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薇瓏走進門來,他不自覺地笑了,卻有意道:「誰准你回來了?」
「我自己啊。」薇瓏笑答,這可是實情。她給父親屈膝行禮,隨後就忙不迭地問道:「您沒事了吧?」
「沒事了。」黎兆先笑道,「你和吳槐小題大做罷了。怎么還特地回來一趟?跟太夫人和意航是怎么說的?」
「只說把堪輿圖送回來,拿幾本書。」薇瓏轉手從安亭手里接過堪輿圖,口中繼續道,「您放心吧,我提都沒提您不舒坦的事兒。」
「不提就對了。」黎兆先指一指近前的座椅,讓女兒坐下說話,「往後別總打聽家里的情形,我能有什么事?」
薇瓏笑了笑。
吳槐笑呵呵地走進門來,給薇瓏行禮之後,坐在一旁的小杌子上,跟父女兩個說起外面的一些事情。
薇瓏順勢詢問梁湛這兩日的情形。
吳槐道:「看起來一切如常。常久河進宮面聖當日,就有人去了常久河家中,處置了幾個人。夜間,付興桂又派人去了常久河家中,那幾個人把諸多書籍信件全部帶回了王府。第二日一早,便開始在明面上尋找常久河。」
薇瓏滿意地笑了。
梁湛這次可是做了自相矛盾的事:如果打定主意裝作不知道常久河進宮面聖的事,就不該有任何舉動,尤其不該派人暗中去常久河家中。
要知道,皇帝面上的不動聲色,意味的其實是心里已經大動肝火,命陸開林處置掉常久河之後,一定會讓陸開林暗中查尋端王府里的人以前、現在有何異動,便是沒有吩咐得這么具體,陸開林也會最為細致地去做。
錦衣衛真的盯上誰,大白天和三更半夜行事都是一樣的,避不開他們的視線。
梁湛這時候,什么都不做都是錯,有任何舉動的話,便是錯上加錯。
黎兆先與吳槐自然也是很輕易地想到了這些,前者思忖片刻後,叮囑薇瓏:「我其實打心底不想你介入這種事,偏生你鬼主意多,法子又總奏效。」說著,有些欣慰又有些失落地笑了笑,「日後不論是怎樣的打算,都要像這次一樣,傳話給吳槐,我們按你的意思去行事。千萬不可親自出面,要記住這一點。」
「嗯。」薇瓏點頭,「我知道輕重。至於能想到法子,也是因為身在唐家,平時能得到各方面的消息。」她只能用這個理由讓父親心安,頓了頓,便岔開了話題,「今日我可不要來去匆匆的,要下午才走,午間還要做飯給您吃——最近新學了幾道菜,恰好有兩道口味清淡,您嘗嘗?」
黎兆先失笑,「我已經好了,怎么還把我當病人?」
「那就多做幾道。」薇瓏喜滋滋地站起來,擬了個菜單子,讓安亭拿到廚房,先給她准備好食材。
黎兆先又何嘗不想多與女兒說說話,又想著她已經出嫁那么久,一定已經跟太夫人、唐修衡事先打好了招呼,便凡事都由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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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間,阿魏去找唐修衡領罪,期期艾艾地把一早的事情說了,末了道:「是小的腦筋生了銹,辦事過於死板。請侯爺發落。」
唐修衡看著他,好一會兒沒說話。
阿魏的心一點點懸了起來,便要下跪。
「罷了。」唐修衡擺一擺手,「這件事我自會處理。你回去吧。」
阿魏卻不能當即退下,問道:「那么,夫人說的十名侍衛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