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 永安大廈

任嶸也是做過一些功課的，知道現在民調局的後盾是六室的白頭發。之前沒有看到有白發男人出現在會議室，他還以為那幾個人染黑了頭發，混在了其他調查員的身邊。現在聽說六室已經空了，他臉上表情有些難看起來。

民調局眾調查員收到的預警信息越來越多。就這么一會的功夫，已經從六十多增加到了一百多人，而且增長的速度沒有停止的意思。聽著下面此起彼伏的信息聲，部里的大領導都感受到了事態的嚴重性。

見到孫德勝始終不松口，而預警的聲音不斷。郝文明也不再堅持，嘆了口氣之後，第一個離開了會議室，向著民調局大門口走去。有了他這第一個人，郝正義、歐陽偏左和熊萬毅他們也帶著手下的調查員向著大門口走了過去。

看著調查員走的差不多，任嶸被部里的大領導叫過去問話。幾個人圍在一起嘀嘀咕咕的說了起來，看樣子是大領導再給任嶸指派任務。說了幾句話之後，任句長行禮，說道：「請領導放心，保證完成任務……」隨後他收拾了一下自己的東西，隨後也跟著大部隊離開了會議室。

這時候，部里的大領導走到了孫德勝的面前。將孫胖子拉到了一邊說道：「德勝啊，咱們聊聊吧……」

「領導，不是我不識抬舉。實在是家里還有事情，我們家一一說了，讓我辦完了離職就趕緊回去。」說到這里，孫德勝沖著大領導嘿嘿一笑，隨後繼續說道：「不是我說，一會我還約了李連傑和劉德華談劇本。都談好了，李連傑演我，劉德華演辣子……領導，你是不是也想露露臉？要不你來演吳主任……」

這句話說的，大領導嘆了口氣，說道：「明白了，德勝你是真不打算回來了。我們之間有誤會啊……好吧，既然你已經都決定好了。那我也只能祝你的生意越來越紅火，我在文化部和廣電都有熟人，有什么能用到的地方，你盡管給我打電話……」

說完，大領導也帶著他的人離開了會議室。當下，這里只剩下孫德勝、車前子和楊書籍三個人。

看到沒有外人了，楊書籍這才開口說道：「大聖，你和老哥我說個實話。我絕對不外傳出去……這些人是不是你弄你弄回來的？這一招有點險了，那些人都不是省油的燈，別最後弄的尾大不掉了，他們又賴在邶京不肯走……」

「楊書籍，你把我孫德勝想成什么人了？我會為了句長的名分，就把那些王八蛋找回來，」孫德勝苦笑了一聲之後，繼續說道：「我和你說個實話，真是李連傑演我……」

沒有等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楊書籍嘆了口氣，隨後自己推動輪椅，離開了會議室。

看著這里只剩下自己兩個人之後，車前子終於忍不住，對著孫德勝開口說道：「胖子，你怎么不按著劇本來？不是說好了我揍任嶸一頓。然後你出來打圓場嗎？你說你這個人，怎么說變就變，後面我都不敢說話了，不知道你是什么意思……」

「兄弟，原本我也是那么想的。不過沒想到關鍵時候出了那么大的事情……」說到這里的時候，孫德勝頓了一下，看了車前子一眼之後，繼續說道：「不是我說，剛才你也聽到了。安徽的李虎、郝在仙，江西的安小辮，張三麻子這些人出現在燕京了，那你知道這些都是什么人嗎？」

車前子眨巴眨巴眼睛，說道：「我又不是他們的爸爸，管他們是死是活呢。胖子，你有話就直接說……」

雖然會議室里已經沒有第三個人，孫德勝還是湊在了車前子的耳邊，低聲說道：「兄弟，這些人就是火山嘴里說的，流落在陸地上的方士後裔，他們的師門長輩都是曾經傷過格殺令名單的人……還不明白？不是我說，昨晚上砂鍋居對面大樓里剛剛死了他們兩個同伴，怎么就那么巧。這些人就出現了……」

車前子想了一下，說道：「他們是來給那倆人報仇的？那也不對……他們的關系應該好不到那種程度……」

孫德勝嘿嘿笑了一下，說道：「兄弟，還是哥哥我直說了吧。還記得火山說過的，當年他們都是被追殺的。要是我沒猜錯的話，這些人已經知道當年追殺他們哪個人的下落了……就在邶京。這就是為了一勞永逸，先下手干掉這個人……」

孫德勝還是沒有把孔大龍的事情告訴車前子，他笑了一下之後，繼續說道：「這就是老天爺給了哥哥我個台階下，不是我說，這台階有點太高了，下來的話一個不小心，還能在摔一跤……」

孫德勝和車前子說話的時候，民調局這些調查員已經分別上了門口，各室的大巴車。因為時間緊急，來不及在會議室里布置工作了。當下就在大巴車上，開始研究這些人冒這么大風險來邶京的目的。

這時候，關於這些人的情報源源不斷的送了過來。匯總之後，發現人員的數量已經超過了一百五十人，這些人進京之後，開始相互集結。湊齊了五六個人之後，便開始向著邶京市郊的一出所在進發。是在邶京和河北的交界處，一個叫做永安大廈的所在……

說是大廈，其實就是個十二層的高樓。以前這里是當地供電局的辦公大樓，後來被如家酒店集團租下。裝修之後改成了快捷酒店，因為地角偏僻的緣故，只能接待一些廉價的旅行團。

兩年前，合約到期之後，大樓的業主被人忽悠，將大樓改成了商住兩用的辦公大樓。六層以下的都是辦公區域，六層往上的是向外出租的公寓。因為這里實在是太偏僻的緣故，這座大樓的空置率在八成以上。六層之下基本上全部空置，只有上面的房間零星租給了幾個人。這二年前，大樓一直都在勉強的維持著。

查過了樓上樓下的租客，並沒有發現什么異常的情況。實在看不明白那些人為什么要沖著這座永安大廈來。現在已經有十一個人到了永安大廈的周邊，附近的小飯店、便利店的監控拍下來這些人的一舉一動。這些視頻很快便傳到了民調局幾位主人的手機上。

「現在已經是十三個人了，其中跟著安虎和蘇宵良的兩三個人假扮成租客，已經進入了永安大廈……」任句長一邊看著傳送過來的資料，一邊對著身邊的幾位主任繼續說道：「他們租了八零七號，九零八以及七零八，三個房間。看樣子他們要找的人，或者東西就在八零八好房間。不過根據業主的信息上顯示，這個房間已經兩年都沒有租出去了。當然，也不排除房間租出去了，只是業主瞞報。現在的消息只有這么多，幾位主任看看有什么建議……」

郝文明看了一眼大廈的平面圖，第一個開口說道：「我的意見是也派人過去假扮房客，商務推銷員，快遞員、送餐員以及發傳單的人，趁機監視這些個人想要干什么……」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任句長那里又來了新的消息，又有人到了永安大廈附近。前後幾波人已經碰過頭了。已經有人按著郝文明設計的那樣，假扮成快遞員、送餐員以及發傳單的人

第一百一十二章 快遞

「和你想的一樣啊……」郝正義笑著看了看自己的弟弟，隨後繼續說道：「現在黑名單上的人已經有超過一百六人向一安大廈這邊靠攏了，照這樣的速度，到今晚為止，人數應該會在三百人以上。各位，做好准備吧……」

誰都明白郝正義話里的意思，自打民調局建局以來，除了當年致使前句長高亮死亡的災難日之外，還從來沒有過這樣的大陣仗。三百個帶著術法的人，實力已經不在民調局（不包括六室）之下了。

聽了郝正義的話，任嶸的手心開始出汗。他心里一陣翻騰，想不到自己上任第一天就遇到這么百年不遇的大事。早知道這樣的話，還不如晚一個禮拜再上任。那樣的話，這個難題還是要孫德勝來解。

他孫某人真解決了這個大難題，一個禮拜之後成果也要歸他任句長的。要是沒有擺平這件事也無所謂，正好可以將辦事不力的帽子扣在他的頭上，那自己就任民調局句長也就名正言順了。到時候不管結果如何，自己都穩操勝卷。可惜了……

看著面前幾位主任都在等自己的意見，任句長咳嗽了一聲，說道：「郝主任說的有道理，看來今天有一場硬仗了。對方的人數已經和我們民調局持平，而且他們當中有人已經到了一安大廈。現在的情況對我們不是特別有利，我打算向上級和兄弟單位請求援助。必要的時候可以派一個支隊的武敬共同作戰……」

話說到一半的時候，任句長突然發現面前的主任們都在以一種古怪的眼神看著自己。任嶸明白可能是自己說錯話了，立即停住了嘴巴。猶豫了一下之後，說道：「我剛才說的有什么問題嗎？」

幾個主任相互看了一眼，最後還是二室的西門鏈開口說道：「任句長，如果按著你說的辦，那我們民調局的性質就變了。出動了一個支隊的武敬，這么大的動靜，什么也瞞不住了。會讓我們從幕後走到台前。明天開始所有的新聞媒體都會說有關我們民調局的事情……」

郝文明隨後接話說道：「以前也有需要兄弟單位協助的時候，不過那都是在外地，事件處理完畢之後，他們過來打掃殘局的。還都要相對應的借口來和新聞媒體解釋，可是我們現在是在首都，不是我說，在首都出動一個支隊的武敬，會鬧出多大的動靜？」

聽了兩位主人的話，任嶸的臉上微微有些泛紅。他沒有對應這樣事件的經驗，無奈之下，只能向著幾位主任說道：「那就只能靠我們民調局自己了，我們人數上不占什么優勢。那就只有突襲……」

「任句長，不一定要打打殺殺。」郝正義也忍不住了，他看過任嶸的檔案，之前處理事件的手段都是比較暴力。熾尾山村民入蠱的案件，是他調集了當地的武敬，大白天用炸葯炸毀了蠱後的山洞，然後直接了噴火器將蠱後噴死。事後鬧出來的動靜太大，當地的謠言四起，說的越來越離譜，最後還是靠著部里的關系才勉強壓了下去。

頓了一下之後，郝主任繼續說道：「我有個建議，我們的人分成幾隊。主要的人馬去一安大廈布控，其余的人分成若干小隊，去堵截其他黑名單上的人。曉以利害勸說他們迷途知返……畢竟這些人也不想和我們民調局發生正面沖突。只要我們拖延住了時間，等到六室的人趕到，剩下的事情就好辦了……」

任句長也想不到更好的主意了，只能對細節說了兩句。隨後便停車，讓各位主任回到各自的大巴車上，按著各室分散開，去堵截那些還沒有趕到一安大廈的人。

任句長自己和郝文明以及五室的人趕往一安大廈現場，這當中，他讓人一直聯系六室的人，無奈那幾個白頭發不知道抽了什么風，竟然一個都找不到。

一個多小時之後，任句長他們到了一安大廈附近。車子聽到了斜對面的一座四層居民樓前，隨後他們幾個人被帶上了頂樓的一戶人家當中。

這戶人家的房子不大，也就是一室一廳五六十個平方米。進來之後，任句長便皺了皺眉頭，對著辦事的調查員說道：「找不到更大的房子了嗎？這里作為我們的指揮室，坐不下幾個人。再說了，到底是誰監視誰？我們的目標在對面七八九樓，我們是四樓……」

「任句長，能找到個房子就不錯了。」辦事的調查員是五室歐陽偏左的人，他原本和孫德勝的關系不錯。語氣當中對這個空降下來的句長不怎么恭敬，他指著陽台外面，繼續說道：「看到對面那條街道了嗎？那里屬於河邶管轄，周圍最高的建築就是一安大廈，現在里面已經進去了五十多個黑名單上的人。總不能把指揮室安排在那里吧？那不用等到六室的人到了，咱們先來一場火拼吧……」

任句長被撅得一愣一愣的，他感覺到自己在民調局沒有什么威信。一個小小的調查員都敢這么和自己說話。而且郝文明和歐陽偏左也沒有說合的意思，兩個人好像等著看自己的熱鬧。一會真有什么事情的話，可指望不上這些民調局的老油條。

猶豫了一下之後，任句長暫時壓下了這口氣。隨後趁著周圍的人不注意。給自己原單位的同事發了信息，讓他們立即派人便衣過來。到時候也讓民調局的人看看，自己未必全指望他們辦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