道他?」

「那時候我還在讀書,我大哥幫著他們去山里找人,一天給五十元。我請了好幾天假幫他看店。」小伙子神色淡淡,「結果那學期期中考試數學不及格,回家挨打……」

惟希取出皮夾,拿出兩張大鈔推到他手邊,「能不能讓我看看當時的錄像?」

小伙子猶豫了一下,摸過鈔票揣進褲袋里,「時間隔了這么久,不一定能找到。」

惟希微笑,「沒關系,找不到就認命了。」

小伙子踢踢踏踏地走進賬台後面的小屋,隔了一會兒,抱著一個積滿灰塵的舊機箱走出來。

「這是前幾年淘汰下來的機箱,舊的監控錄像應該都在硬盤里,你自己看。」他幫惟希將機箱搬到角落里沒人用的電腦桌上,連好顯示器鼠標鍵盤,接通電源。

風扇「嗡」一聲旋轉起來,機箱里發出吱吱咯咯的怪聲,在惟希緊張的等待中,屏幕終於亮起,開機畫面令得惟希一顆心稍微放下。

「在根目錄下『監控』文件夾里。」小伙子用腳勾過一把折疊椅,推到惟希腳邊。

惟希道謝,坐下來,試圖從中發現她苦苦尋找的線索。

返程,唐心的腳腕包扎著雪白的綳帶,手法熟練利落,讓接受過緊急救護培訓的惟希咋舌。

唐心半躺在商務艙的座椅內,扭傷的腳架在空姐提供的腳凳上,臉頰緋紅,雙手捂心默不作聲,不似來時講一路八卦的樣子。

惟希見她滿臉回味的模樣,心想應是傷的不嚴重。

飛機到埠,站在接機口的衛儻使得唐心瘸著一條腿都忍不住用手肘頂一頂惟希,「一日不見,如隔三秋!」

惟希拖著唐心的兩只大行李箱,只好飛她一眼,示意她不要作怪。

唐心嘿嘿笑,待衛儻伸手准備接過惟希推著的行李箱,她抱著惟希的手臂,借力單腳站著,拉長聲音,「我已叫司機來接我,希姐,姐夫——就不用送我了。」

惟希的臉在聽見「姐夫」兩字時驀然就紅了。

還不等她掐唐心掛在她臂彎里的手,唐心就哈哈哈笑著沖迎著她走來的穿制服的司機招手,「這里!」

隨後迅速地單腳跳向板著撲克臉的中年司機。

衛儻摟住惟希肩膀,微笑著將唐心的兩只大皮箱交給司機,兩人注視唐心在司機的陪伴下蹦遠,忍不住彼此相識一笑。

「一切可還順利?」衛儻側首看女朋友的笑顏,接過她那只沒什么分量的雙肩包,牽起她的手,兩人乘電梯去停車場。

「謝謝你戰友的幫助,替我們節省不少時間。」惟希輕喟,「聞道有先後,術業有專攻。登山方面,雖然不能說一竅不通,但在專業人士面前,那點常識也顯得少得可憐。」

衛儻撫一撫惟希肩膀,「他的叢林山地作戰經驗遠遠比我豐富,這方面連我都甘拜下風。」

「安慰到我了。」惟希失笑。

衛儻見她眼角眉梢笑意盈盈,終於忍不住側首在她頭頂輕吻,「我想你了。」

惟希出差來回不過四天時間,他卻覺得仿佛已分開太久。

「可是,我沒想你,怎么辦?」惟希忙到沒空想男朋友。

「罰你補償我!」衛儻狠狠摟一摟她肩膀,然後帶惟希走到自己車前,替她拉開車門,等她坐入車內,這才轉身繞過車頭,坐進駕駛室。

惟希忍住笑,從衛儻手里拿回自己的雙肩包,拉開拉鏈,自里頭取出一只用牛皮紙包裝的古朴方盒,包裝上只以毛筆寫著「帶徑鋤綠野,留露釀黃花」。

「閩北農家自釀的桂花酒,不曉得和緩歸園釀的桂花釀相比,哪個口感更醇厚綿長,送你。」

衛儻瞥見她嘴角強抿著的那一點點笑意,伸手輕揉惟希臉頰,「調皮。」

這樣說著,深邃的眼里卻流過寵溺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