閨蜜十多年,我們卻幾乎沒有談論過性的話題。劉雯不像我在國外生活過,聽到這個露骨的詞,她的臉頰一瞬間紅到幾乎要滴出血。她輕輕點頭,回答:「去年跟你斷開聯系的那段時間,我在網上認識了一個女孩,我們去賓館開了幾次房……詩苑,那時我實在是太難過了,我想看看自己能不能喜歡上別的人。但是……的確不行,我雖然很喜歡和她做那個事情,但是只要一停下來,我就一直在想你……」

她說得極為坦誠。而這正是我格外欣賞她的一點——劉雯一直是個直率到有些傻的人,以至於經常得罪人而不自知。

聽到她和別的女孩做過愛,我心里涌上一股無法解讀的復雜情緒。但比起那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我更多的還是好奇。「所以,你們究竟是怎么做的?用玩具嗎?」

「不是的,只是用手。」

劉雯抓著我的手,彎著手指抵在我的右手心,搔動得我發癢。

「就像這樣,先在外面摸,等到足夠濕了,就進去在里面轉著圈蹭。有時候她先弄我,我再弄她,有時候我們一起來。」

她的手指逐漸用力,我們的距離也逐漸近了,好像一不留神就要再度親吻在一起。我身體里的躁動更加清晰,血管在我的兩腿之間搏動,似乎我的身體已經開始期待:劉雯的手指按摩的不是我的手心,而是我的陰道。

我清了清嗓子,左手按住我發脹的小腹,深深吸氣,想要止住身體里燃燒的暗火。

我不懂究竟發生了什么,這如此強烈的欲望,究竟來自我的靈魂,或是來自竺可兒的少女身軀。

沉默了片刻,我決意提起另一個話題,來止息這空氣中曖昧的火星。

「劉雯,你記得吳靖嗎?」我問,「你對他印象怎么樣?」

吳靖是上海市芭蕾舞團的總導演,年輕時學芭蕾出身,退役後轉型做了編導方向,年過五十身材依舊保持得不錯,因為發際線後退而常年戴一頂圓帽,最喜歡高領衫搭西裝外套,加上無框眼鏡下一雙細長的、帶著魚尾紋的眼睛,看起來溫文爾雅,氣質極佳。

我剛工作沒多久,對他尚不了解,只覺他張口閉口都是振興中國芭蕾,聽起來頗為好笑。但那日張勇說得有道理,正經的男領導怎么會半夜給女下屬發消息談芭蕾夢?那日回家後,我想起他深夜不知所雲的微信消息,想起排練時他落在我肩膀上、糾正姿態後遲遲不肯離去的燥熱手掌,想起那個夜晚他強行敬我喝下的幾杯香檳……我忽然起了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