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6:斗朝黎(十)【求月票】(1 / 2)

褚傑四招斬殺十六等大上造化身,堪稱一戰成名,但被他踩著上位的十六等大上造本尊心情可就不妙了。武氣化身與文氣化身雷同,化身散去,期間經歷的記憶也會反饋到本尊,包括死亡瞬間。化身散去之時,本尊正摟著下屬進貢的美人笙歌不斷。

酒酣耳熱,氣氛正好。

屋外寒風刺骨,屋內香粉夾雜著酒氣。

美人依偎在上首之人懷中,溫順斟酒。

底下人恭維聲一片。

那十六等大上造臉頰通紅,仿佛不知今夕是何夕。喝酒喝得有些多,他酒量雖然很好,但酒不醉人人自醉。如此良辰美景,他以美人大腿為枕,沉重眼皮緩緩合上。

廳內歌舞未絕,帳下僚屬說笑不斷。

轟——

毫無預兆的,十六等大上造體內爆發出qiáng烈威勢,qiáng勁氣浪向四面八方散去。吹得廳內舞姬伶人倒地尖叫,緊閉的窗被撞得稀巴爛。一眾僚屬瞬間噤聲,看向上首。

後者面sèyīn沉得能滴出水。

一字一句仿佛是從後槽牙擠出來的。

字少,信息量爆炸。

「蔣謙慎死了。」

一時間,鴉雀無聲,無人應答。

蔣謙慎是誰?

那可是實力僅次於他們家主的武膽武者,十六等大上造,哪怕家主時常對此人嗤之以鼻,但蔣傲實力可不是假的。這么一個qiáng橫人物,居然如此輕描淡寫就死了?

眾人腦中盤旋著同樣念頭——

誰殺的?

心思縝密的人更是想到另一層。

自家家主是怎么知道蔣傲戰死的消息?聯想到對方曾放出一道武氣化身,視巡朝黎關附近的兵馬,答案顯而易見——家主的武氣化身被人截殺,消息是化身帶回的。

殺死家主化身之人和斬殺蔣傲之人,莫非同一人?若如此,對方實力深不可測!

他們交換了眼神,垂眸不言。

上首那武膽武者霍然起身,下令道:「派人即刻將消息傳回行宮,不得有誤!」

「唯!」從屬領命。

「家主……究竟是何人殺的蔣謙慎?」

開口這人知情識趣,沒提化身一事。

化身本尊壓下狂跳的額頭青筋,凝重地道:「是一個狂傲的,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此前沒見過,不知是黃烈那狗東西刻意隱瞞還是新來的……呵呵,有意思了。」

嘴上說著有意思,眼底寫著想殺人。

「一個……小子?年紀不大?」

化身本尊道:「他說蔣傲是他殺的。」

這時,有人嘀咕:「或許是撒謊……」

化身本尊:「是不是撒謊不重要。」

他不在意沈棠,他現在滿腦子都是之後出現的褚傑。盡管自己派出去的是一道實力不qiáng的化身,這道化身還要額外耗費武氣,保持形體不散,可四招就被人斬殺,不啻於將他本尊的面子丟在地上踩。對方還有多少底牌?對上他本尊會不會產生威脅?

這個念頭始終在腦海縈繞糾纏。

他想得入神,連額頭何時冒出冷汗也不知,直到僚屬喊了好幾聲,他才回過神,不自然地掩飾自己的異樣。僚屬見狀,繼續說道:「家主,蔣謙慎一死,勢必會引起人心動盪,牽涉甚廣……那聯軍今非昔比,吾等、吾等或許……要早做打算啊……」

話未說完就收到了對方殺人眼神。

化身本尊滿含殺意問:「什么意思?」

僚屬作揖到底:「……自是為了家主!蔣謙慎被派去朝黎關才幾日就戰死,可見黃烈聯軍兵馬實力已非以往能比,沒了朝黎關這道天險,他們便可長驅直入……國主勢必會派遣家主出戰。屆時……下官斗膽提議,家主不妨再觀望觀望,再做抉擇?」

化身本尊認真聽完,哂笑。

「不是,這仗都還沒打起來,你便畏懼對方如豺狼,真要見了黃烈那狗東西,是不是准備開城投降,納頭便拜?」他走到面sè煞白的馬pìjīng面前,將他扶起來,聲線倒是友好,「本將軍若真貪生怕死到這個地步,便是連蔣謙慎這個廢物都不如了。」

說話的僚屬嚇得面無人sè。

他除了會拍人馬pì、有點兒小聰明,沒有其他本事。他以為蔣傲和家主化身陣亡同一人手中,由此推測出黃烈聯軍彌補了尖端戰力的不足,兩軍對壘已經能對家主產生致命的威脅。家主依附鄭喬就是為了功名利祿、榮華富貴,而這些有命才能享受。

於是,他自以為體貼地提出這道建議,可如今看來,自己怕是拍馬pì拍到馬腿。

「家、家主……屬下失言,請責罰。」

化身本尊幫他理了理肩部的衣褶,撣去並不存在的灰塵,道:「別這么怕,本將軍也不是什么bào徒,敢於諫言是好事。不過,雖然你提議很好,但下輩子別提了。」

僚屬驚懼睜大眼睛。

下一瞬,耳邊只聽到一聲骨頭斷裂的脆響,他的視線也跟著轉一百八十度,第一次看到了背後的風景。化身本尊拍了拍手,冷漠注視著腦袋一百八十度扭轉的屍體。

扭頭問眾人:「你們想說什么?」

幾個膽小怕事的搖頭如撥浪鼓,剩下的幾個對這一幕見怪不怪——不管家主貪戀鄭喬給的什么東西,他惜命不惜命,這些都不能拿到明面上講。當然,私下也不行。

自作聰明的下場就是死得快。

「黃烈之流,不過孤雛腐鼠、泥豬疥狗。即便僥幸勝了蔣謙慎,也不能證明他們如何qiáng大,只能確定蔣謙慎確實是個廢物。將軍之能,非蔣謙慎能比!必能橫掃!」

這話讓化身本尊臉sè緩和不少。

他心氣順暢了,但收到消息的鄭喬卻是雷霆震怒。那個時候,蔣傲的頭七都沒到。

豪華奢靡的行宮。

空氣中彌漫著恐怖肅殺的氣息。

行宮境內的天地之氣也變得bào戾混亂,不少官員在這種威壓下汗出如漿,戰戰兢兢。朝服下的內衫被汗水打濕,濕了又干、干了又濕,緊緊黏在肌膚上,很是難受。

氣息源頭又是國主鄭喬。

坊間甚至還有人yīn陽怪氣,說這位有著女嬌諢名的國主,一年三百六十五日都在yīn晴不定,尋常婦人的天癸一月也才五六日。不過,鄭喬這次bào怒是有原因的——

蔣傲腦袋被黃烈兵馬削了!

他可是鄭喬帳下僅有的兩名十六等大上造之一,被派去朝黎關一月都沒到。如此巨大損失,擱誰不氣出心梗?只是距離前線太遠,更多詳細情況還要再等幾日才知。

目前只知蔣傲被個男生女相的砍頭。

此前並未在黃烈聯軍出現,是生面孔。

鄭喬問:「你們可知此子是誰?」

眾朝臣不敢出聲,他們也不知道。

過了一會兒,便聽鄭喬道:「說起男生女相,又跟黃烈之流走得近的,孤倒是想到了一個人選。前不久,不是說秋文彥偷襲隴舞郡不成,反被隴舞郡端了四寶郡?」

秋丞花費重金聘請公西仇這個大頭兵坐鎮治所,結果上演一出斗將互接暗箭的荒誕劇情。這種劇情,怕是坊市話本都寫不出。鄭喬一開始還將這個消息當笑話看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