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虧主公機敏,不然這事情被趙奉傳出去,以秦禮的智謀,怕是能猜到幾分真相,定會惹來殺身之禍。」顧池眸中閃過一絲殺意,「僅是『納氣法門』的話,倒是無妨。」
雖說「納氣法門」也很惹眼,但這玩意兒畢竟有個高門檻——要有狸力那般高的天賦,這一點就能篩選掉九成九九的人選了——完全是食之無味、棄之可惜的jī肋。
沈棠嘆道:「防人之心不可無。」
趙奉畢竟是吳賢的人。
名義上是來報恩還人情的,但並不耽誤他作為吳賢的眼線盯著沈棠。所幸自己也沒什么不可見人的秘密,只要瞞住了國璽的存在,便高枕無憂。趙奉和他帶來的千余私屬部曲,可是己方入主河尹的關鍵(免費勞力)啊,不好好利用太虧。
顧池提醒道:「不可松懈警惕。」
沈棠失笑:「這是自然。」
至於白素——
顧池詢問沈棠准備怎么安排。
沈棠一臉的迷惑:「什么怎么安排?」
顧池道:「既然林風作為女子能納天地之氣淬煉成文氣,那么——主公可想過白素也能吸納天地之氣,凝練丹府結成武膽?白素雖是普通人,但武藝不俗,當了多年飛賊到現在才失手被bī入絕境,可見其武學天賦並不弱。倘若能如狸力一般……」
沈棠的劣勢很明顯,但優勢也非常明顯。
既然如此,何不揚長避短?
倘若白素也能如狸力一般,一把年紀凝練出第一縷武氣,哪怕無法登頂,修煉至七等公大夫或者八等公乘,也能作為裨將馳騁沙場,建功立業。便是現成的「馬骨」!
死馬且買之五百金,何況生馬乎?
不過——
現在說這些還是有些太早了。
沈棠道:「回頭多收養一些稚女?」
忠心這種玩意兒,趁著年紀小、三觀還未固定才好培養,修煉起來也更加輕松一些。顧池不提,沈棠幾個也有這個准備。不過,顧池還是出言糾正了沈棠的「錯處」。
他道:「主公此言差矣——是多收養一些有天賦、有根骨、有悟性的稚女!」
目前手上的資源就這么點兒。
倒不是顧池摳門或者冷漠無情,而是養活現有人口還緊巴巴的,每日需要沈棠耗盡七八成文氣才不餓。十天半月還好,時日一長,恐有損根基。哪里還有多余的錢糧,培養回報不足的普通人?以後說不好,但現在不行——沒有潛力便沒有培養價值。
沈棠聞言並未反駁,主動岔開了話題,將重點挪到了白素身上:「還要麻煩望cháo去探探白素口風,看看此人有無問題,倘若沒問題又願意忠心於我,便可以放心用。」
只要不是刻意控制,一個人的心聲是不會撒謊的。簡單來說,能通過顧池檢測的人未必可用,但通不過的一定不能用。即便勉qiáng用了,也是用其才而不用其人。
可——
作為普通人能搜集到這么多情報,誰能說白素無才?倘若真能武膽加身,如虎添翼,即便不能正面與敵軍相抗衡,但率領騎兵兵士偵查敵情,亦能發揮她的作用。
顧池行禮領命。
沈棠揉了揉眉心。
看著天邊皎潔明月,心下暗暗嘀咕。也不知道吳賢和谷仁兩個辦得如何了——若能為自己爭取到「名正言順」入主河尹的資格,她便能占據「道德制高點」。
被人「道德綁架」的滋味不好,但是,嘿嘿,「道德綁架」他人的滋味甚妙啊。特別是河尹這群亂舞群魔,就不能用常規手段去處理,需以bào制bào、以惡制惡,上上之策。
沈棠在夢中還惦記這事兒。
「啊秋——」
吳賢打了個大大的噴嚏,點著油燈處理文書的他掏出手帕擤了鼻涕,嘀咕著自己不會染了風寒吧,怎么今晚總是打噴嚏,還是有小人在背後腹誹詆毀他?
這時帳外秦禮求見。
他急忙起身:「秦卿快些進來。」
秦禮入帳,吳賢急問:「情況如何?」
見秦禮神sè凝重,吳賢心下不由得咯噔兩下。他緊張盯著秦禮的chún,生怕從他口中聽到不好的消息。沈郎主提前離開,帶兵前往河尹,聯盟軍也將四寶郡境內的彘王叛軍清理得干干凈凈。雖說沒拿到國璽,但殺退叛軍的功勞油水也差不多能吃個半飽。
這時,國主鄭喬來旨意。
宣聯盟軍前去行宮受封。
這個消息讓眾人心動的同時,也開始打起了鼓——他們擔心鄭喬會出爾反爾,趁著眾人前去受封的時候一網打盡。摸良心說,以鄭喬的破爛名聲,這猜測也無不可能。
吳賢盟主是其中最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