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捷哪管他是死是活,她只要停止屠殺就會想起裴鈺滿身是血的模樣,她一刻都不想停。
霖林的笑意在薩道朝自己走來的時候戛然而止——她的腦內閃過各種各樣的念頭,比如薩道臨死前真正恨的不是殺死他的人,而是她,所以死後要找她復仇……
下一秒,薩道還殘存有體溫的屍體僵硬地抱住了她。
霖林全身顫抖著愣住,驀地想起他在床上求歡時曾經說要保護她一輩子。
霖林沒少聽男人說這種話,從來不當真。
薩道的屍體無意識地替她擋著莫捷所有的進攻,霖林怔愣著,感到他的體溫正在迅速地流失。
「別砍了……」霖林聽到自己顫抖的聲音,「我讓你別砍了!我……幫你救裴鈺。」
……
裴鈺忍著劇痛醒來的時候,莫捷還在他身邊低頭輕聲啜泣著。
「別哭……」裴鈺想抬手摸摸她的頭發。
莫捷聽到動靜立刻抬起頭,握住他的手:「你這個混蛋!你差點就死了你知不知道!」
「我封了關鍵穴道,死不了的。」裴鈺柔和地笑笑,「本來是想詐死的,臨時的決定,沒來得及告訴你。」
「你!你去死吧!」莫捷聞言哭得愈發梨花帶雨,「你就不怕我想不開當場殉情?」
莫捷微微怔了幾秒,又搖搖頭道:「不對,按照你以往的做派,是不是早有防備?霖林一直說我應該中毒,可我一點事都沒有。」
「我本是以防萬一,在烤魚里撒了祛毒散。世事無常難測,哪那么多早有防備……咳咳……」裴鈺說著便虛弱地輕咳起來。
「你知不知道你現在身體多虛弱,比裴琢當年有過之而無不及……」莫捷說到裴琢二字的時候又愣了一下,倒抽了一口冷氣恍然道,「哦……我明白了,你就是想看看我會不會像泠泠那樣愛一個廢人,對不對?」
裴鈺偏過頭去,輕聲說:「瞎猜。」
「我跟你在一起這么多年,我還不了解你是個什么德行!」莫捷越想越氣得牙癢癢,「你就是個瘋子!」
裴琢就在這個時候跌跌撞撞地推門而入,雙眼布滿血絲:「羅門全滅了……泠泠呢?」
莫捷起身看著他,面露愧色——其實她哪里記得都殺了什么人,但如果泠泠也是被霖林用蠱控制的一員,那很可能已經死了。
「我問你泠泠呢!」裴琢用力地搖晃著她的肩膀,見她不語又接著問,「羅門的人屍體在哪?」
「白針山……」
裴琢轉身沖了出去。
山上遍布屍體,莫捷武功高強,許多屍體都是一招斃命,不同的屍體還有連貫的劍傷,所以外觀基本保持,很容易辨認身份。
裴琢把每個屍體都扒開看了一遍,沒有泠泠,他還是不放心,又找了一遍,還是沒有。
天空中又飄起了紛紛卷卷的鵝毛大雪,他坐在雪地上像個孩子似的又哭又笑。
與此同時,不遠處,薩道緩緩睜開眼睛。
霖林慵懶地躺在他身邊擺弄著長長的尖指甲。
「我下地獄了嗎?不然為什么還會看到你……」薩道抬手摸她的臉。
霖林一如既往沒理他。
「如果地獄才有你這樣的壞女人,那我寧可下地獄。」薩道握住她的手說。
「有病。」霖林不知怎地就像個小姑娘似的紅了耳根,於是又罵了一句,「你真是有病。」
……
春暖花開,又是一年好時節。
裴琢在一個普通的賣琴鋪子里找到泠泠。
「客官想要什么琴?」泠泠笑得很恬淡,連盲掉的雙目都顯得恰如其分。
裴琢看著她,突然說不出話。
「……阿琢?」泠泠敏銳地反問道。
裴琢直接過去抱起她,大步進了馬車。
「啊,我的店……」泠泠不識時務地喊著。
她清減了一些,下巴更尖了。
裴琢越看越氣她不告而別,讓他煞費苦心不顧尊嚴好不容易從最討厭的哥哥那里討來的解葯派不上用場。
泠泠隱隱感到他的不悅,便老老實實不說話。
晚上泠泠用過餐便躺在他的床上不知所措。
「會跳舞嗎?」裴琢進屋後問她。
「當然。」泠泠點頭。
「我給你帶來了一身漂亮衣服,你穿上跳給我看。」裴琢不懷好意地把透明的衣服遞給她。
裴琢看了一晚上的裸體舞蹈,性欲高漲,寵幸了她整夜。許是因為眼睛看不見,觸覺便格外明顯,泠泠的身子比他印象中還要敏感,沒多久就開始嬌喊著求饒。
直到後來泠泠生了孩子,還總是不忘翻舊賬嘀咕著當初他欺負她看不見,讓她不知情的情況下用了很多羞恥的姿勢跳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