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舟想了想,又拿了一個。
兩人從小院出來的時候,天色已經擦黑了。
小寒正立在馬車旁候著,見兩人出來忙主動撩開了車簾。
「給你的,路上墊吧一下。」余舟將手里的包子遞給了小寒。
「公子,我吃過飯了。」小寒忙道。
余舟一怔,轉頭看向裴斯遠,表情有些意外。
裴斯遠道:「說了我俸祿高,總不至於讓你家車夫餓肚子。」
余舟無奈,拿的那倆包子便砸在了手里。
他拿著怪尷尬,想丟了又覺得浪費不太好。
「我們去哪兒?」余舟坐在馬車上朝裴斯遠問道。
「今日柳即安朝你提議去東郊打馬球,你為何拒絕了?」裴斯遠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問道。
「因為陛下說了要帶學子去,我想著他們不一定擅長馬球。」余舟道。
裴斯遠當時也聽到了他這話,不過當時他並未看到余舟的表情,如今再問,不過是想看看他說這話時是何神態。
「有什么問題嗎?」余舟不解道。
「咱們去趟東郊。」裴斯遠道。
余舟滿腹狐疑看了裴斯遠一眼,不知道為什么,他感覺裴斯遠方才盯著他看的神情有些奇怪,像是在試探他一般。
「你想去打馬球?」余舟問道。
「不想,只是過去看看。」裴斯遠道。
「這會兒天都快黑了,東郊不遠嗎?」余舟問道。
「今晚月亮好,晚些就晚些吧。」裴斯遠道。
裴斯遠目光落在余舟手里那倆包子上,方才他其實有些意外,本以為小起居郎是自己沒吃飽,沒想到他竟是給自己的小廝拿的。
裴斯遠本想說讓他把包子丟了吧,拿在手里怪累得慌。
沒想到他話未出口,余舟便拿著包子吃了起來。
裴斯遠:……
余舟吃東西素來不磨嘰,風卷殘雲似的,兩個包子幾口就塞上了。
馬車一路搖搖晃晃,他又吃得太飽,沒一會兒工夫便被晃得頭暈。
裴斯遠見他面色有些蒼白,伸手在他後背一攏,將人拉進了懷里。
余舟嚇了一跳,剛想掙扎,便聞裴斯遠沉聲道:「別動。」
余舟聞言果真不敢再動,老老實實倚在了裴斯遠肩上。
不過這法子確實管用,沒過一會兒他腦袋就沒那么暈了。
京城到東郊的路不算太遠,約莫一個時辰就到了。
余舟被裴斯遠叫醒之後才意識到,自己竟然倚在人家肩膀上睡著了。
裴斯遠打了個燈籠走在前頭,示意余舟跟著自己。
余舟剛睡醒,腦子還有些轉不過來,便稀里糊塗地跟了上去。
兩人走了不多時,便到了一處田邊。
夜里光線不大好,但映著燈籠的光線,余舟還是看清了田里的東西。
「這是花田嗎?」余舟問道。
裴斯遠沒有說話,只轉頭看著他,像是在想事情。
余舟不明其意,靠近了些湊近田里的東西聞了聞,沒有聞到香味,看著田里的東西也不像是花。
「不是花田,是葯田?」余舟問道。
「嗯。」裴斯遠淡淡應道。
余舟大概是覺察到了裴斯遠態度的異樣,小腦袋瓜難得聰明了一回,驟然想起了昨日在暖閣里偷聽到的對話。
那人說,眼看到四月了,這茬葯說話間就長起來了。
這茬葯……指得難道是這片葯田?
余舟頓時脊背發涼,下意識後退了幾步,像是怕被毒到似的。
「他們做的那種葯,不能放置太久,所以只能將葯材運到京城,在京城現做現賣。」裴斯遠道:「先前他們在北邊運來的葯材,中途出了岔子,沒接上。他們等不及,便抽調了京城所有葯材鋪子的幾味葯,這才露了馬腳。」
「這片葯田,就是他們的儲備。」裴斯遠道。
畢竟,路遠迢迢購置葯材,難免出岔子,而附近的那幾味葯材又被他們抽空了。
「報……報官吧。」余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