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養老院的暗室里，魏敬辰對著對面的一臉哀傷的男人說道：「我們已經不是司馬孝良了，還是得不到善終。當初你和你哥哥共用一個司馬孝良的名字，就應該做好了舍身忘死的准備，可是不應該死在後輩司馬孝良的手里。我解除你的禁制，找到司馬孝良——去大開殺戒吧……」

男人竟然是小飯館的老板蘇瑜，他抬頭看了一眼老人，說道：「我哥哥生前什么意思……」

第二百三十一章 宵夜

老人看著蘇瑜，說道：「你哥哥被炸死了，這還不能說明他是什么意思嗎？你們倆共用一個司馬孝良的名字，哥哥死了，弟弟什么都不做嗎？」

當年蘇雲、蘇瑜哥倆他們倆比較特殊，兩個人都算是司馬孝良。蘇雲對外是司馬孝良，負責處置所管轄的脈絡。弟弟蘇瑜則是個異類，他兩歲的時候曾經被人販子拐賣。後來被一位不知名的仙人所救。

當時蘇瑜還說不了自己來自什么地方，仙人看著這小孩子的骨骼驚奇，便起了收徒的私心，將這個小孩子收為了弟子。只是修道之路千辛萬苦，並非常人區區幾十年的壽命就能達到的。他便走了捷徑，花費了十年的時間，將自己平生所學的典籍知識，逼著小小的蘇瑜一股腦都背了下來。

十年之後，無名仙人到了壽終正寢的時候。臨死之前將自己平生修煉的術法部輸送到了蘇瑜的體內，他們這一門派講究師死徒繼，歷代這樣一代一代把術法都傳給了下一代。到了蘇瑜體內的時候，術法已經十分了得了……

按著無名仙人的遺囑，蘇瑜一把火將師父的遺體燒了。按著師父遺書上所寫，回到了當初他找到自己的地方。找了當地公安反向尋找，很快便找到了自己的哥哥。

因為小蘇瑜年幼被人拐賣的事情，蘇家哥倆的父母也是遭遇了慘事。父親外出尋找的時候，遭遇車禍身亡。母親一股火沖不出來死於腦梗塞，這么多年都是蘇雲在家里照顧年邁的爺爺和姥姥。就是這樣，他也沒有放棄尋找弟弟。

相隔十年之後，兄弟倆再次見面，自然是痛哭一場。安定下來之後，蘇瑜將自己的術法教授給了自己的哥哥。蘇雲雖然聰慧，不過畢竟沒有蘇瑜這樣的奇遇。術法只能說是平輩當中的上等，和真正活了幾百年的修士比起來，也還是不入流……

後來因為蘇瑜無意當中泄露了術法，在當地造成了一場不小的轟動。引起來剛成立幾年民調局句長高亮的注意，高句長原本想要把這兄弟倆都召進民調局。過程當中卻發現了蘇瑜的術法不穩定，他還不能收放自如。就是因為控制不了，才引起周圍人的注意。

如果這樣的人召進民調局，弄不好會引發大麻煩。可是又不能白白從手上溜走，思量再三之後，高亮將兩個人引薦到了他繼任司馬孝良的身邊，作為下一任司馬孝良的繼任者之一。

原本這倆半大小子遠不夠資格，不過卻被當時已經卸任司馬孝良的魏敬辰注意到。哥哥蘇雲心思縝密，弟弟蘇瑜術法已經到了恐怖的程度。最後在高亮和魏敬辰的極力推薦之下，他們倆一起做了司馬孝良。

蘇家哥倆優勢互補，竟然做的有聲有色。不過就在兩個人越做越好的時候，魏敬辰突然好像變了個人似的。突然以當初的推薦人高亮，吃里扒外，動用了司馬孝良的資源，建立了他自己的民調局。現在還用民調局的勢力打壓他們為由。召集了卸任的司馬孝良，一起投票表決，將蘇雲、蘇瑜哥倆的司馬孝良剝奪了下來。

當時為了控制住蘇瑜體內強大的術法，高亮找來了高人，封印住了他大部分術法。解開封印的方法教給了高亮，後來不知道魏敬辰用了什么方法，竟然從高胖子那里也知道了解開封印的辦法。高亮死後，魏敬辰便成了唯一一個知道如何解開蘇瑜封印的人……

面對臉色鐵青的蘇瑜，魏敬辰盯著他說道：「要么你回去繼續開你的小飯館，要么替你哥哥報仇。你自己選一樣，我還要會給你蘇雲辦後事，沒有那么多的時間耗在這里……」

蘇瑜沉默了片刻之後，從牙縫里蹦出來兩個字：「來吧……」

餐廳里面，苗方、時樂天和牛樹林坐在了一起，牛樹林泡了三杯熱茶，端到了兩個人面前。說道：「嘗嘗這個，我私人收藏的陳年普洱。陳年的都不知道是那個年份了，老時，你嘴巴叼，來嘗嘗……」

這時候，時樂天打了個哈欠，說道：「有什么事情一定要過來說？我們出門找個沒人的地方，離開養老院的范圍不就得了？」

苗方抿了一口茶之後，又將它吐回到了茶杯里。說道：「老牛，這是你拿醬油泡的吧？這個還能喝嗎……老時，這棟養老院是我親族督造的。除了這里之外，所有的房間，院子里的各個區域都在監控的范圍之內。為了不讓老家伙在這里監聽，我把這里換成了可以制造短波回音的材料。就算監聽，他們只能聽到回音干擾。根本不知道我們再說什么……」

牛樹林笑了一聲，指著苗方說道：「搬進來這么多年了，老苗你的嘴可是夠嚴了。我竟然一點都不知道，看著你平時五大三粗的，心思還能這么細……」

「這么多年了，我也是今天才看出來，你們倆都和那個老家伙無關……」苗方微微一笑，靠在輪椅上，對著面前的兩個人，繼續說道：「現在已經是這種局面了，我們三個就別藏著掖著了。大家都做過司馬孝良，雖然卸任的時候把權利都交出去了。可是誰手里都會有幾張底牌防身，是吧……」

時樂天和牛樹林相互看了一眼，兩個人都沒有說活，場面冷了一分鍾之後，還是苗方再次開了口，說道：「你們倆鬼精鬼精的。從來都不肯把話說明白……那我先來打個樣子，這次養老院的事情不簡單。陳容還到罷了，可是蘇雲的死我找不到一點破綻。單憑司馬孝良做不到這種地步……」

聽到了苗方把話說的這么透，牛樹林也開了口，說道：「是，我查過所有的監控，完找不到一絲線索。氧氣瓶爆炸不會是這個樣子……我懷疑有人在氧氣瓶的內膽里，用蠟做了擴大爆炸威力的陣法。火燒之後，那一點點證據也就沒有了……」

牛樹林說完，時樂天先是繼續沉默。不過看到了兩個老伙伴都將目光對准了自己之後，這位曾經的精算師，終於忍不住開口說道：「行了，中午陳容死的時候，我計算了十七種可能。蘇雲死後，又加了二十一種。一共三十八種可能性。二十一種可能都是內外勾結，養老院里有人勾結司馬孝良……」

聽到時樂天終於把自己要說的話說了出來，苗方、牛樹林二人跟著長出了一口氣。隨後兩個人一起看向時樂天，苗方先開口說道：「老時，繼續說吧……精算是你的看家本事，你把養老院里所有人的細節算一下，算算可能性最大的那個人是誰。是不是已經算過了？有結果了……」

苗方的話還沒有說完，餐廳大門打開，孫德勝領著他屋子里的幾個人，還有二楊、蕭易峰假扮的公安一起走了進來。

「哎呦喂，你們老三位也是餓醒了？」孫德勝好像突然看到了這三個老人一樣，當下笑嘻嘻的走了過去，對著三個人繼續說道：「晚上沒吃好，正好公安同志也辛苦了，拿著泡面桶去敲門要開水。這不是打你們老幾位的臉嗎？不是我說，公安同志辛辛苦苦給你們站崗，連頓飽飯都吃不上了？哥們兒我就把他們都帶下來了。剛才說什么了？說的那么有意思……」

第二百三十二章 龍蝦

苗方三個人都沒有想到這時候，孫德勝這些人能到。不過畢竟都是做過司馬孝良的人，三個人臉上都沒有一絲意外的表情，牛樹林嘆了口氣，說道：「說蘇院長的事情，他在養老院為老人們服務了這么多年，一直都是盡心盡力的。想不到這么好的人，最後是這個下場。蘇二弟一直靠著他哥哥撐著，我們幾個股東商量著，打算把蘇二弟請過來，接替他哥哥繼續做養老院的院長……」

時樂天也跟著說道：「這也算是我們幾個人了卻蘇雲的心願了，他前幾天還說自己的身體不好，想要找一個人來做副院長。當時蘇瑜的名字就在我嘴邊，唉，當時說出來有多好……」

苗方連連嘆氣搖頭，似乎是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看著三個人的樣子，孫德勝嘿嘿一笑，自來熟的拉了把椅子坐在了三個人對面，說道：「不是我說，我有句話說起來你們老三位別嫌不好聽……你們知道哥們兒我是誰，我也知道你們老三位是誰……有什么話明著說吧，猜來猜去的沒意思，那句話猜錯了，大家伙就要火拼一場，再把我們家吳仁荻主任招來，司馬孝良從此絕了根兒，不值得嘛……」

聽到孫德勝這么直截了當的說出來，苗方三個人都閉上了嘴巴，冷冷的盯著面前的孫胖子。

孫德勝是自己走過來的，沈辣、車前子他們圍在還沒有撤走的自助餐前，正在對著摞成金字塔型的波士頓龍蝦較勁。完全不注意孫德勝和三個老人這邊。這時候，苗方他們突然發難的話，孫德勝一點反抗的余地也沒有……

看著三個人既不動口，也沒有動手的打算，孫德勝嘿嘿一笑，繼續說道：「既然你們老三位不說，那哥們兒我就拋個玉……司馬孝良真的手眼通天，可以神不知鬼不覺的打進來，要了老蘇的命嗎？沒有人在里面內應的話，有那么容易嗎……」

說到這里的時候，沈辣端著一盤龍蝦過來，放在了孫德勝的面前。他看也不看對面的三個老人，轉身離開了這里。

「還得是我的老哥們兒，辣子，下次把殼剝掉在送過來啊……」孫德勝笑嘻嘻的回頭沖著沈辣開了個玩笑，隨後回過頭來，一邊剝掉蝦殼，一邊對著面前的三個老人繼續說道：「哥們兒我來替你們老三位回放一下，中午的時候，老陳太太腦袋被砍掉了。昨晚死的門衛老董出現過，給人一種司馬孝良已經進來的感覺。

然後老苗你帶著蘇雲去了火葬場，皮賀軍被炸死的時候，連累了老蘇……別那么看我，哥們兒我專門調了一顆間諜衛星，專門看著養老院這一畝三分地。這里除了什么事情，瞞不過哥們兒我的……

最後是蘇雲被老苗你帶了回來，死在了老牛你的房間里。是不是都以為是司馬孝良的人又出現了？還是你們老三位已經看出來了，這養老院里的人心不齊……」

說到這里的時候，孫德勝正好剝好了一塊龍蝦肉，他嘿嘿一笑，將龍蝦肉分成了四塊，三塊小的分別放在了苗方、牛樹林和時樂天的面前的盤子里。孫胖子嗦了嗦手指頭，繼續說道：「不是我說，之前哥們兒我還以為這個心不齊的人在你們老三位當中。不過到現在我才明白過來，你們老三位都沒有問題，還有另外一個人，問題是這個人是誰？你們都死光了的話，除了司馬孝良之外，還有誰能有最大的利益……」

說到這里，苗、時、牛三個人的目光都停留在那塊最大的龍蝦肉上。孫德勝慢悠悠的再次說道：「這里幾個曾經的司馬孝良？死一個就少一個……等剩下最後那個，他就是心不齊的……」

說著，孫德勝張口吃掉了最大的那一塊龍蝦肉。吃掉了之後，笑嘻嘻的沖著面前三個老人做了一個鬼臉，說道：「龍蝦太老了，不好吃……」

說完之後，孫德勝不再理會這三個人，站起來向著身後轉去。對著正在大吃大喝的幾個人說道：「差不多了吧……不是說吃夜宵不好消化嗎？老蘇，你把龍蝦揣兜里什么意思？直接端著盤走啊，這里是頂級養老院，隔夜的食物第二天一早就要丟掉了。你這是在做好事，別光拿龍蝦，旁邊的魚子醬比龍蝦值錢，整盒拿走啊。還有那個帕爾馬火腿，紅酒、還有紅酒……」

孫德勝那邊將之前的食物洗劫一空，三個老人卻好像沒有看到一樣。他們也不說話，除了偶爾相互交換一下眼神之外，就是盯著剛剛裝著最大一塊龍蝦肉的盤子……

孫德勝他們這些人離開之後，苗方先開了口，對著時樂天說道：「和你算好的——是一個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