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滿滿從未想過,兩人的相逢竟是這種情況,狹小,逼仄,尷尬和無措。
叄年說長不長,說短不短,以年為單位的計時數字聽著很嚇人,其實落葉飄幾下就什么都過去了。
無非是東升西落,四季交替,似乎能改變的東西很少。
但眼前的男人,卻無法讓林滿滿感到熟悉。
他身著深黑挺闊西裝,束著銀灰色領帶,雙手負胸,背靠欄桿,手背自然張力凸起的青筋延伸至手腕黑棕色表帶處。
與從前的清冷氣質很不同,他還是那么高,筆挺的西服更顯得寬肩窄腰。他神情淡漠無比,除了曾經的琥珀瞳孔,眼里是她從未見過的冷漠,這種疏離冷色令他的面容更加薄情。
他手里夾著一根煙,猩紅的煙頭在黑夜里肆意張狂,裊裊升起的煙霧彌久不散,模糊了他的臉龐,透過煙霧,他似乎更加讓人捉摸不透。
林滿滿的心下意識一顫。
這個陽台很小,是個半圓形,像中世紀歐洲建築的風格,僅能容納兩叄人。
林滿滿剛洗完澡,頭發夾在後腦勺,她只穿了一件吊帶睡裙,連內衣都沒穿。
木耳邊的白絲帶子搭在雙肩,削肩若素,同樣是木耳邊的裙擺只到大腿中間,她走得急,連拖鞋都落在了客廳,一雙腳踩在陽台通體磚上。
此刻林滿滿的腳趾摳地,後背抵著冰涼的玻璃門,似乎逃離這里的出口已被封鎖。
她的眼角微微往後瞥,林佩涵和那個男人已經進來了,正在客廳里大干起來,動作不堪入目。
林滿滿不禁在心里罵她,偏偏在這個時候帶男人回家做愛,她沒男人是不是活不成了?
再轉眼,何謹謙正在看著她。與其說是看,不如說是睥睨,他姿勢未變,只是眼皮往下,瞳孔鎖定著她。
林滿滿全身都在冒汗。
時間一秒一秒地過去,寂靜的空氣都格外生分。
最終,她實在受不了這壓力,小聲地打招呼:「……好,好久不見。」
她的聲音細若蚊蠅,柔柔弱弱的。
何謹謙兩指夾著煙,放在嘴邊吸了一口,煙雲吐霧,眉目間的冷淡依舊未變。
林滿滿揪著腿邊的裙擺,氣氛再度尷尬起來。
一陣微風吹來,將煙霧吹散了些,林滿滿也被迫吸了幾口,突然喉嚨發癢,咳嗽起來。
何謹謙仍吐著煙,似乎聽不見她的咳嗽聲。
一根煙畢,林滿滿也漸漸不咳了,見他將煙頭擲在地上,猩紅色很顯眼,下一秒何謹謙用漆黑皮鞋重重地碾過去,不消一瞬,地面歸於黑寂。
他終於開口了。
「好久不見,林小姐。」
他的聲音和動作讓林滿滿心里發毛。
就在林滿滿不知道接什么話的時候,何謹謙慢慢朝她走過來,她不自覺地往後退,黑皮鞋朝她靠近,她的腳也在後退,但身後並沒退路。
他伸手,從林滿滿的發頂掠過,拿下了一片樹葉。
陽台角落里有一顆棵綠植,樹葉蹭到了她的頭發上。
兩人此刻距離很近,林滿滿聞到了他身上的煙草味,以前,她從沒見過他抽煙。
突然林佩涵被那個男人壓到了落地窗,兩人就著落地窗做激烈的交合運動,那男人拿出一根黑色教鞭,毫不留情地抽在林佩涵身上。
林滿滿有些震驚,沒想到像林佩涵那種人還有這種癖好,那男人高舉皮鞭,正要抽下來。
落地窗離陽台很近,林滿滿的肩一抖,感覺要抽在自己身上,她趕緊離遠了一點。
「林小姐也會怕這種東西嗎?」
林滿滿看著他,她當然怕啊,別人做愛,她恨不得自戳雙目,而且還是在這種情況下。
「我以為你只會更感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