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往事-3(1 / 2)

那時的徐姮其實並不知道這應該是一件與色貌還有欲望掛鉤的事情。

糟亂的頭發、發紅的印痕、身上穿著毫無審美的睡衣睡褲,她的一切和那電視上的內衣模特所展示出來所謂女性的美沒有任何關系。

至於欲望,則無從說起,更是那時的她完全無法理解的東西。

徐姮僅僅只是想逼迫徐渚去做一件大概連偏愛他的媽媽都不會原諒他的事情。

畢竟哥哥上次就對她說過——

不能告訴任何人。

但她並不知道這件事到底會有多嚴重,她現在有的心虛感覺完全是從媽媽昨天打她時那刻薄的態度里琢磨出來的,她是在做一件不對的事。

她也明白她將要構陷一直對她很好的哥哥。

……一直很好?

誰知道呢。

他要是真有那么好,也難怪父母什么都要給他。

可她難道就不是這個家里的人?

她只是想把她的那份搶回來而已。

她現在可不會體恤誰的良苦用心,她得先讓自己快樂,才能用高高掛起的態度去管別人在想什么。

但她是第一次做這樣的事。

徐姮按住自己臉上用來熱敷的濕毛巾。

似乎這樣就能不用去直接面對正在擔心她的徐渚。

這溫溫熱熱的毛巾確實讓她澀痛的眼睛好受了許多,他對她的好總是如此直白,看得見也摸得著。

但凡她想要什么,徐渚馬上就給她了。

要說她都記不起來他上次和她搶東西是什么時候,現在只剩什么要報復要發泄的腦袋也對此沒什么印象。

徐渚一直在讓著她。

父母是這樣教他的,哥哥讓妹妹是天經地義。

所以她不理解為什么事情變成了現在的樣子。

可徐姮要說的話到此卻又只說了一個開頭,其余的全都堵在了嘴里,沒法在徐渚先說些什么之前再繼續說下去。

好像也沒有自己所想的那樣堅定。

好像只要徐渚依然這樣待她,她就沒法邁出這一步。

即使她的臉頰還在隱隱作痛,似乎在提醒她,她必須做些什么,才能得到些什么。

不然她永遠沒法去對抗媽媽替她做好的決定。

好迷茫。

於是室內只剩了徐渚快速翻動書頁的聲音。

他不再扯著他那沙啞的鴨嗓子給她念一些她根本沒在聽的東西。

徐姮聽他「嘩嘩啦啦」地翻了幾下,越翻越快。

好在他終於把書合上,再次放回了她的枕邊。

就當她提起自己的心想聽聽他怎么說的時候,徐渚說的卻不是她提起的這個話題:

「小月亮,我們上大學……一起考去外省好不好?離家里遠遠的。」

徐姮對大學並沒有什么概念,甚至她連自己的初中生活都沒有怎么想象過。

最近想得最多的,也就只有去讀私立的徐渚會和她過著天差地別的生活,他會有她想要的所有東西。

她想起一次,就會去考慮最壞的結果,就會對自己的未來感到愈發絕望。

但她的確想離家遠遠的。

不用聽父母在半夜吵架打砸,也不用回答他們倆要是離婚會如何怎樣。

越遠越好。

徐渚說得沒錯。

「我已經和媽媽說了,不去那個學校上學,我們初中同校,高中同校,大學也同校……」

哥哥似乎在考慮很多事情,每一件里都有她。

但這和朱佩琳昨天的說法不一樣。

徐姮直接把這理解成徐渚對她表露的偽善。

正因為他什么都有了,所以才能無憂無慮地去想象他的未來,還順帶好心好意地把她的未來也畫好了。

他難道就沒有考慮過什么都沒有的她要怎樣才能做到那些一模一樣的事?!

不說別的,她現在就要媽媽還像以前那樣,平等地對待她和哥哥。

但是可能嗎?

這足以讓還處在崩潰邊緣的徐姮立刻扯下她臉上的熱毛巾,坐起身來,把坐在床邊對她毫無防備的徐渚直接往她的床上拉。

拉倒之後就連忙跨坐在他身上,下意識想要起身的徐渚被她惡狠狠地推了一把,再度推倒後用雙手死命壓住他的胸口,防止他起身,然後再次說了一遍自己的要求:

「哥哥,讓我看一眼。」

徐渚想要掙脫其實並不難。

他的力氣從那時開始就已經超過她了。