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5:暴風雨之前(下)【求月票】(1 / 2)

寧圖南說他說話離譜?

侍中一臉三觀崩碎的表情,指著對方腰間文心花押的手指都在顫抖,情緒不受控制:「吾分明是實話實說!寧圖南,你、你這——那你這東西,你怎么解釋啊?」

他急得想要跺腳。

「你可別誆騙說這是你凋著玩的,以你寧圖南的驕傲,還屑搞一出自欺欺人的?」

即便寧燕真墮落了,他會分不出文心花押真假?眼前這一幕完全超出他的認知。

寧燕:「……」

待他稍稍冷靜幾分,大腦飛速運轉推測。寧燕是女兒身,這點是母庸置疑的。

不然的話,宴師也不會幾次三番可惜寧燕是女子,說她空有天賦悟性卻礙於女性身體無法開辟丹府、凝練文心。寧燕妊娠有孕,還曾向他的夫人討教育兒經驗,生產那日的產婆還是自家夫人幫忙介紹的。若寧燕是男兒身,產婆那邊不可能風平浪靜啊。

那么,問題來了——

女兒身的寧燕為何能凝聚文心?

侍中吞咽一口口水:「莫非——」

寧燕想聽聽他這張狗嘴能吐出什么人話,漠然地問:「姓謝的,莫非什么?」

「你是世間罕有的……」

侍中艱難將後面的詞語吞進肚子。

寧燕斜眼看了過來:「罕有的什么?」

以她對眼前這人的了解,他憋不出好。

侍中行禮謝罪,畢竟他要說的話有些冒犯寧燕,先道歉肯定沒錯:「雌雄共體?」

唯有這個猜測能完美解釋了。

他沒等來寧燕的回復,只等來長劍出鞘,一聲龍吟虎嘯的輕響,沖他面門殺來。

侍中慌忙之下拔劍迎戰。

兩劍相抵,還不待侍中說什么,肚子挨了寧燕一腳,他哎yòu一聲狼狽倒地,長劍也脫手了。寧燕的劍鋒指著他,姣好面龐似乎在扭曲邊緣拉扯:「姓謝的,再說一句?」

寧燕喝問,語氣顯然動了真怒。

她畢竟是文心文士,那一腳的力道不算多重,而侍中有文氣護體也沒受傷。只是腹部那個明顯的腳印讓他有些狼狽,他揉著軟乎乎肚皮道:「不是這個,又不是那個,難道你想說自己以女子之身,凝聚出了文心?」

不提這個還好,一提他發現了盲點。

寧燕的文氣與文心花押,很熟悉啊。

不確定,他再看看。

每個人的文心花押都是獨一無二的,但寧燕那一枚,除了上面的字,顏sè、大小、乃至極具個人特sè的印紐,與她亡夫宴安一模一樣。甚至連文氣氣息,也是神似。

倘若侍中這時候閉上眼睛,只憑氣息認人,他可能以為站在跟前的人是宴安了。

不待侍中理出個頭緒,便見寧燕將佩劍收回劍鞘,澹聲答道:「是,又如何?」

四個字打斷侍中天馬行空的想象。

侍中:「……」

他險些石化在了原地。

文心文士,女的,還是他同窗?

侍中抬手掐了自己手臂一把,明顯的痛覺告訴他,自己眼前這一切不是在做夢。

寧燕:「此處不好說話,先去府衙。」

侍中捂著肚子從地上爬起來,克制不住用余光探究寧燕的沖動。趙威在一旁目睹他挨打的全過程,暗道「該」,行動上卻助人為樂,抬手扶了他一把:「先生無事吧?」

侍中這才注意到身邊有個趙威。

扭頭看向頭高挑的武膽武者,面對這張極具女性特征的面龐,他越看越覺得是個女人而不是男生女相。鬼使神差地問了趙威一句:「還未請教這位女君尊姓大名?」

趙威:「鄙姓趙,名威,威蕤的威。」

至於那拿不出手的字,不提也罷。

侍中聞言,左腳一崴。

那脆響聽得人腳脖子涼颼颼,踉蹌倒地之前被趙威一把抓住胳膊提起來。面對趙威「你怎么連個路都走不好」的眼神質問,侍中欲哭無淚:「年紀大了,受不得刺激。」

於是,沉棠見到的是一腳深一腳淺的侍中,誤以為他跟欒信一樣有腿疾。不同的是欒信右腿跛足,眼前這位是左腳。她按捺下對方又是坑bī的擔心,溫和邀請侍中落座。

「謝某見過沉君。」

「謝先生不必多禮,剛剛聽大偉說,謝先生此番是來投奔故友的?只是不湊巧,季壽不在此地。倘若謝先生無甚急事,不妨在此少待,戰事結束,季壽便會來會合。」

侍中一聽暗道不妙。

正欲開口解釋,一側的寧燕就拆了他的台,疑惑:「你何時跟康季壽成了故交?」

據她所知,康時跟他無甚交集。

沉棠聽聞這話看向了寧燕,詫異。

「這是怎么回事?」

見沉棠並無動怒的意思,侍中硬著頭皮解釋:「請沉君恕謝某欺瞞之罪,其實此番是來找圖南的,只是圖南尚無名聲,擔心生出不必要的波折,這才假托康季壽之名。」

沉棠跟寧燕求證:「來找圖南?」

寧燕也是一頭霧水:「找我作甚?」

侍中沒想到自己不用去隴舞郡也能完成囑托,但又存了幾分「報復」的心思,不准備現在就坦白一切。他神秘道:「自然是為了完成一位義士的承諾,送圖南一瑰寶。」

對寧燕而言,亡夫屍骨確實是瑰寶。

寧燕垂眸思索半晌也想不起侍中口中的「義士」是哪位,侍中不想回頭被寧燕用劍戳死,沖趙威拱拱手:「可否勞煩趙女君幫忙跑一趟,謝某下榻處取來兩份物件?只需跟拙荊說一聲,是轉贈圖南的,她就知道了。」

簡單跑腿的活兒,趙威自然不會拒絕。

仗著武膽武者能飛檐走壁,她兩點一線直接過去,踩著屋頂院牆幾個起落便到。

「不知先生尊姓?」

等待的功夫,沉棠也簡單了解了侍中。

侍中道:「鄙姓謝,名器,字士藏。」

「謝器?」

謝器誤會沉棠聽錯:「器型之器。」

他因為這個名字還被同族的同齡人嘲笑過許多年,畢竟這個名字聽著就很喪氣。

再者,他的天賦挺平庸,凝聚文心時間也晚,父親沒有來得及給他取字就病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