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同學(2 / 2)

「有——」

於是語文老師到班里來放電影的時候就被大家七嘴八舌地開玩笑,說什么絕對沒騙她,不信就自己去問嚴老頭。

班上哄鬧的熱烈氣氛終於在喪屍電影的氛圍里冷卻下來了。

專心致志看電影的徐姮始終在用手捧著自己的臉,預感到有什么東西要跳出來就趕緊捂眼睛。

她是喜歡看這些東西,可就是沒那么大的膽子用來看。

但在這時,她的背被湯昳時輕輕戳了一下。

直接把快縮成一團的徐姮嚇到後背直立,可能汗毛都豎了起來。

徐姮突然能理解為什么她小時候總是喜歡踹湯昳時了。

比如她現在都想給他來一下。

她記得小時候被她打了的湯昳時還能嬉皮笑臉的,其實有點好奇她如果現在揍他一回會是什么反應。

但轉過身來的徐姮只是微微皺著眉,對他說著有氣沒聲的悄悄話:

「……沒事戳我干什么啊?」

電影里的聲音充斥著整個教室,不斷變化的場景與光影在完全滅燈的室內會照在所有人的臉上。

徐姮回頭背光的樣子讓湯昳時完全聽不見她在說什么,甚至連她的口型都有些看不清。

所以他順理成章地朝她靠近了一點。

她沒再散開她的長發,天天高束著的馬尾偶爾還會漏一絲頭發沒扎到,但他還是能聞到那股香香的洗發露的味道。

……好好聞。

「蛾子,你的觀後感寫完了嗎?」

徐姮聽完只覺得很奇怪:「不是星期天才交嗎?我還沒開始寫。」

這種有的沒的就不能等下課的時候再問嗎?

她的頭一個想法便是湯昳時想看她的作文,他小學的時候就喜歡臨到開學才開始趕作業,趕不完了就拿家里的座機給她家打電話,媽媽都接過好多次,明著是湯昳時叫她出去玩,實際上她去接電話的時候湯昳時就問她能不能給他看看作業。

而且現在也沒急著交啊,再說作文這種東西她打死都不會給別人看的。

但湯昳時好像真的只是隨便問問,又開始說起別的:

「蛾子,朱阿姨明天來接你?」

「媽媽跟著同事出去玩了,不在家,明天我可能和徐渚一起打車回去。」

「哦對,你哥回來了……你們明天和我一起回去唄,我媽開車來接,肯定坐得下。」湯昳時似乎把她媽媽不在家這件事看成了一個亟待討論且需要解決的問題,「那蛾子你周末怎么吃飯?」

「來我家里?我跟我爸媽說一聲就行。」

徐姮覺得她現在和湯昳時的距離實在太近,那種不自然的感覺又像什么小蟲子一樣爬上了身。

甚至近到她都能從湯昳時的眼中看到投影屏幕上的電影畫面。

乍一瞧他那正看著她的眼睛里好像有光。

亮亮的。

徐姮感覺到自己的耳根微熱,有些無所適從。

她知道自己總是這樣,臉皮薄,動不動就心跳加速,隨了媽媽的膚色讓她臉紅的時候特別明顯,冬天在外面凍一會兒就算不冷也鼻子通紅;還愛哭,和別人吵不起來,要吵也是眼淚先流,明明要說狠話,可抽噎著來說的什么都是委屈巴巴的語調,眼睛都被淚水糊完了,瞪不出來那種理直氣壯的勢頭。

徐姮調整了語氣,停頓一小會兒裝著為難的樣子來稍作掩飾,她回道:

「我……還有哥哥就不麻煩了,媽媽留了錢的。」

徐姮說完就連忙轉過去了。

再伸手摸一摸自己的耳廓,燙。

慶幸現在的教室根本沒開燈,不然她這扎起來的頭發根本藏不住什么。

所以他找她是要干啥來著?

反正湯昳時之後再戳她幾下,徐姮沒搭也沒理。

……

周五早晨的徐姮是被室友吵醒的。

一睜眼看見三兩個人已經下床在陽台洗漱。

意識到自己肯定起晚了的徐姮忙坐起來。

可能起得太快,眼前黑了那么一下,頭暈了一秒。

於是坐著緩緩神。

這時聽見陽台上的室友在說外面根本沒下雨,太陽已經出來了,廣播開始放歌了,還是得集合。

徐姮匆匆忙忙地洗臉刷牙,斐霏來寢室叫她走時候還在穿鞋,大清早就著急忙亂,出門時忘記戴迷彩帽,還是斐霏提醒她才拿上的。

下午午休之後天才開始慢慢變黑,飄一點點細細的雨絲。

今天並沒有前幾天那么熱,有厚雲層擋著,太陽也不是很毒,但徐姮自覺好像更加難熬了,站著總有那種低血糖頭發昏的感覺,可又不至於要到打報告去醫務室的地步。

二班的女生是多,但在這軍訓期間還沒有人中途早退過,徐姮也不想開這個頭,生生熬著。

……總算是盼到下雨了。

她才發現這種涼涼的雨落到臉上會是一件這么舒服的事。

有人也像她一樣早就站不住,只想著放假回家的學生都在問能不能回教室。

但教官卻說才這么點雨就讓他們一個二個忘了紀律軍規,忘了要吃苦耐勞,挑了幾個著急想跑的「典范」,再次強調挺胸抬頭膝蓋並攏平視前方,好好站著。

直到悶悶的雷聲響起,原本丁點大小的雨頓如傾盆瓢潑,教官剛一松口,操場上的學生如鳥獸盡散,烏泱泱地亂作一團,全往教學樓里跑。

等徐姮跑回教室里的時候,她的上半身已經被淋得半濕不濕。

班上搶先跑回來的男生打開了教室里的空調,她一進教室就被吹了個透心涼,咬住牙還是在打哆嗦,雞皮疙瘩瞬間就起來了。

好冷。

嚴老師不時過來整頓教室紀律。

雖說還沒到放學的時間,但大家的心思不在學校里,自習上了也是白上,嚴老師干脆把手機拿過來分還給大家,說如果家長現在在校外等著,那就可以直接回家了。

都凍習慣了的徐姮想著先回寢室換一身衣服,加一件外套。

她也在想要不要和徐渚說一聲。

徐姮在收拾書包的時候,隨意往窗外的走廊望去。

正看見了靠站在走廊的哥哥。

也正好對上了他看向她的目光。

不……也不能說是正好。

就和那天剛開學上晚自習之前說最後一句話的場景相似,他好像就是在等著她來發現他在一直注視著她。

徐渚穿著和所有人都一樣的軍訓服。

但他把帽子摘了,就好像和其他所有人都不一樣了。

徐姮連忙把視線移了回來。

僅僅只是因為——

她在無緣無故地幻想某天穿著軍裝的哥哥在抽煙的模樣。

怪怪的,莫名其妙的。

卻又讓她的臉微微發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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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主不參與任何雌競,作者也寫不來雌競0 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