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5:平四寶郡(二十七)【求月票】(1 / 2)

荀定知道沈棠和公西仇那點兒老黃歷,但萬萬沒想到二者關系比預想中還親近。什么叫跟公西仇開口借人對方就會借?

挨千刀的公西仇還有這么大方一面?

雖然他只是個添頭……

但添頭也是有尊嚴的!!!

斬釘截鐵:「此事我不應!」

又道:「哪有這樣qiáng買qiáng賣的!」

他這是造了什么孽,先是被公西仇押著打白工,落到自己老子手里繼續打白工?

怎么說,他也是堂堂岷鳳郡郡守!

荀貞語氣危險:「不應?」

荀定梗著脖子倔qiáng道:「不應!」

荀貞深吸一口氣,沖沈棠作揖,在荀定睜大眼睛、宛若見鬼的驚悚表情下道:「主公稍待片刻,貞這就去請家法過來。此事因犬子而起,也該由他擔負一切。」

「家、家法?」荀定結結巴巴。

「以前念你身子骨孱弱,舍不得;如今你身qiáng體健,受得住。挨一頓長記性。」

荀貞說著已經開始挽袖子了。

看著自家父親露出一截獨屬於成年男子的手腕,指節分明,腕骨jīng致,肌膚秀氣,透出的血管肉眼可見。看似沒什么威脅力,但想到對方單手拎起自己……

荀定眼底委屈更濃。

「阿父——」

他不再是心肝寶貝了嗎?

「噗——」顧池表示自己雖然是專業的,但某些時候總是綳不住。又見眾人目光頭投向自己,他擺擺手忍笑道,「沒什么,只是突然想起來一件很高興的事情。」

世人皆說「有其父,必有其子」,但依他看也不盡然,荀貞和荀定這對父子完全是反著長的。老荀家的心眼子都被荀貞這個當爹的長完了,生下來的兒子缺心眼兒。

最終還是沈棠出手制止這場家bào。

「含章,令郎『賣身抵債』之事暫且擱一邊,或者回頭有機會問問公西仇,讓公西仇出這一筆錢『贖人』?教育孩子需要耐心和細心,不能動不動就上升到家法bào力。」

荀貞虛心受教:「主公說的是。」

荀定:「……」

以公西仇那摳搜的作風,對方出錢贖人的概率近乎為零,別說贖人,沒當面嘲諷兩句都算是他心情好。一想到這,荀定心中愈發郁悶,最後將一腔悲憤化為食欲。

說是俘虜,壓根兒沒人看守他。

「這位沈君,倒是信守諾言……」

當真沒放縱帳下擾民劫財。

從這點來看,確實比秋文彥正派。

荀定心滿意足放下碗筷,用帕子抹了抹嘴,倚靠著欄桿向下瞧,口中嘖嘖兩聲。

城樓下,庶民一如往日為三餐奔波,街頭巷尾能瞧見商販行商的影子。這一幕雖然算不上多么熱鬧,但也瞧不出這地方昨夜經歷過一場戰爭,甚至還換了一位主人。

昨夜動靜,全城皆知。

今早一到開城門的時間,便有不少行sè匆匆的人朝城門張望,見有庶民正常進出,他們遲疑許久,也壯著膽子出來,不一會兒便排起長隊。有些身背大包小包,每個包裹鼓囊囊,有些驅趕馬車,帶著仆從老小,一副包袱款款要投奔遠親的架勢……

「干什么去?」

守城兵卒已經換了一撥人。

個個年輕力壯,做事兒認真,跟往日一群懈怠松散、偷jiān耍滑的老兵不一樣。

被詢問的人面sè緊張,雙手垂在身側,心慌地貼緊縫在褲腿上的家當,腳下靴子攆著地——他還將一部分碎銀藏進鞋底。排隊出城的這些人,藏錢位置五花八門。

誰也不知道攻城一方會不會屠城,而屠城又不只是殺人那么簡單,敵人不僅要他們的命,還要他們的家當。他們的家當就是他們的命根子,誰願意輕易舍出去呢?

「出、出城見俺娘……」

「見你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