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對她說:「試試,不見效再試別的法子。」知道她臉皮薄,不肯為這種事找太醫大夫,那他就現學現賣,把所知的不需熬葯的法子逐一讓她試試,總不可能都不奏效。
薇瓏欣然點頭,心里則是笑不可支:看醫書的目的是為著給彼此心疾尋找相宜的方子,他倒好,有用的沒用的都記了下來。
也是沒辦法,就是那樣記憶絕佳的腦子。
原本就是偶爾不舒坦,情形也是真不嚴重,但薇瓏很享受被他照顧、體貼的感覺。
作為回報,薇瓏開始試著給他做衣服。只是,他發現之後險些炸毛,說「你沒瘋我就先瘋了」,隨後讓荷風把她在做的針線活送去針線房,再不讓她碰。
薇瓏這才知道,自己的吹毛求疵在他眼里,已算是很恐怖的一件事,為著他能省心點兒,也就作罷。
其實,她私心里覺得自己現在寬容了許多,對很多事都不是很較真兒了。可能還是不夠寬和吧?不然他不會是這種反應。
自十一月中旬開始,唐修衡與別的朝臣一樣,著實繁忙起來。他不可能因為家事耽擱公務,分別知會了太夫人、薇瓏,實在沒空回內宅請安用飯的時候,就讓阿魏傳話回內宅。
但是每日不論多晚,都會回房歇息。這是他對妻子允諾過的,如今也真的成了不可更改的習慣。
這一個月,讓陸開林留意到並且好奇的只有一件事。
「那日下衙之後,程閣老進宮求見皇上,隨後,君臣二人去往御花園,遣了隨行的宮人,說了許久的話,約莫一個時辰吧。」陸開林這樣說道,「誰都沒聽到他們到底說了些什么。之後誰都看得到,君臣兩個一切如常。」
唐修衡當然也無從判斷君臣兩個說了些什么,只能就已知的現狀猜測:「或許閣老是防患於未然?畢竟,程夫人近來四處走動,而他沒加以阻止。」
「應該是吧。」陸開林道,「關乎朝政,閣老不想說的時候,皇上都會追著他問;關乎皇室里那些金枝玉葉,閣老更不會主動說起。那么,能說的實在有限。」
他這樣說著,就想到了另外一個可能,不由眼睛一亮,看向唐修衡。
「商陸。」
兩個人異口同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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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樣的一個月,薇瓏除了心里分外舒坦,並無不同之處。
她與徐夫人原本就是偶爾三兩個月都能不碰面的情形,兩個人早就習以為常,太夫人卻是瞧不慣。
月底,太夫人催促著薇瓏回舅舅家,「去,替我去看看徐家老爺、夫人,禮品我已命人備好了。」又沒轍地戳一戳薇瓏白里透紅的小臉兒,「你也真是的,這是你該記掛的事情,反倒要我催著。換個不知情的,豈不是要笑我們兩個都是不曉事的?」
薇瓏汗顏,連忙解釋。
太夫人則道:「如今不比以前,更何況,先前徐夫人只是體諒你忙忙碌碌的不得空,不忍心打擾你。這些我最明白。別啰嗦,聽話,快去吧。我今日要出門一趟,改日再去找你舅母說話。」
「噯。」薇瓏脆生生稱是,帶上唐府的禮品,去看舅舅、舅母。
徐蘊奇不在家,去故交家里做客了。
徐步雲照常當差,今日又不是休沐的日子,自然也不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