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捷將那絹帕握了又握,柔軟又沁涼的質地生生被她揉得發燙。
夜色沉沉,江面倒映著一輪圓月,影影綽綽。
莫捷揚手,將那絹帕丟入水中。
層層漣漪盪開,她重新閉上了眼睛。
便讓一切隨著江水去吧。
弈國街道彌漫著肅殺凋零之氣,莫捷坐在轎中,雙目仍然緊閉——
裴鈺給她解了毒,當真又是擺了她一道。
那毒連神醫霖林都解不了,自是出自裴鈺一人之手。
於是,如今她是否真的在神不知鬼不覺中中了那無色無味之毒,也只有裴鈺一人知道——更有甚之,世上是否真的存在這種奇毒,又或者她是春心萌動自願委身於那豐神俊朗的釗國太子,她已百口莫辯,再難說得清楚。
莫捷微微嘆了口氣,想到以後不必再與裴鈺交鋒,心中松了口氣,又忍不住自嘲:她莫捷曾經何等狼子野心,如今卻對著一個孩子畏縮起來,當真是可笑。
莫捷踏入時,南宮甫正一襲華衣斜躺於內堂假寐,兩側的侍女低眉垂目,一個生著爐火,一個焚著香,暗馥流微火。
莫捷單膝跪地:「主上。」
南宮甫一雙碧藍的眼睛慢慢睜開,仍帶著一絲被攪擾了小憩的不耐,卻在看到眼前女子時閃爍出一絲光彩。
只見莫捷身著素衣,身段窈窕婀娜,。玲瓏有致,清水芙蓉便勝過世間千萬,若輕雲蔽月,回風流雪,又柔情媚態無端顯出,顧盼生姿。
這等絕色傾城的女子,當真是那個從小便總跟在他身後的阿捷么?縱是南宮甫閱盡美人,也想不出這等姿色何人可及。
「主上。」莫捷被看得一陣不自在,將頭低得更甚,又重新開口。
「阿捷,你……被俘數日,孤竟有些認不出你了。」南宮甫索性起身,仔細地端詳起她來。
南宮甫言外之意很明顯——你被俘為奴數日,竟比做將軍時還要滋潤,一朵嬌花似的,若說這其中沒什么見不得光的事,任誰都難以相信。
「臣跟隨主上十年,從無二心。」莫捷亦不欲多說,他若疑她,多說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