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嗤, 老劉你又亂說, 初言哥不是那種人啦!」
像是覺得很好笑似的, 聽到劉天宇這句話, 白珂又笑了一聲。
按照常理,江初言被人這么調侃,多少也要反駁兩句。
然而此時的他卻只是淡淡往幾人方向看了一眼,緊接著就收起紙巾,然後又跟賀淵說話去了。
「接下來怎么辦?這只雞……怎么處理比較好?」
他問道。
賀淵的目光在青年白皙的臉上頓了頓,淺色的眸子中像是有微光輕輕閃爍了一下。
……
徐遠舟此時注意力高度集中,哪怕江初言一臉平靜,他多少也能從男朋友身上察覺到一點冷意。
艹,劉天宇這個傻逼,不會說話能不能閉嘴?
徐遠舟在心底暗罵了一聲,再跟劉天宇開口時,語氣已經變得有點冷硬。
「劉天宇啊,剛才上車時,初言看你低血糖還給你送了面包,你怎么就忘得這么快?說什么一碗水端不端的平,不會開玩笑就不要亂開——」
說完,他忍不住瞪了劉天宇一眼。
「咳,我就是順口唄。」
被徐遠舟這么一懟,劉天宇氣勢瞬間也就軟了下來。
畢竟,他頂多也就是有點酸而已,真要他跟學習小組里其他人對線,劉天宇也是一萬個不願意的。
劉天宇摸了摸鼻子,眼看著其他人都重新往江初言那邊湊了過去,他也連忙上前。
為了緩解尷尬,他只得沒話找話。恰好此時賀淵回了一趟車,從車上拿了幾只塑料袋過來,眼看著是要把已經血肉模糊的雞屍裝起來,他連忙嚷嚷出聲。
「嘿,這只雞……應該是散養的吧?這么肥,要不就讓它物盡其用,干脆讓我們吃了它吧哈哈哈。叫它把我們嚇成那樣,還撲我們一頭一臉的血……」
話沒說完,他忽然覺得背後微微一涼。
蹲在地上裝雞的賀淵抬眼瞥了他一眼。
劉天宇的話音頓時一滯。男生咽下一口唾沫,不由自主往後退了兩步。
雖然就連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這么做。
「怎,怎么了。這什么送煞不送煞的,難不成還是真的?你們不會都這么迷信吧?」
將心頭涌起的一絲怪異恐懼壓下,劉天宇干巴巴地開口挽尊道。
「你要不要這么惡心啊。」
白珂瞄了他一眼,滿臉受不了的表情。
「誰要吃這種東西……」
「咳,就算不迷信,雞都成這樣子了誰能下得了口啊?」
徐遠舟也是一臉厭惡地附和道。
「不過話又說回來,賀淵,你把它裝起來干什么?不能就把它丟到林子里去嗎?」說話間,徐遠舟看著賀淵已經把雞的屍體一層一層用塑料袋封好。
「不能。」
賀淵直接回答道。
而在賀淵裝雞的時候,江初言全程都沒怎么說話,只是沉默地幫著搭手。
兩個人動作時,竟有種微妙的默契感。
徐遠舟看在眼里,方才劉天宇說的那句話莫名開始在耳畔回響——
【「我怎么覺得江初言你就是對賀少特別好……」】
一股莫名的不爽感從徐遠舟心頭一閃而過。
賀淵此時已經起身,拎著塑料袋就往車上走去。
原本被撞得慘烈的屍塊早已被層層塑料袋掩蓋,掛在高大青年的指尖顯得沉甸甸的。
徐遠舟也不知道怎么的,聲音故意比之前高了些。
「哇,賀少,不會吧?這么重口?你不會真的要帶回去吃吧?」
賀淵的腳步頓了頓。
他微微側頭,似乎是望徐遠舟方向看了一眼。
也就是這一瞬間,徐遠舟感覺後頸的毛發豎了起來。
他總覺得,賀淵剛才看他的目光有點恐怖。那是一種完全不帶感情的目光,根本不像是人類會有的眼神,而更像是那種爬行動物。
但就在下一秒,賀淵已經站穩回身,面對徐遠舟時,他的臉色平靜極了,完全沒有剛才那種叫人毛骨悚然的冷酷,解釋時的語氣也非常淡定。
「傳煞這種事情也許可以算是無稽之談。不過,根據龍沼的規矩,傳煞用的替身只能放在山野之中,這樣它們會死於山林里的野獸或者是險峻的天然地勢,就算煞氣傳遞出去也不會影響到人類。可這一次,這只傳煞替身卻被故意放在了山路上。按照這里的說法,煞氣現在已經傳到了我們這一車人身上。」
賀淵舉起了手中的塑料袋。屍體晃晃悠悠的,在塑料袋打結的位置,依然有絲絲縷縷的血污滲透出來。
「所以我要把它帶回去,讓村長查一下……到底是誰壞了規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