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山徑春色(1 / 2)

逍遙小散仙 迷男 2833 字 2020-07-25

話音未落,便見桌子上方徐徐現出個女孩兒來,發柔如絲顏似桃花,不是夭夭是誰。

小玄心頭驀松,大喜道:「原來在跟我開玩笑哩,叫你都不出來!」

夭夭搖搖頭,神情似乎有點著急,生生澀澀道:「你叫……我出來了。」

小玄怔了怔,忽省道:「只有叫夭夭,你才知道是在叫你么?」

女孩點頭道:「我是……叫夭夭啊。」

小玄笑道:「你是叫夭夭,但我適才叫姑娘,也是在喚你呢。」

夭夭臉上露出一絲迷茫之色。

小玄覺得有趣,當即叫她坐到跟前,興致勃勃道:「大姐說你還不太會說話,那讓我來教你好不好?」

夭夭又點點頭,飄飄渺渺如煙似霧地坐到椅子上。

當下小玄便從稱呼教起,接下又教她怎樣跟人打招呼。

夭夭只靜靜地聽著,模樣極是認真。

小玄似模似樣道:「你可以提問的呀,不懂的地方就問我。」

夭夭猶豫了一會,終於怯生生地問:「你是什么?」

「我是什么?」

小玄愣了一下,忽地莞爾:「你是問我的名字吧?」

女孩點頭。

「問別人的名字可不能這樣問的,應該說『請教尊姓大名』,或者平常一點就問『你叫什么名字』,否則會讓人覺得沒有禮貌。」

小玄微笑解釋。

於是夭夭道:「請教尊姓大名。」

「我叫崔小玄,你就喚我做哥哥吧……」

小玄忽爾頓住,又道:「不對不對,你娘是我的結拜姐姐,你怎么能叫我哥哥呢?」

夭夭望著他,生澀道:「哪……叫什么?」

小玄煩惱地搔搔頭,想了想道:「吃虧就吃虧點吧,干脆你就叫我小玄好啦,嗯……下面我再教你些人情世故。」

女孩嫣然應道:「嗯,小玄。」

小玄呆了一呆,只覺其聲又甜又脆,宛如山澗甘泉般直沁肺腑,整個人剎那都清爽了起來。

夭夭瞧見,好奇地睜大了眼睛,她原就清純如水,此刻更是天真可人。

小玄面上微微一熱,繼續教她說話,不知是不是覺這個老師當得還不夠過癮,教著教著漸漸就走了題目,竟從說人情世故變成了講故事,進而轉到了他從前的「光輝史」上去了,譬如當年是如何打得鬧海大帥心服口服,如何從百鬼群中智奪火魅之發,如何制造出令幾個身懷絕技的師姐手滿腳亂的無敵大將等等……說到興奮處,自是添油加醋口沫橫飛,全然無顧人家聽不聽得懂。

按說夭夭該當聽得一頭霧水,奇的是她竟聽得津津有味,一對妙目久久地凝佇在男兒臉上。

小玄難得有此聽眾,吹得益發起勁,接著又描摹出山後第一仗的壯烈情景……

時間不知不覺的流淌,當他正滔滔講述自己如何勇斗巨如高塔可怖無比的骷髏巨魔時,突聽夭夭插嘴道:「我走啦。」

纖柔裊娜的身體開始如煙似霧地散化。

小玄這才記起玉桃娘娘曾告訴過他,夭夭因為初成人形,每日只能在瓶子外邊待一個時辰,他說得興高采烈,便將此忘了。

女孩的身影愈來愈淡,在消失前的瞬間,小玄似乎從她的目光中讀到了一絲不舍與留戀,忙叫道:「明兒你再出來,我繼續教你說話兒。」

「明兒喚我。」

一縷聲音似從虛空中傳來,亦如人般飄飄渺渺。

夭夭終於完全消失,青瓷瓶中又現出了那支嬌嫩如粉的獨蕾桃枝。

小玄仍有些意猶未盡,對著桃技呆了許久,喜滋滋地自言道:「幸好那晚最終還是收下來了,往後再也不用害怕孤單無聊啦……」

******接下兩日,來陪小玄的人依然很少,他便把門關上,悄悄將夭夭從瓶中招出,或教其說話,或吹牛胡侃。

夭夭果然如玉桃娘娘所言學東西極快,漸漸已能同小玄做點簡單的交談,但畢竟時日尚短,間中自是鬧出不少笑話,每令小玄忍俊不禁,倒也樂趣多多,只可惜夭夭每日出來的時間有限,始終不能盡興。

到了第三日,小玄再也堅持不住,捉住水若央她一定要帶自己下山去看看。

水若知他最怕無聊,又見傷勢確已好了許多,終於答應,但先約法三章:「一切行動聽指揮,說什么時候回來就得立刻回來。」

小玄喜不自勝,自是滿口答應。

水若便帶他出了翠華廬,沿一條蜿蜒小路往小山背後走去。

小玄東張西望,見四周俱是大樹高叢,繁茂非常,奇道:「這是往哪里,怎么不下山去?」

「嗯,不下山,去別的地方。」

女孩答。

「什么地方?」

「乖乖的跟著就是,包你不後悔的。」

水若微笑道,表情頗為神秘。

小玄愈感好奇,心癢道:「先透露一點點嘛。」

水若笑道:「不行,反正跟來就有糖糖吃。」

時下正值夏未,天氣仍甚炎熱,玉人衣單衫薄,愈顯體纖腰細,小玄溜眼瞧著,心頭倏爾一盪,竟然胡思亂想起來:「那夜綺姬姐姐說要給我東西,然後也是這么把我往僻靜處帶的……」

水若偶然側首,眼角瞥見他滿臉赤紅,不禁吃了一驚,忙轉身湊去,用手探他額頭,緊張道:「怎么了?傷勢發作了么?」

此際四野無人,景色秀麗,小玄情懷盪漾,忽一把捉住她的手兒,低柔道:「水若,那晚……那晚我……」

水若一愣,粉腮倏暈,就要抽手。

小玄不由分說地緊緊握著,吱吱唔唔道:「這些天……我一直都想跟你說……」

水若趕忙截住:「說什么!我不要聽。」

小玄見她滿面嬌羞艷麗絕倫,愈是難以自恃,猛將玉人擁入懷中,附唇其耳:「可我還是應該說出來,那晚我……情難自禁……而且……」

水若只覺耳心發麻,渾身俱酥,卻有絲絲喜悅與甜蜜竄入心田。

「而且酒又喝多了……所以就糊塗了……真該死……對不……」

小玄對那夜的荒唐始終愧疚於懷。

水若忽嗔道:「不要聽後邊的,收回去。」

小玄怔住,旋即大喜,顫聲道:「水若,你不怪我了?」

水若橫掠了他一眼,秀眸中朦朦朧朧的:「當然怪,怪你一輩子呢,可我就是不喜歡你說對不起……」

小玄心酥神醉,凝望著她那潤若凝脂的淡紅櫻唇,不覺痴了。

「你若定要說對不起……說那晚是糊塗,那……那我也不怪你,只……改成恨你一輩子。」

水若幽幽道,聲細如蚊。

「嗯嗯,我不說了,我不亂說了。」

小玄喜難自勝,熱唇雨點般親吻玉人的秀發與粉額,漸漸地繼而往下,沾點過巧致瑤鼻,印罩住了那誘人無比的如菱小嘴。

水若低嚶一聲,微仰嬌靨任由男兒摘擷索取,片刻之後,一雙玉臂竟然悄悄地環上了小玄的脖子。

密林中的小徑靜了下來,周圍只余風過樹梢的輕細沙沙聲以及偶爾的清亮鳥鳴,兩人如痴如醉,耳中所聞卻是彼此的動人喘息。

水若早早便拜入崔采婷門下,自幼就上了逍遙峰,她性情活潑喜動,在幾個同門中與小玄最是合緣投契,兩人起坐修行形影不離,表面上雖然水火不容,成日家吵吵鬧鬧,但心中卻彼此深深喜歡,時日一久,情愫漸生,只是均不自知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