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結(1 / 2)

制服誘惑 依芳 5184 字 2020-07-25

言沐在這邊站著看了一會兒,看不太清楚,就見阮系源朝她招了招手,言沐疑惑了一下走過去,他的神情雖然並沒有生氣的模樣,可也沒有宴會上的輕松閑適,只微微皺著眉,雙手叉在腰上,像是蒙上了一層紗似的有些虛無。

「系源……怎么了……」言沐過去,又看了看那個男人,並不認識,挺普通的一個城市白領。

「阮少夫人,你好……」男人朝他伸出手,言沐輕輕握了握,聽他道:「我是代表榮信國際出席貴公子小姐的生日宴會……」

「你好。」言沐輕輕點了點頭。

男人很有分寸,舉止也很得體,朝他打了招呼後又繼續看著阮系源,動作神情都大氣坦盪,言沐對他的好感一下多了很多,他把一把鑰匙交到阮系源手上。「阮先生,阮少夫人,我和爾嵐是很好的朋友,幾年前的事我很遺憾,我很懷念這個朋友,前幾天我在收拾舊房子的時候,發現爾嵐出國之前,曾把一些舊東西放在我那兒,我整理了一下,很多東西都是關於你的,爾嵐對你的感情,我不想做什么評價,因為我明白,這是強求沒有用的,所以這些東西,我把他們收好,放在銀行的保險箱里,這是鑰匙……如果你要去看看,就用這把鑰匙打開,如果你覺得沒有必要,就把這把鑰匙丟掉……無論怎么樣,這是你和爾嵐的回憶,我尊重你的選擇。」

男人說完就轉身離開了,姿態瀟灑,言沐轉身去看阮系源,卻見他手捏著鑰匙,望著遙遠的前方,神情,有些寂寞……

「沐沐,沐沐,在這兒啊……你的寶貝兒子,天都要哭下來了,還有你的寶貝女兒,心有靈犀似的……」小蘭抱著一個孩子氣都快跑岔了。「快跟我去看看……」

言沐也顧不上阮系源了,因為無論他做什么決定,她都尊重他,也尊重爾嵐。

累了一天,晚上回家時言沐就覺得挺疲倦,去泡了會澡,照例去嬰兒房看孩子,推開門,阮系源正坐在小床邊,兩個孩子躺在床上,手腳亂動,咿咿呀呀的輕吼著,他凝神看著他們,嘴角的笑容溫和……眼睛里,除了孩子和愛,似乎再沒有其余的任何雜質……

就算他去見了爾嵐,又怎么樣呢,言沐忽然想開了,過去的已經過去,只要他的心里不再掛念,只要他的心里不再為過去遺憾,那些所謂的舊物,那些所謂的回憶,其實根本不足一提。

言沐倚在門邊,嘴就微微勾了起來,阮系源回頭看見她了,朝她招了招手,言沐過去被他抱在懷里,他的唇靠在她耳邊。

「沐沐,看著他們一點一點長大,我們一點一點老去,悲觀的想,我們在慢慢的接近的死亡,可是,我似乎並不覺得那有什么可怕……我想,那是因為我的身邊,始終有你的原因……」

她靠在他的肩上,屋內的燈光很柔,襯得寶寶的笑容有,分外的燦爛,寶寶不知道看見了什么,咯咯的就笑了出來,口水涎了一臉,阮系源瞪她,她越發開心起來……手舞足蹈的……

言沐把她抱起來,柔軟的小臉貼在她身上,像塊錦鍛似的,言沐吻了吻她的臉頰,她又笑,不知世間哀愁,不知人間煩惱,那么干凈,那么純粹的笑容……

「系源,那把鑰匙呢?」她偏過頭問他。

「沐沐……」他淡淡的開口。「其實我對爾嵐,心里一直存在愧疚,因為她為我付出的,是我沒辦法償還和補償的,沒有婚姻,沒有對不起,就連她的人,也不是我想要的,所以小偉的出現,才會在我心里那么大的波瀾,可是這么多風風雨雨……今天我站在草坪上看著遠方,才發現,我的心早就已經平靜了下來,我想,我真的已經把爾嵐放下來了……」

「謝謝……系源。」言沐湊上去在他唇上啄了一下。「那么,我們還是去銀行看看吧……」

「為什么……」這下輪到阮系源有些不解了。「還有必要去嗎,讓這塵封在那個角落不好嗎?」

「其實也不是不好。」言沐垂下眼瞼,視線停在兩人交握的手上,粗細的指頭,一暖一熱,男人和女人,愛著和被愛,天上的爾嵐,肯定也希望這只手,能打開那個保險櫃,看一看他們過去的回憶。「我想,這是爾嵐的心願。」

他略略想了想。「好吧……你要和我一起去嗎?」

「我相信你。」言沐笑笑,反身抱住他。「但我也很樂意陪你一起去。」她抬起頭,笑靨如花。

他俯身吻住她的唇,笑意在眉眼間交融。

說明來意之後,銀行經理為他們打開了那個保險箱,其實里面的東西並不太多,只有一疊照片,幾封信,還有一本日記。

拿回東西那天晚上,阮系源一個人在書房呆了很久,照片里是他和爾嵐去過的一些地方,照片的女子,仿佛在用生命展示她的幸福和快樂……那些信,阮系源打開,一封封閱讀,爾嵐走之前寫給他的,可是,最終都沒有寄出給他,其實信里的內容沒有他想像中的悲傷,那些樂觀的語句,積極的鼓勵,阮系源恍惚覺得,那個被拋棄的人是他,爾嵐,為什么沒有碰到一個好的人給她幸福,於是灰飛煙滅,生命只能成為遺憾。

那個日記本,他一頁一頁的看完了,那些美好的回憶,像是拍攝的電影一般重新放映在他眼前,阮系源嘴角微微笑起來,之後,鎖上日記本,放回那個紙箱里。

腦中只有爾嵐的一段話分外的明了。

「我在想,系源現在是什么心情呢……」阮系源一邊回房一邊默念著那段話,腦中漸漸浮出台燈下,一個女子在分手那天晚上,執筆寫下最真實的心情,略白的燈光讓她的身體周圍染上了一層淺淺的光暈,孤單卻不寂寞,她能聽到自己心底的聲音,像是叮咚的泉水一般干凈動聽。「他有沒有想我,我沒有因為愧對我而略略不開心,其實我想對他說,這些都沒有必要,我愛他,用心的愛過。願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這樣的感情最好,這是一種無與倫比的圓滿,是愛情最華麗的謝幕。可是這世間的遺憾太多,生、老、病、死、怨憎會、愛別離、求不得,人活著,經歷了職場,經歷了失戀,經歷了失去親人的悲痛,愛別離之中的愛情,七分之一之中,又占了幾分之幾,相逢是緣,相愛是緣,相守是緣,緣盡了,平淡的離開,一段感情的終結,何嘗不是另一段感情的開始,系源太執戀,所以他的愛情,注定求不得,注定痛苦,而我,不想讓自己那么痛苦,所以我會衷心的祝他幸福……也會期待我的幸福……系源,不知這個時間在這個城市哪個角落的你,可曾聽到我心底的聲音,我愛你,所以,祝你幸福,也祝我自己,幸福……」

他急切的推開房門,言沐正在整理床鋪,還有些圓潤的身體,那嘴角的笑容,眼中溫和的光芒,都是他的幸福所在,阮系源關上門,幾步過去把她抱在懷里……

「沐沐……」他低低的喃。「我看過了爾嵐的日記,那個女子留下的東西教會了我多道理,爾嵐曾說過,其實我的情商很低,我想是的,所以我得經歷這么多痛苦才能得到幸福,沐沐……這一刻,我可以握住你的手,我們可以執手相看,我想,這些痛苦都是值得的,那些相片,那些日記,終於可以讓我再無遺憾……那個女子的笑顏,那個名字,在我往後想起的時候,終於可以不再心存心疚……」

「系源……」言沐輕輕抱著他。「我們去美國看看爾嵐吧。」她抬起頭來,輕聲道:「她在一個陌生的國度躺了那么久,她一定很想有人去看看她,她也一定很想你親自對她說:『爾嵐,我終於找到了自己的幸福。』我也會告訴她:『我會照顧你,不管未來還有多少的風雨,我們一起走過,一起走向歲月的盡頭』。」

出國的事安排在一個星期之後,言沐陪系源一起過去,但是又有些舍不得小家伙,所以,原本五天的計劃被壓縮成了三天,這樣,他們在美國的時間就會大大縮短,好在,這次行程並不具備太喜慶的意義,所以,並不有太大的爭執。

十幾個小時飛行之後,阮系源和言沐到了洛杉磯國際機場,早有阮氏分公司的人在外等候,下飛機之前,阮系源看了一眼抱在懷里的盒子,然後緊緊的握住了言沐的手。言沐微微笑了笑,走之前阮系源決定將東西交還給爾嵐,讓這些過去的回憶將和爾嵐的靈魂一起長埋地下。

在酒店休息了一晚,言沐和系源第二天早上去爾嵐的墓地,出門的時候天空下起了小雨,雨不大,牛毛似的,拂在人身上卻有一陣輕淺的涼意,爾嵐生前很喜歡花,尤其是天香百合,阮系源想了想,他卻只送過爾嵐玫瑰。

先開車去了花店,包了一大把百合,路上車速並不快,天空似乎也配著人的心情,雨下得大了些,車子停在墓地外面,阮系源和言沐下了車,這個墓地依山而建,爾嵐的墓地在半山腰……

沿著台階一級一級上去,雨滴滴在傘面,然後滑下,最後在傘沿停留片刻,墜到地上,濺出細小的水珠……

淺灰石的台階似乎沒有個盡頭,這些泛著冷意的石頭,見證過多少人悲痛的心情,又見證了多少人的思念,水滴滴在上面,那些冷意,是否讓這些石頭也越來越硬,阮系源握著言沐的手緊了緊,暖意從掌心散開,他們相似一笑,什么話也沒有說……

照片上的女子還保持著最美的笑容,死亡似乎沒能讓她憂傷,那輕淺的酒窩,在他記憶深處一次一次出現,以後或許還會出現,卻再不會帶著悲傷的心情,言沐把手上的花放在墓前,對著那個豁達的女人深深鞠了一躬……

「爾嵐,謝謝……」

他們都知道謝謝兩個字代表什么,阮系源在言沐額頭吻了一下,松開傘,拿起剛才帶上來的小鏟子,一下一下,泥土翻開,他把那個裝滿回憶的盒子放進小坑里,再用那些泥土把它們掩埋。

「爾嵐……」阮系源站在墓前,照片的女子仍然對著他微笑,像以前的無數個日子一般微笑。「千言萬語,還是只有兩個字,謝謝……我和言沐,都謝謝你……」

雨漸漸的小了下來,阮系源和言沐轉身,從這個位置看出去,可以看到廣闊的風景,沿著那些風景再往外看,便可以看到無邊無際的天空,此時,在那個盡頭的地方,烏雲散去,金色的陽光穿透了雲層……

言沐和阮系源看著彼此,嘴角微微勾了起來……

回程的飛機是第二天下午的,心里包袱被丟掉是一件很愉快的事,言沐以前來過美國,卻沒來過洛杉磯,在阮系源的帶領下,瘋了好幾個小時,洗完澡出來時已經是半夜了,阮系源正看著電視里的新聞,可是那神情,分明有些心不在焉,言沐在鏡子里就能看見他偷偷瞧她的眼神……

也是,從懷孕到現在,他也憋了快了一年了……如果沒瞧她,她怕是真要擔心了……

言沐裝做沒看見……一個不經意的動作,浴袍散開了些,xiong部的那一片風光全裝了鏡子里……便看見阮系源拿在手里的遙控板……掉了……

激情漸漸升起……到頂點之後,再緩慢的降下……

很累,可睡著之前,言沐突然響起一件非常重要的事,她搖醒阮系源,阮系源有些不悅。「怎么了,老婆……」

言沐才不管他呢,只搖著他的腦袋問:「依芳說這文快完了,讀者們還不知道這文為什么叫制服誘惑呢……」

「那你就告訴她們唄……」

「可是……」言沐懊惱的看著他。「我也不知道呀……」

阮系源清醒了些,抱著親親老婆低聲道:「其實,最開始的誘惑,是這樣的……」

結局(下)

阮系源記得言沐十五歲的時候還像難民似的,瘦不拉嘰沒一點肉,又不知道打扮,頂著個學生頭,一副清湯掛面的模樣,這個樣子的女生,實在是很難引起一個男人的注意,更何況,那時貼到他身上來的各色美女已經像冬天的下瘋了的雪花似的,就差把他埋骨床上了。

他那時已經大三,早過了青春期好惹是生非的年齡,學校、阮氏集團、還有自個兒玩票弄的一家小公司,他整天忙得團團轉,回家的時間已經很少,再加上言沐那怯弱又沒用的性子,一見到他,完全就是一只老鼠見到貓似的,躲都來不急,更別說舉起爪子去抓他了,所以對這個名義上的妹妹,也從最初的找碴變為了忽視。

人長大了,自然不會像小時候那樣任性胡為,所以說討厭言沐,倒也不至於,但說喜歡吧,又談不上,他剛上大學那會兒,也曾想過試試做一個好哥哥,可是他和言沐一聊天,言沐就站得直直的,雙手放在兩側,抬頭挺xiong,像是個小兵一樣,可偏偏眼神卻東張西望,不看他就罷了,還不斷的瞧樓上卧室,他知道,言沐怕他,想跑,所以一次兩次之後,阮系源也懶得嘗試了,後來忙起來之後,更就把這個沉默的妹妹忘在了腦後。

日子這樣相安無事,阮系源在學校混得風聲水起,大三的時候他在學校外面買了房子,平時一個星期,在家住的日子幾乎只有周末的兩晚上,有時候忙起來,周末也不回來,阮媽媽有時還會感慨,兒子大了就長了翅膀,見阮系源還得像見國家特首似的預約。每次阮媽媽這么說,言沐也只是嗯嗯的接話,她不想見他,一點也不想,她甚至想過初中畢業,就考一個寄宿的高中,那樣就可以離他遠遠的了。

直到那一天,也快學期末了,學校組織文藝晚會,言沐抽簽抽中了一個節目,學校還邀請了很多家長,阮媽媽早知道這件事,也答應要去捧言沐的場,可日子臨近一看行程,才發現糟了,沖突了,去不了了。

阮系源接到阮媽媽的電話,阮媽媽簡單交待了一下前因後果,讓阮系源這個做哥哥的勿必出席。

阮系源才不想去參加這些破小孩的什么文藝晚會,無聊死了,可他沒答應,阮媽媽一天一個電話的打給他,阮系源煩不勝煩,氣悶的答應了,他就不相信,言沐那丫頭能演出什么好節目來,瞧她那模樣,看著人不知道會不會臉紅。

那天晚上他有應酬,喝得多了些,吃飯的地點離老宅不遠,他胃有些難受,便讓人把他送回老宅來,阮媽媽和阮爸爸早幾天就一同出門了,整個宅子都有些冷清,空無一人似的,只有未開完的燈,清亮亮的孤獨,張嫂去廚房給他端醒酒茶了,阮系源躺在沙發上,閉上眼睛,項目進行得很順利,他有些氣得意滿,控制不住的高聲吼了幾句,便見樓梯的轉角,怯怯的出來一個身影,一見是他,松了口氣似的,又飛快的跑走了。

阮系源怔了一怔,才發現那是他們家的那個丫頭,似乎幾個月不見,這丫頭就長肉了,也漂亮了,看臉蛋,那曲線,那皮膚,怎么就沒辦法和記憶里那個又瘦又黑的小女孩聯系在一起。

可是她跑什么跑,他有這么可怕嗎,他的腦子有些迷糊,有些惡劣的性子便一下鑽了出來,扯了扯領帶,阮系源扶著樓梯的把手一步一步上去,他原本是想回自己房間的,可是經過言沐房間時,聽見里面傳出高亢洪亮的聲音,底氣十足,自信滿滿,他忽的就發現自己的腳步挪不住了,他站在門外面,莫名其妙的聽著一個女孩在房里自言自語。

「我是人民的公仆,這是我應盡的責任……」

「老奶奶,不用謝,不用謝……」

「站住,別跑……」

這些話,聽起來挺幼稚,尤其配著她軟噥的語調,更像是一場華麗的電影序幕,她的聲音很好聽,又軟又脆,就像是學會飛翔的鳥兒在愉快的啼叫,她還在重復這些話,簡短的幾句,他根本聯系不起來,只是那語氣里的自信像是溫熱的水一般緩緩的流進了他的心里,他忽然意識到,那個女兒已經長大了,有了豐盈的身段,軟噥的語調,或許她的性子,也與他想像中的有些不同。

他靠在門邊,不知怎么竟覺得她念的很好聽,這些語氣里,是一個女孩子驕傲的青春和熱情,他忽然就很想弄明白她倒底在屋里干什么……

他取來了鑰匙,偷偷把門打開,推開一條縫,像賊似的把眼睛湊了上去。

房間里的言沐站在床上,身上穿著縮小版的警察制服,手上還拿著東西,她的排練,阮系源一下想來,阮媽媽提過,言沐的節目是一個小品……

他一下就失了神,穿著警服的言沐很漂亮,不是女人的那種漂亮,她的年紀太小,遠沒有女人的成熟嫵媚,而是那種感覺,青春飛揚,她仿佛在用生命演繹那一個角色,其實言沐平時的個性很懦弱,她大概是向往警察這種強大而正義的角色,所以,心里埋藏的那些向往,執念,渴望,勇氣,通過這個角色,淋漓盡致的表現了出來。

那一剎那,站在床上的言沐,高高在上,眉角飛揚,她敬禮的姿勢,她微笑的眼睛,她無意露出的那一抹滿足笑容,任何一個細節,都有一種吸引人心的魔力,這個時候的言沐,美得讓人望乎所以……她身上的那一件制服,更像是一件盔甲,是一種圖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