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節(1 / 2)

胃不可擋 寒烈 2922 字 2023-04-30

看到警官向他展示戶口簿復印件的時候,馮伯坤眼里第一次閃現出慌亂,但轉瞬即逝,只淡淡問,「改名換姓又能說明什么呢?」

確實不能說明什么,但曾用名為容天冬的馮定遠與容止晴的養祖父容天葵是親兄弟,便很能說明問題了。

從法律關系角度出發,與容止晴為堂兄妹關系的馮伯坤,在她身故後,有權利繼承她的遺產。當然,前提是沒有遺囑繼承人這塊巨大的絆腳石。

馮伯坤嘴角掛著一抹嘲笑,「真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這都是你們警.方的臆測,毫無真憑實據!」

作者有話要說:親家見面,一般又兩種情況:一,把對方的孩子誇得像朵花似的,把自己的孩子貶低到塵埃里;二雙方花樣誇贊自己的孩子如何優秀,生怕對方不曉得自家孩子有多出色,錯過是要後悔一輩子的。

==========嚴肅的案件分割線==========

大家有沒有猜到醫生的真實身份呢?

chapter 80 自吞惡苦果

馮伯坤未婚, 在浦江有車有房,算得上年輕多金,從其社交媒體發布的狀態來看, 工作之余生活也過得非常豐富多彩。樂+文+小說 這次過年他回浙北與家人團聚,在朋友圈上傳多張全家福合照與聚餐照片。照片中他笑得很燦爛,笑容令得他平凡無奇的五官立體生動許多。

當警官向他出示一系列照片,每一張照片中都有他祖父的身影,馮伯坤瞳仁微縮。

這是一個突破口, 惟希心想。

果然負責審問的費隊長輕笑著將照片放在馮伯坤面前的擱板上, 「這樣的照片我們還有很多, 這幾張馮先生可以留著慢慢看。」

馮伯坤拈起照片, 似笑非笑地在指尖捻開,「我竟不知道現在和家人團聚都能成為罪名。」

「所以照片中的馮定遠確實是你的祖父,這你不否認吧?」

「馮定遠是我祖父,我沒什么好否認的。」馮伯坤聳肩, 把照片正面朝下放回擱板上。

「現在請你看一段視頻。」費永年不疾不徐地說。

「警.官,我剛下飛機,連家都沒回就被你們請來問話,請問有什么能不能一次性都問完?我很累了,想早點回家睡覺。」馮伯坤露出疲憊神色。

「不會太久,先看視頻。」

費永年播放的是一段新聞資料, 因時間久遠,畫質自然不能同如今的設備拍攝的畫面相比,但仍能清晰地看出畫面中人物的表情動作。

「……德容堂是家父留給我們兄弟二人的!德容堂本就有一半屬於我!家兄去世, 由侄女遠志繼承,我這個做叔叔的無話可說,畢竟她獨立經營這爿祖上留下來的生意多年,我一個做叔叔的和侄女爭有什么意思?但是把德容堂交給一點血緣關系也沒有的外人,我不同意!」視頻里頭發花白的中年人揮舞雙手聲嘶力竭,一旁一對年輕夫妻帶著一個孩子扯著橫幅,高聲助威。

馮伯坤臉色驟變。

「這是一九九七年的新聞視頻資料,找起來很不容易,畢竟是二十年前的事了,不過功夫不負有心人,到底還是找到了。」費永年定格視頻,舉起他手邊的照片,與視頻中人做對比,「年紀雖然有變化,不過再怎么變,還是有跡可循的。小陳你說是不是?」

費永年問在一旁做記錄的警.官,年輕警.官認真對比後點點頭,「嗯。」

馮伯坤抿緊嘴唇,眼神漸漸陰鷙。

「德容堂有屬於你祖父的一半權益,這是他和令尊令堂的主張,你不否認吧?」

馮伯坤搖搖頭。

「視頻里的孩子是你?一九九七年時你多大?」費永年翻一翻問訊記錄,「十歲。應該已記事。對於家人花三年時間與容止晴打官司,主張對德容制葯的所有權,最後輸了官司,不但賠上大筆訴訟費,還因為多番請假來浦江出庭,令尊被單位以不能勝任工作為由解除合同,後下海經商,打著德容堂正宗傳人的旗號也做起制葯生意,最終血本無歸,負債千萬,跳樓自殺。」

費永年敲一敲桌面,「如此巨大的變化,你不記得?還能如此心無芥蒂地為容止晴工作?小陳你相信?我反正是不信的。」

馮伯坤雙眼微垂,終於不再是一副無動於衷的從容模樣。

「這是血海深仇啊,你是如何做到放下仇恨,在德容制葯一干就是五年的?教教我。」

馮伯坤倏然揚睫,輕笑,「這有什么難的?錢啊,為了錢,有什么不能放下的?我阿爺年事漸高,父親死後留下一屁股債……德容制葯到學校招聘實習生,承諾優先錄取,我需要錢,就這樣。」

連觀審室里的惟希都不禁要為馮伯坤的超強心理抗壓能力叫好。

「你在死者公司任職,死者沒有認出你?」

馮伯坤聳肩,「德容制葯員工上千人,她怎么可能知道我這么個小人物的背景?」

「我只是不明白,你在死者公司工作五年,成為能接近她,能為她注射瘦臉針的醫生足有兩年之久,為什么等到現在才動手殺死容止晴?你有大把機會,不是么?」費永年來回轉動手中的筆。

這也是惟希心中最大疑問。

「我沒有毒死任何人……」馮伯坤矢口否認。

審訊室內外費永年、陸驥和惟希,眼睛齊齊一亮。

就是現在!每個人心里都閃過這個念頭。

「誰說你毒死死者了?」費永年斂去微笑,「你怎么就斷定死者是被毒害致死?」

「是你們說的!」馮伯坤激動得面紅耳赤。

「這個我們不用爭,等一下可以看審訊錄像回放。」費永年擺擺手,「從頭到尾,沒有人提過『毒害』這兩個字。再說說你所謂的『不在場證明』罷。車載監控器確實錄下你從公司前往死者別墅的過程,車載全球定位系統也能證明你的車沒有駛入過別墅區,但這並不能證明當晚開車的人就是你。」

費永年伸手,年輕警官遞給他一份資料,「這是去年十二月二十四日案發當晚,下午五點至晚上七點之間,所有打車軟件平台與出租車公司目的地為濱江別墅區的車輛的行車記錄,起迄時間。打車軟件平台雖然有點攪亂市場秩序,經常使人在路邊揚招不到空車,但能通過訂車手機號碼查詢到機主信息,你知不知道?」

馮伯坤抿緊嘴唇,拒絕開口。

「哦,對了,憑借現代的偵查技術和手段,還可以由手機號精確定位機主位置,並且能查到過去任何一個時間點的行動軌跡。」費永年低頭看一看資料,報出一串號碼,「這部手機在去年十二月二十四日加價一百,預定一輛專車,還非常謹慎,並沒有直接從德容制葯出發,而是在兩公里外的一處公交站上的客。請注意,機主並沒有乘上這輛目的地為濱江別墅的專車,而是轉而上了你浦江牌照的斯巴魯,在大雨中緩慢行駛。同時,你的手機運行軌跡則與專車重疊,離開公交站,前往死者的別墅……」

馮伯坤臉色漸漸蒼白,仍然一言不發。

費永年也不介意,「警方已經找到聖誕夜當晚搶下加價一百元訂單的司機,司機證實當晚確實在公交站點載一位男乘客去濱江別墅,他在我們提供的嫌疑人照片中,指認了你。」

費永年放下手中資料,拿筆磕一磕桌面,「我看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需不需要我們把你女朋友請來與你當面對質?」

直到這一刻,馮伯坤的心理防線終於崩潰,他一直高昂著的頭垂了下來,深深埋進他的雙手里,「我說,我全都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